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女鬼抬起頭，看著謝衍離開的背影，不明白這散仙究竟是什麼。
這是鬼血，可見這小女鬼用力之狠。
隨便一隻畫鬼，都是前人無數次失敗以後摸索出來的，就好像當初謝衍在煙雲小鎮看見過的山羊鬍子，他的畫鬼就是一隻墨鷹，就那樣一隻低階的墨鷹，就是三羊鬍子他們家族三代人積累之後才溫養出來的，憑空創造畫鬼，根本就不可能。
蔓藤自動生長了過去，在謝衍的面前形成了一片葉子捲曲成的杯子，寒液瓊漿自動出現在了裏面。
「奴婢該死，請姥姥恕罪。」
「啪！」
散仙？
樹妖姥姥冷哼一聲，這才開口說道。
「咕嚕！」
「融入這個世界肯定是不行的。」
一片碧綠色的樹葉捲曲到一起，形成了一個杯子，裏面裝滿了白色的瓊漿，只是這瓊漿並不是什麼仙露，而是寒液，一出現四周的空氣溫度都下降了許多，地面上還出現了寒霜，說話間噴出的氣體都成了白色。
「既然道友已經喝過千年寒液了，那老身就不留你了。」
「蘭若寺，好一座鬼寺。」
在修真界的扭曲之後，很多人都認為散仙是失敗者，他們是渡劫失敗的產物，可真正知道上古秘聞的人都清楚，散仙並不比真仙弱，唯一的差別，可能就是天地的認可。
說到這裏，樹妖姥姥的話語頓住，沒有再說什麼。
和謝衍交談時候的表情截然不同，這個時候的樹妖姥姥，才是和圖書真正的千年妖修，畫骨境的強者！
散仙修的是逆，真仙得的是道。
「千年寒液？」
樹妖姥姥伸出手，一根蔓藤從上面彎曲著蔓延了下來。
「哼，姥姥我的決定，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小鬼來質疑了？下次要是還敢多嘴，姥姥就把你送給黑山，相信那個老怪物會很喜歡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女鬼的。」
也就是她這種壽命漫長的樹妖才有這個閑工夫，人類的修士如果像她這樣，早就餓死了。
女鬼嚇得跪在地上，慌忙求饒。
「多嘴！」
前十外道，誰不想要？
樹妖姥姥的養鬼術，是一種輔助手段，一種催生畫鬼邪法，所以謝衍就算是要修鍊，也必須先找到畫鬼種子，只有有了種子，才能催生。
謝衍收了玉簡之後，道了一聲謝。
聽到黑山的名頭，女鬼嚇得連連磕頭，不一會額頭被磕出了鮮血。
謝衍讚歎一聲。
寒極生溫！
謝衍聽說過不少天地靈物，他身上都還有好幾件，比如三生蟲草，但千年寒液這種東西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十分的罕見，據說只有千年歲月以上的樹妖才有能力溫養，對靈魂有很大的好處。
「前十外道，哪一種是易與之輩？雖然這人對外道的掌握還不夠精深，但難保他不會有什麼殺手鐧，更何況，他還是一名散仙……我將來能不能抵擋住那個大敵，就靠他了。」
「好水！」
不管怎麼說，這次他是欠了樹和圖書妖姥姥一個人情，對方的指點也給他節省了很多時間，讓他找到了最正確的路。
謝衍出了寺廟以後，很快就在後山的山道上面找到了劉溪若和衛師弟兩人。不僅他們在，連王姓青年和張川兩人也在，只是這兩人已經變成了屍體。從死狀來看，這兩人肯定是被樹妖抽光精血而死，身體都乾枯了。
樹妖姥姥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女鬼翻滾了出去。
「只望日後道友修鍊有成，能夠回來幫我一把。」
神話時代流傳下來的道。
想到這裏謝衍舉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這就是神話時代的天空，以至於後來散仙之祖丁言逆行而上，以一人之力打碎了那個時代，掀翻了整個神話時代的秩序，這才有了後來的上古、中古。
和小倩一起的另外一個女鬼走了進來，看著謝衍消失的背影，有些不解地詢問。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姥姥這麼仁慈，在此之前，只要是蘭若寺出現的地方，就沒有聽說過有活口留下。
因為出生平凡，所以是散仙！
樹妖姥姥面色平靜地說道。
這符紙上面留有他的印記，只要樹妖姥姥催動符紙，他就能感應到。
融入這個世界，固然可以快速地成為巫畫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謝衍的心中總覺得這個辦法不靠譜。要知道這個世界並非是真實的世界，他只是吞天尾獸體內的一個內世界，融入這裏以後，搞不好真的會被這個世界融和-圖-書合，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以後再也沒有辦法離開。
謝衍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寒液入口以後，想象之中的寒冷並沒有出現，不僅如此，反倒溫溫的，就像是溫玉一樣，順著喉嚨緩緩地滑入體內，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從丹田內升騰而起，體內的金丹，竟然出現了少許金絲。
這才是千年寒液的妙用。
樹妖姥姥彷彿早就知道謝衍會做出這個選擇似的，伸手取出一枚玉簡遞給了謝衍。
「既然你不肯融合靈魂，那麼就只能用次一等的辦法了，那就是養鬼！」
謝衍站起身來，拱了拱手。
只是那需要逆天的機緣，沒有機緣的人，就算是強行修到了，也不一定能夠守住，比如當初修鍊第六外道的那個人，想起那個人，樹妖姥姥的牙齒就咬了起來，濃濃的恨意在她的眼底閃過。
一個被天地承認，護衛天地，就像是俗世王朝當中的官員，真仙都擁有官職，而散仙就是在野的修士，他們實力強大，但卻不被天地認可，因為仙位就那麼多，早就被開天之時的強者所佔據了，後來飛升的強者，他們無論怎麼修鍊，都不會被認可，所以他們只能是散仙。
「這是養鬼術，正常的巫畫師，一生只能培養一隻畫鬼。你如果用這養鬼術的話，可以養出三隻畫鬼，唯一的缺陷就是能力，這種養出來的畫鬼要比真正的畫鬼弱上一線。因為巫畫師手中的畫鬼，和手腳一樣，驅使起來www.hetubook.com.com十分的順手，養鬼術養出來的畫鬼有些像寵物，他們有自己的思維，驅使起來會有些遲緩，但影響不是很大。」
不管怎麼說，樹妖姥姥也是幫了他的大忙，這次離開，只需要找一個看得上的畫鬼秘法就可以了。至於問樹妖姥姥要，這點謝衍根本就沒有想過，樹妖姥姥的畫鬼是骨灰罈，這種畫鬼很明顯有些妖邪的性質，對於謝衍來說，這類畫鬼的幫助並不是很大。
僅憑這一點，謝衍便認可了樹妖姥姥的交易，千年寒液這種寶貝，一千年才只能形成一點，是所有修士夢寐以求的寶物，有了這寒液，謝衍溫養畫鬼的速度肯定會進一步提升，這等於節省了他的時間。
樹妖姥姥下了逐客令。
「不用，這隻是交易，只是希望你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
「小倩，你以後就跟著這位公子吧。」
「謝了。」
像她這種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時間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在妖修當中，以樹妖和龜妖的壽命為最，樹妖姥姥這種修為，就是再活個三千年也沒什麼問題，三千年的時間，以人族的潛力早就成為真正的強者了。
樹妖姥姥感慨一聲，眼底閃過一絲羡慕之色。
謝衍過去探了一下，確定衛師弟兩人還活著之後，這才回過頭，只是他剛一回過頭，就看見背後的寺廟開始波動。
畫鬼，不是那麼簡單就能飼養的，更不是憑空就能修鍊出來的。
「不愧是第九外道，根本hｔtｐs://ｗｗw•ｈｅtuboｏｋ•com•cｏm就不用去擔心我會在杯子裏面下毒。」
端起杯子，寒氣順著掌心蔓延過來，謝衍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樹妖姥姥冷漠地瞥了眼女鬼，不帶半點感情地說道。
「姥姥，就這樣放了他？」
謝衍回頭看了樹妖姥姥一眼，單手一揮，把女鬼小倩收入袖中，而後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後山的方向掠去
樹妖姥姥和謝衍的交易十分的簡單，就是賭，賭謝衍的未來。
因為出生高貴，所以是真仙！
能讓他一劫散仙的實力都感到寒冷，可見這寒液的溫度，如此冰冷的東西，如果真的喝下去，那會是什麼結果？
養鬼術可以說是謝衍這種巫文秘術的進階版，它把巫畫師的三大境界各自分開，每一個境界對應一種養鬼秘術，每一門秘術又可以養出一隻畫鬼，當然，前提是謝衍擁有完整的巫畫秘術。
站在門口的女鬼小倩愣了一下，繼而躬身回應。
陰極生陽！
「你的兩個朋友已經被我扔出去了，你一會去後山就能找到他們。」
「奴婢不敢，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定。」
在謝衍快要出去的時候，樹妖姥姥突然開口說道。
「這是千年寒液，你可以嘗嘗。」
這養鬼術，是樹妖姥姥經過數千年時間，自己一點點琢磨出來。
謝衍捏碎玉簡以後，很快就將玉簡的內容給讀完了。
樹妖姥姥一揮手。
謝衍搖頭，否定了這個辦法。
謝衍點了點頭，而後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符紙，遞給了樹妖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