「你們倒是會跑,讓和尚我好追!」
「小二,來十個饅頭,還有我們需要兩匹好馬,動作快點。」
謝衍俯視著樓下匆匆忙忙路過之人的舉動,眼神中多了一種特別的感悟,這是只有真正在江湖當中行走過,之後又跳出紅塵步入修仙宗門的人才會有的感悟,相比起來,一直在道衍宗修行的牧燕雲反倒無法體會這種感覺。
牧燕雲笑著說道,他的聲音非常大,但是客棧當中,除了謝衍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聽到,這就是修仙者的神通,和修仙者比起來,武道終究只是凡俗的層次,這也是為什麼,當初謝衍一心想要修仙的原因。
中年文士肯定道,但他說的話底氣不足,更多的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店小二好似見慣了這種場景,也不害怕,從容地應付完之後,便跑下樓去幫他們喂馬。
「大師父,莫大俠可靠嗎?」
一次,兩次……
「大師父!」
如果不是血劍客師風年路過剛好救下了他,或許他在那一年和*圖*書就已經死掉了。世人只看見他成名以後的劍法,卻很少有人注意到少年拜師時候的艱辛。
惡和尚也不耐煩了,準備下殺手。
而坐在他們旁邊的男孩和中年文士,卻好像忽略了他們的存在似的,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當然,莫大俠可是名滿江湖的大俠客,有他出手,我們絕對安全。」
但惡和尚卻是大笑一聲,一腳踹在了男孩的腹部,將他踹飛了出去。
謝衍隨口回了一句,但目光卻是落到了客棧外面的一輛馬車之上。
很快,男孩就遍體鱗傷了,這男孩比謝衍想象的還要堅韌,哪怕被踹飛了無數次,依舊站了起來。
「慢,太慢了。」
男孩並沒有急著跑進客棧,而是抬頭對著中年文士道。
惡和尚從旁邊桌子上順過一根雞腿,大口啃了起來,另一隻手卻是張開,向著中年文士的腦袋抓去。中年文士判官筆橫掃一圈,變換方向點向惡和尚的關節處。那惡和尚也不變招和圖書,蒲扇大的手掌后發先至,一巴掌拍在了中年文士的胸口。
沒有希望,只有雨水的冰冷。
「客官稍等。」
滾滾烏雲由遠而近,遮住了整片天空,看上去格外的壓抑。
江湖仇殺,殃及池魚而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聰明人基本上都不會湊這個熱鬧。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陰沉了下來。
「一壺濁酒醉,快劍斷恩仇,江湖人和修仙者所處的世界不同。」
男孩也不退縮,抓起佩刀再次沖了上去。
人與仙,有些時候近在咫尺,但卻有天涯之隔!
跟在青年中年文士後面跳下來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這個男孩相貌平凡,眉宇間還隱藏著一股掩不去的仇恨之意。
「要下雨了。」
中年文士愣了一下,只是嘆息一聲,沒有再說話,而是拉著小男孩進了客棧。
惡和尚掃了一圈之後,將目光落到了謝衍他們旁邊桌子之上。
「臭小子,佛爺送你去你見你死鬼老爹。」
「咚咚咚」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和-圖-書來,來人走得十分緩慢,但每一步都會發出低沉的聲響,彷彿是踏在人的心口似的,壓抑無比。
小男孩的眼睛瞬間紅了,也不逃命,竟是直接抽出了桌上的佩刀,向著惡和尚斬去。男孩雖然年幼,但刀法卻是十分的精湛,一刀斬出,直接襲向惡和尚的命脈。
周圍的光線,也跟著暗了許多。漸漸的,起了風,路上的人少了,只剩下客棧門前的標牌不斷地晃動著,發出「吱呀」的聲響,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似的。
一方巨大的銅鐘從樓下飛了上來,砸在了客棧的牌匾之上,又掉落下來,發出巨大的聲響。本來還在二樓吃酒的人見到這副動靜,全部色變了,一些膽小的直接結賬逃走了。
「我們被莫沖那賊子出賣了!」
「聽說鐵刀庄三日前被爛陀寺的棄徒爛陀僧給滅了,滿門一百二十多口人,沒有一個活口,那個慘吶……」
「羽兒快跑!」
中年文士見狀,一把掀飛桌子,手中一根判官筆旋轉而出,直取m.hetubook.com.com敵人咽喉。
這刀,快,狠,准!
一名中年文士從馬車當中跳了出來,口中卻是不停地說著。
馬車,幾乎是飛奔著過來的,車身破爛,上面留有不少刀痕,駕車的馬夫也是衣衫襤褸,胸前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傷,鮮血還在不斷地外冒。
「只要等到江大俠,我們就安全了,況且那賊子也不會想到,我們竟然走的是官道,這條路是他們搜索的盲點,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休息稍許,趁機恢復體力,然後換些乾糧和馬匹。」
很快,樓下的人便走了上來。
「是鐵刀庄江大俠的獨子和催命判官狄無人!」
說話間青年文士領著小男孩走到了謝衍他們旁邊的桌子坐了下來。
「應該就是這裏,江南大俠莫沖說的地點就在這裏。」
中年文士的胸口頓時塌陷了下去,噴出一口鮮血倒飛了出去,撞倒在牆角生死不知。
「江湖仇殺,總是不斷,相比起來,還是山中修行的好。」
十一二歲的他,為了學劍跪在名門高手的門前,和圖書
暴雨傾盆,沖刷著他孱弱的身軀,而那扇大門,卻一直沒有打開。
力量的差距,讓他可以無視男孩精妙的招式。
「哐當!」
「那莫大俠能殺死爛陀僧嗎?」
這是一名身高八尺的光頭僧人,說是僧人其實都有些勉強,像屠夫可能更多一些,這光頭滿臉的橫肉,小眼睛,左臉頰有一條長長的刀疤,若非他頭上還留著戒疤,估計誰也不會把他和和尚聯繫到一起,更為古怪的是,這惡和尚身上穿的竟然不是僧袍,而是青灰色的道袍,胸前更是半敞,露出了裏面的肥肉。
兩人都是修仙者,特別是牧燕雲,鍊氣後期頂峰的修為,已經能控制小範圍的氣流了。雖然還達不到築基修士施雲布雨的能力,但感應氣流變化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謝衍坐在一邊,冷眼旁觀,不知為何,在看到小男孩一次又一次爬起來的瞬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段記憶。
「噗!」
「好像是吧。」
客棧人流量是最雜的,很快就有人認出了男孩和中年文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