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座談會

但不出不行。
見此情形,吳梓敏大受鼓舞:「第二點是學校對各種文體互動相關的社團支持不夠,導致社團少、維繫困難、成員不活躍、活動開展也不多。像我們音樂學會,開展活動的時候,礦泉水都得自己出錢買!」
說實話,我也想躺著就把錢給賺了。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課少點、老師差點、校園寒酸點,怎麼節省怎麼來,這錢也賺得不寒磣。但就這麼糊弄你們三年,學校錢是賺了,你們也是過得舒坦了,可將來到社會上怎麼辦?知識,沒有!技能,沒有!就一張大專學歷,能幹些什麼?」
吳梓敏道:「第三是學校里的文體活動場所不足。比如,想要游泳,學校里沒有游泳池,周圍也沒有,得坐地鐵去深林大學城那邊。再比如,我們想舉辦個音樂會,可沒有合適的場地,在操場吧,風吹日晒的;在教室吧,又影響一棟樓的正常上課、自習。以上三點,請徐校長參考!」
楊德君放下手裡的高數課本,從書包里掏出幾頁列印紙,正準備回答他的問題。談嘉軒卻驚訝出聲:「咦,德君你還準備了發言稿?導員不是再三強調,到時候大家直抒胸臆,有什麼就說什麼,千萬千萬不要寫發言稿嗎?」
「我們倆都是計算機系的,」那人摟著同學的肩膀,「雖然我們是搞機的,但我們不搞基。話說你怎麼周末一大早就在寫高數作業?得是多想不開?」
不說買車花多少錢,就說運營成本。
徐生洲接著說道:「有句話說得好,每一條看似奇葩的規定背後,都有一個血淋淋的教訓。同樣道理,每一條看似不近人情的校規背後,都有學校希望同學們拼搏上進的良苦用心。就比如同學們詬病最多的早操制度,為什麼大家痛恨早操?因為早上起不來啊!為什麼早上起不來?因為晚上睡得晚啊!
以前每當這個時候,徐生洲都深切感受到人與人之間是不平等的。所以等他當了領導,決定反套路一回,提前半個多小時,早早來到會議室。會議室里已經來了四五個學生,星星散散地坐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裡,有的玩手機,有的看書,還有的在睡回籠覺。徐生洲沒有驚動他們,選個靠門的位置坐下來,拿出紙筆繼續思考撰寫學位論文。
談嘉軒看到楊德君吃驚的表情,不禁大為得意:「是不是急同學之所急,想同學之所想?」
自己在大會上發言過嗎?沒有。
談嘉軒乾笑幾聲:「哈哈,我再想想說些什麼。」
徐生洲看了看對方,回答道:「不是。」
正因為自己沒有文體特長,當了校長之後,他對學校的文體活動也不上心,完全處於放任自流的狀態。
博士研究生也是學生。
電話聲音並不保密。徐生洲與蘇山月的聽話,那兩人聽得一清二楚。貼著徐生洲的那位頓時變得面紅耳赤,動作也扭捏起來,吭哧半天才擠出幾個字:「對不起,徐校長,我、我不知道是你……」
「我叫楊德君,是山東省的,和談嘉軒是同寢室的。」楊德君反倒更鎮定些。
說完站起身,朝著放有他名牌的主位走去。
石新科正忙著安排服務員斟茶倒水,發放水果茶點,蘇山月則拿出簽到表,讓每位參會的學生簽名,會場內一時間有些紛亂。但又很快恢復秩序,因為蘇山月打開了麥克風:「同學們,請保持安靜,座談會馬上開始。」
「知道見著校長怎麼提建議吧,老壇?讓學校把大一的女生搬過來,把大二、大三的和圖書男生搬過去,正好男女搭配、陰陽平衡。你看現在,談個戀愛都跟異地戀似的,簡直令人髮指!」
徐生洲拍拍草稿紙,解釋道:「沒辦法,寫不完不能畢業啊!」
褚玲咬了咬嘴唇:「我可以起早一點,走快一點,或者早點下晚自習。」
吳梓敏在旁邊低聲提醒她道:「你不是每天放晚自習回來,都覺得來回不方便么?」
「……」估計是徐生洲的單獨行動讓她很無語,蘇山月沉默了幾秒鐘才說道:「好的,那我和石秘書馬上趕過去。」
「我?」談嘉軒頓時語塞。
「我和石秘書在校長辦公室門口等你啊!」
在徐生洲看來,把書稿丟給出版社,事情就完成了90%,剩下等著印刷就行了。殘酷的事實卻告訴他,這才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面呢!什麼表述習慣、語法句法、章節調整,還有前言、後序,甚至獻詞都要字斟句酌。好幾次他都想直接撂挑子:這書,老子不出了!
沒想到卻被學生提了出來!
而且自己已經放出了風聲,北京的成老爺子、張院長、衡平,還有南京的肖和平、蘇山月等人都知道。這要是中道崩殂,天知道他們會怎麼想!所以自己吹過的牛,就算跪著也要實現。
在吳梓敏邊上的,是個相貌普通的女孩子,還戴著厚厚的眼鏡,一看就屬於苦學而無功的那種類型。看到遞過來的話筒,話都說不利索:「大家好!還有徐校長,蘇主任,你們好!我是英語系的褚玲,是大一的。我、我覺得學校都挺好的,沒什麼意見。」
「我、我叫談嘉軒,是河南人。」
自己有在大會上脫稿發言的實力嗎?好像也沒有。
徐生洲道:「我之前也有過開通校園公交的想法,最好是用機場那種擺渡車,一車能裝一百多人,高峰時段能解決大問題。後來我一問價格,一輛車要四百萬,這要是多買幾輛,都夠給每人買輛很好的自行車了!咱們沒有清華那麼財大氣粗,如今看來,最好是引進共享單車。」
「老壇,你跟校長說,能不能以後早上不跑操?也太折磨人了,連個懶覺都睡不成!」
可能是響應徐生洲的號召,蘇山月也沒有寫講話稿,但高等教育學博士的功底讓她各種套話信手拈來:
楊德君嘆口氣:「據我所知,你提的這四條,都是徐校長來了之後實行的新舉措,你這是要全盤否定啊!我不知道徐校長聽了以後會怎麼想,但毫無疑問,你絕對會在學校出了名,也會在系裡、導員那裡掛了號,以後你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四十二碼的腳天天要穿二十四碼的鞋!」
只要不是秋昆社之類的,他都支持。
楊德君道:「我提的意見有三個,一個是希望學校支持和鼓勵學生參与各種全省、全國性的學術競賽,比如全國大學生數學建模競賽、全國大學生電子設計競賽、全國高校程序設計挑戰賽等等;一個是希望學校能聘請外教,提供原汁原味的外語教學;三是希望學校能設立英語角,或者類似的外語交流場所,供學生提高口語水平。你的建議是?」
徐生洲知道,校長辦公室通知的是九點開始,一般會要求學生8︰50到場。到了院系裡面,會要求學生8︰45左右到。等導員通知學生的時候,就會變成8︰40,甚至8︰30。然後學生們聽話地八點二十幾分就趕到會場,枯坐半個小時,領導才端著水杯、夾著公文包姍姍而來。
徐生洲非常https://m•hetubook.com•com佩服擁有這種才華的人,只是不知道這屬於天賦技能,還是後天在大環境下,跟著電視上各種新聞報道學的。
徐生洲道:「那就下一位?」
談嘉軒愣住了。
徐生洲有些麻:怎麼就把馬屁給拍上了?
想想古代大臣午夜起床去參加早朝,現在很多人早上五六點去公園晨練,為什麼他們能起得來?不就是晚上睡得早嗎?誰都知道手機好玩、小說好看,我也喜好玩手機、看小說,但能控制住自己的喜好不超過限度,那才是真的厲害。」
談嘉軒已經確定了,徐校長肯定在自己身邊安插了卧底。不然他怎麼對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
「下面有請徐校長講話,大家歡迎!」
「好的!」蘇山月答應得很乾脆。
「我已經在會場了。」
在他看來,談嘉軒的四條意見就是想徹底躺下,學校不僅不能扶,還得幫忙遞上枕頭褥子。可能么?
徐生洲讚許地點點頭:「這個提議好!」
徐生洲來自小縣城的普通人家,小時候不懂素質教育,沒上過培訓班,也沒發覺自己有什麼文體特長——可能作曲勉強算一個?畢竟什麼歌到了他嘴裏,都等於重新譜曲,沒有一句在原來的調上。到了大學,終於從高考重壓下解放出來,有了閒情逸緻,可以發展一些愛好,各種文體活動也迎面撲來,可他又迷上了網路小說和遊戲。現實的哪有虛擬的好玩?導致他再次和各種文體特長說Byebye。
多少年了?好像還是初中的時候吧?當時自己成績在班級位列前茅,某次全校表彰大會上見過校長,並且說過話。談嘉軒記得很清楚,校長親切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鼓勵自己一定要好好學習,再接再厲,以後上大學,給母校增光。自己興奮得渾身顫慄,用盡全部力氣憋出兩個字:
徐生洲道:「下面請各位同學們發言。大家可以暢所欲言,不要有顧慮,說對說錯都不要緊,只要有助於學校長遠發展和學生素質提升,我們一定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就從左手邊依次開始吧。請!」
蘇山月在邊上說道:「咱們校園確實太大了,比清華還大50%,很多老師、同學都反映過交通不便的問題。最好的方法,當然是每人買輛自行車代步,可現在一輛好點的自行車要大幾千,對學生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我覺得咱們可以在校園裡引進共享單車,或者學習清華,開通校園公交。」
明明是很活潑跳脫的小夥子,在知道自己的校長身份之後,變得瑟縮而謙卑起來,這讓徐生洲覺得很無趣,也失去了再聊下去的想法。他又順帶著問另一個認出自己的小夥子:「你呢?」
聽說談嘉軒成了座談代表,寢室里頓時熱鬧起來,很多認識的、不認識的同學都熘達過來出謀劃策:
徐生洲點點頭:趕明個,就讓系統大爺給你送個音樂廳!
蘇山月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竅:「共享單車也好,至少安全!」
學校又不是和尚廟、尼姑庵——不對,和尚廟、尼姑庵也是要辦法會,放焰口的,學校沒有點上檔次的文體活動,校園氛圍確實是差點意思。而且年輕人澎湃的精力,總要找個宣洩口吧?
徐生洲道:「以前是學校經費緊張,所以對學生社團的經費支持也不足,今後會酌情增加的。」
左手邊第一位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聽到徐生洲點將,沒有絲毫慌亂,拿著話筒俏生生地站了起來:「徐校長,蘇主任,各https://m.hetubook.com.com位同學,大家早上好!我是英語系的大一學生吳梓敏。自從來到學校,我就深深地愛上了這裏,這裡有優美的環境、舒適的宿舍、明亮的教室、負責任的老師,一切都是我憧憬的大學的樣子。在這裏,我要向學校和老師們真誠地說一聲,謝謝!」
畢竟系統大爺的任務必須完成。
「學生是學校存在的根本,做好學生工作是學校工作的重中之重。一直以來,我們學校都高度重視學生工作,在新形勢、新背景下,如何走進大家的內心世界,清晰了解大家當前的思想狀況?如何及時掌握大家思想中出現的新情況、新特點,以及對學校的新意見、新建議,讓學校更好地為同學服務?徐校長審時度勢,要求學校有關部門組織召開了這次座談會……」
「老壇,你要嚴厲批評一下老徐,幫他認清事實!咱們這種民辦大專,就是我們交錢,他們發文憑,公平買賣,童叟無欺。還搞什麼考勤、補考?喝假酒了吧!」
另外,學生學習不好,不代表他們文體活動也不行。有時候老天爺給你關上了門,真的會順手再給你打開一扇窗,讓你東方不亮西方亮,比如很多黑人讀書不行,可天生就是運動、說唱、舞蹈技能拉滿。同樣道理,很多學生在讀書上是廢了,可如果能在唱歌、打球等項目上嶄露頭角,不也挺好?
談嘉軒深感使命光榮,彷彿誅佞臣、清君側、匡扶漢室、重歸舊政的歷史重任,就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掏出許久沒用的作業本,認真記下每位來訪者的意見建議,準備在座談會上一針見血、一鳴驚人,就像鐵骨錚錚的魏徵、包龍圖,充分展現一名時代好青年的勇氣和擔當。好幾次在深夜夢裡,談嘉軒都被自己的康慨激昂所感動而驚醒。
談嘉軒捏了捏衣兜里的發言提綱:感情我這是有大病啊!
談嘉軒猶豫片刻之後說道:「我準備等下寫,這不是正要找你取經嗎?快說,你都提了哪些意見?咱們兄弟倆可不能撞車!」
當然,他就是學生。
這回輪到楊德君目瞪口呆了:「你竟然提這種意見?」
徐生洲頗為驚訝。最簡單的例子,他來南京那麼久,和南京市領導在人群中打照面,都未必認得出來。結果剛入學才兩三個月的學生,居然能認出自己。這還不讓人驚訝么?他剛想說什麼,手機響了。接起來就聽蘇山月略顯焦急的身影:「徐校長,你在哪裡?座談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不對,或許下學期自己就不用來了。
別問徐生洲是怎麼知道的。問就是經歷過。
等到座談會前一天,他才稍微有些緊張,抽個時間找到楊德君:「德君,你座談會準備提什麼建議?」
想到此處,徐生洲又對蘇山月說道:「蘇主任,你可以安排一個人專門負責此事,把全校的文體活動搞起來。」
徐生洲打開了面前的麥克風,但沒有四平八穩地講套話:
談嘉軒清清嗓子:「我的意見共有四條,都是全校學生熱切期盼的,也必然能引起大家的熱烈共鳴,第一條是取消早操,第二條是取消上課打卡考勤,第三條是降低考試難度,第四條是調整男女生宿舍布局。怎麼樣?」
「厲害!」徐生洲看到蘇山月已經出現在會議室門口,輕聲對兩人說道,「大一打好基礎,特別是學好高數,對未來發展大有裨益,不能隨便放鬆!都說投胎是門技術活,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其實上大學也等於一次脫胎換骨,把握好了,www.hetubook•com.com前途依然光明;放鬆自律,則功虧一簣。你們要加油!」
蘇山月話音剛落,會議室內掌聲如潮。
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輔導員不用寫作業,而這位大兄弟正在奮發圖強,貌似寫的還是高數。而且徐生洲沒有像網路熱梗那樣,男人過了20歲就不能穿的像個小孩子,更主要的原因是單身狗,沒有女朋友幫忙意粒所以衣著打扮還是以前學生時代的風格,看上去也更像學生一點。
「好的!」
談嘉軒目瞪口呆:「你就提這種問題?」
上了高中,自己的學習成績一落千丈,昔日的天之驕子變成了路邊不知名的閑花野草,別說校長,就是年級主任看到都不搭理。如今大學倒是上了一個,至於給母校增光的夢想,就如同故鄉蔚藍天空中飄浮的楊花柳絮,一經風雨,早已蕩然無存。
楊德君答道:「我看了幾眼您寫的東西,明顯超出我們的知識範圍,根本不是我們學的高數。你又說這是你的畢業論文,更重要的是以前在大會上見過您幾次,所以——」
徐生洲反問道:「你們是哪個系的?」
不搞校園公交,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徐生洲沒有說出口,那就是運營過程中肯定血虧。
哪怕忙到飛起,徐生洲依然記得座談會的事兒,專門交代蘇山月會場要用圓桌,要有水果、茶點,等等,務必要讓學生在平等的角度上,輕鬆坦誠地說出自己的所思所想和意見建議。說實話,他也挺好奇這些和自己只相差四五歲的年輕人,會有什麼不同的三觀?
然後?
談嘉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和楊德君一起,被選為與校長座談的學生代表之一!
楊德君道:「我這不是發言稿,就是個提綱,把想說的話、想提的意見羅列出來,防止到時候臨場緊張,把所有的東西都忘得一乾二淨。我這是有血淚教訓的!以前我參加過一次辯論賽,賽前想了很多思路,準備比賽時臨場發揮。結果上場之後,腦袋裡一片空白,連話都說不出。所以我這是有備無患。你呢?」
「那你是哪個系的?」
褚玲小聲說道:「那個不方便,我覺得自己能克服。」
徐生洲回到南京的這些日子一直很忙,除了校務,還要準備博士學位論文,順帶著研究霍奇猜想。再次期間,他不出意外地接到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編輯的電話,雙方敲定簽約之後,就開始了頻繁的郵件往來,商討改稿事宜。
徐生洲很好奇:「你居然認得出我?」
早上七八點那會兒,學生都著急上學,十幾輛公交車都不一定夠用。等過了那段時間,可能兩三輛公交車就綽綽有餘。可是車得安排司機、得維修保養,還得用油、保險……指望在校這幾千大學生來消費,這不得虧死?
徐生洲微微皺眉,但語氣依然溫和:「那你在日常學習生活中,有什麼感到不方便的地方么?」
那人嚇了一大跳:「啊?學校要求真這麼嚴格,高數不及格不能畢業?這也太變態了吧!那你這次座談會,會不會提議學校減低考試難度,讓大家多能順利畢業?」
座談會定的是星期六上午九點開始。
「你在哪裡?」
「不然呢?」楊德君也好奇談嘉軒能提出什麼樣的意見,「說說看你的意見?」
同學們顯然沒想到,徐生洲上來就直指他們的內心,甚至有種拿X光把他們心思透視了一遍的感覺。特別是談嘉軒,都懷疑徐生洲是不是偷看了自己的發言提綱?
「是、是、是。」
其次,是向大家道歉。我和大家一樣https://m.hetubook•com•com,都是學生,都還在為畢業證而努力,所以能夠深切體會到周六上午是多麼寶貴的黃金補覺時間!在這個時間早起,去參加一個莫名其妙的座談會,又是多麼的痛苦!同時,學校剛搬到新校區,很多工作還在磨合之中,期間也必然給大家帶來很多不變,所以要向大家道歉。
徐生洲笑道:「道歉幹什麼?咱們就是隨便聊聊,你又沒做錯事。對了,我大學的時候也是學計算機專業的,咱們算是同行。只是後來陰差陽錯,我才叛變了偉大的計算機事業。但就我淺薄的認識來看,想學好計算機,可離不開精湛的高等數學,甚至可以說,很多計算機專業的問題最後都是數學問題。」
徐生洲倒是把她們倆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笑著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克服?」
石新科負責起了場務。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徐生洲繼續說道:「大家之所以來我們學校,而不是隔壁的南京大學,80%的原因不在智力上,而是在高中階段沒有養成良好的學習習慣,又或者說你們的學習習慣不適合現今的教育。在你們無力改變現今教育的大前提下,那就只能改變你們的學習習慣。當你覺得校規奇葩的時候,可以想想是不是自己的學習習慣也存在問題呢?所以,請大家要多多理解。」
好在吳梓敏頗為識趣,點到為止:「學校是我家,發展靠大家。跟別的學校相比,我們在哪些方面還有差距呢?我個人覺得有三點需要關注,一是學校支持舉辦的文體活動太少,除了一年一度的運動會之外,幾乎就沒有了。相比之下,其他的學校有全校籃球比賽、足球比賽,還有歌唱比賽、配音比賽等等,各種活動四季不斷,五彩繽紛,不僅能調動同學們的積極性,也能愉悅大家的身心。」
「首先,非常感謝大家。感謝大家選擇了我們學校!沒有學生,就沒有學校;沒有你們每一個人的選擇,我們學校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也就只能關門大吉。同時也感謝大家能夠應邀出席這個座談會,如果你們都選擇了拒絕,我一個人坐在這裏自說自話也挺尷尬的。
反倒是他的同學,小心翼翼地打量徐生洲再三,才謹慎地問道:「您是徐校長吧?」
是啊,校長或許會寬宏大量,一笑而過。可系主任、輔導員呢?系裡面出了這麼一個學生,在校長和全校面前跌了那麼大的臉,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關鍵自己渾身都是小辮子,什麼遲到、翹課、不交作業,想抓的話,隨便一揪就是一大把。那還不得穿小鞋穿到死?
第三,是請大家多多理解。我聽過很多同學抱怨,說學校作風就跟高中一樣,管得太嚴太死,完全不是他們想象的樣子。他們想象的樣子是什麼樣?雖然沒說,但我也能大致猜到,大學嘛,還是民辦大專,就是放羊唄!遲到早退,考試放水,打遊戲、談戀愛,舒舒服服過三年好日子,再去面對社會的毒打。
那自己憑什麼敢不寫稿子,就準備在明天有校長、有老師、有同學參加的大會上縱橫捭闔,大殺四方呢?是梁翠萍給的勇氣嗎?
隨著時間推移,會議室里的人越來越多。早來的人還可以挑個風水寶座,後來的人只能見縫插針,隨遇而安。很快就有兩個年輕小夥子挨著徐生洲坐了下來,離得近的那個比較活潑,上下打量徐生洲幾眼,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是導員吧?」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聽口音像是河南人。」
褚玲更緊張:「沒有、沒有,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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