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鹿清見白骨神君的妖陣尚未發動,就吃玄真子趕來破去,己方陣容,已經大大弱於峨眉,原本預計中的六大高手,現在又憑空多出一位,而且很有可能還是比先前六位更強的牛人,慈雲寺又被玉清師太破去,這番較量,只怕勝負已定,再無扭轉乾坤之力。
陰陽叟這才明白嵩山二老,果然名下無虛,深知自家奧妙,今日絕難取勝,正待抽身逃走,那朱梅卻恰好察覺,未容他起身,猛地將劍光放起,將陰陽叟斬為兩截,只見一陣青煙過處,從陰陽叟的腹內現出一個小人,與陰陽叟生的一般無二,飛向雲中,朝著朱梅說道:「多謝你的大恩,異日有緣,再圖補報!」
只聽得一聲慘叫響起,汲占猝不及防,連吃三彈,一身軀體被炸成了無數血肉碎片,從空中落下,彷彿下了一陣血雨一般。白骨神君心中恨極,又知敵玄真子不過,怪嘯一聲,化為一道白光,頂著一點鬼火,朝北面倉皇遁去,剩下兩名妖徒惡鬼師儲晴和烏風道長貫明揚,一見師傅逃走,也連忙裹起烏雲,緊緊跟隨而去。
鹿清和笑和尚也算是各知底細,原本佔個平手,鹿清幾次想要放出象龍助陣,又看出苦行頭陀所賜的大象環防禦強悍,象龍不在水中,實力大打折扣,未必能夠如上次一般,出其不意,將他擒拿,心中正在躊躇,看見朱梅殺氣騰騰朝自己飛來,不由大驚失色,恰在此時,姜雪君和追雲叟白谷逸突然遙指遠方,高聲說道:「賊人且看,你那慈雲寺不過彈指之間,便已被破,還不速速投降,饒爾等一命!」
這下子,辟邪村峨眉一方頓時佔了上風,許元通飛去幫助風火道人吳元智雙戰秦朗,頑石大師和素因師太合鬥法元,朱梅除了龍飛,環顧場中,竟是衝著鹿清而來。
苦行頭陀和曉月禪師正在斗劍,一見來人,一喜一驚,卻是不約而同脫口https://www.hetubook.com.com叫道:「大師兄!」
那玄真子也不及招呼,伸手從腰間將那葫蘆取出,揭開蓋子,口中念動咒語,從中飛出一面小旗,只有巴掌大小,迎風招展,光艷灼灼,那些四面磷火,頓時一個接著一個開始熄滅,隱身空中的白骨神君一見自己的幽冥鬼火陣被人識破,心中急怒,終於在雲端中現身出來,大頭搖動,便有百丈黑雲鋪天蓋地捲來,玄真子知道這是白骨神君以自身頭髮所煉至寶,污穢異常,一旦被黑絲纏住,不消片刻,便要化為膿水而亡,端得歹毒無比。因怕小輩門人不識厲害,雙手駢指處,便有一道方形金光阻擋在黑雲之前。
「師傅,陰魔厲害,還不醒悟!」
醉道人和李元化大驚失色,手下不由慌亂,火修羅瞅准機會,運用苗刀,纏住醉道人的飛劍,用力一絞,那柄飛劍頓時光色暗淡,化作一塊頑鐵墜落於地,苗刀毫不停留,又朝醉道人刺去,所幸元覺禪師一拍寶囊,從中又飛出一道黃光,敵住火修羅苗刀,金蟬和朱文兩人也適時趕到,又是三道劍光加入,這才算是扭轉了頹勢。
說話間,魏家場四周,隱隱有鬼聲嗚咽,磷光閃爍。
話說朱文、金蟬兩人逐走了金眼拂拂左清虛,一指劍光,便往火氏三兄弟飛來。
曉月臉如血色,慨然答道:「我意趁此慈雲寺斗劍之機,招攬異派,重建五台,自為宗主,好與齊漱溟分庭抗禮,如今連老齊面也未見,就遭此大敗,有何面目再見江東父老,不若與他們拼了這條性命罷了!」
鹿清見曉月神色迥異平常,短髮跟跟直豎,面容忿恨以極,突然想起之前自己陷入武當圍攻之下,也是這般兇惡神情,知道必是他心頭陰魔作祟,看來,曉月所說自身魔頭已經被憨僧空了用崑崙派五雷天罡心法震破,也是自家妄和*圖*書想,之前都天魔煞所說,當真不虛,這陰魔絕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消滅的!
卻說陰陽叟司徒雷本心保定明哲保身之念,只想趁著雙方混戰,擒拿幾個有根骨的少年男女回山享用,沒料到他看上的那女神童朱文和矮叟朱梅關係匪淺,乃是宿世恩仇,記名的師徒,自然不容他得手,連忙上前接戰。
只有風火道人吳元智正欲上前相助醉道人等人迎戰火氏兄弟,恰好經過綠袍老祖身邊,那老怪和姜雪君鬥法正酣,一見吳元智,怪笑一聲,用身外化身之術,纏住姜雪君飛劍,自己則用玄牝珠化為一道綠光,閃在吳元智身後,用力一抓,將吳元智抓在大手之中,只是輕輕一磨,竟將他斷為兩截,屍橫就地。
金蟬等人一見天遁鏡奏效,心中大喜,霹靂鴛鴦劍猶如兩條神龍一般,翻卷而出,先將火無量的苗刀一截兩段,接著又朝火修羅飛去。火修羅還待使用妖法,一旁的髯仙李元化看出便宜,身劍合一縱到空中,雙手將火修羅苗刀夾住,不停揉捏,不過片刻,流螢四散,那苗刀已是吃髯仙收住。
危急關頭,鹿清也顧不上委婉,高喝一聲,提醒曉月。曉月微微一愣,旋即恍然大悟,默運雷劫罡雲,壓制住心頭魔念,腦中頓時還歸一片清明。
此時場中,鐵鍾道人被白雲大師和齊靈雲圍攻,寡不敵眾,又吃許元通趕走秦朗,雙雙趕來,三把飛劍來了個斜魚穿柳式,將他斬成數截,百花女蘇蓮功力最差,被七星手施林用劍光斬首而亡,其餘九尾天狐柳燕娘、追魂童子蕭泰和金身羅漢法元知道此番決計難勝峨眉,紛紛抽身逃遁。
曉月禪師和鹿清等人連忙回頭看去,只見慈雲寺的方向,一片火光衝天,知道從智通方丈以下,寺內留守妖人必已雲散星逃,死傷殆盡,一番心血畢竟成空,這逆改天道,果然是難上又難!
尤其按照原著https://m.hetubook.com•com
所寫,曉月此法,雖然看似兇惡,可是苦行頭陀的佛門太乙神雷恰恰正是剋星,更何況還有玄真子和姜雪君這樣同樣擅長神雷的高手在側,只怕全無作用。連忙舍了笑和尚,飛身來到曉月身邊,沉聲說道:「師傅不需如此,如今敵眾我寡,死斗無益,青山不改,咱們報仇有期!」
原來那火無量對於鹿清之言最是信重,又見師兄赤焰道人身死,越發小心謹慎,一邊指揮苗刀對敵,一邊早就披散頭髮,念念有詞,施展起哈哈老祖所傳秘術,片刻功夫,火無量張口呼喝,吐出一團青幽幽的圓球,那球在空中略作翻滾,突然四周長出無數利刺,隨後一根根從球上脫離,朝著醉道人、髯仙李元化以及元覺禪師三人飛去。
朱梅因見戰場之中,正邪兩方大多勢均力敵,也不去和陰陽叟多做糾纏,手指處,那道金色劍光便朝龍飛而去,龍飛獨斗坎離真人許元通和頑石大師兩人,仗著白骨箭厲害,猶在上風,又將剩餘的幾口九子母陰魂劍一併發出,更增威勢,加上又有師傅白骨神君隱伏雲中,暗自保護,正在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突然瞥見朱梅腰斬陰陽叟,劍光竟朝自己而來,不由嚇得亡魂皆冒,高呼師祖救命!
曉月先還緊張觀戰,一見火氏兄弟受了重傷,同門義氣,心中一急,早已不顧利害,將兩道飛劍金光祭起,苦行頭陀不敢怠慢,也將自身所煉的無形劍氣放出,抵擋曉月,曉月身後的崑崙派游龍子韋少少和天池上人,見到曉月也動手拚命,自然不好意思再做旁觀,運動真氣,也將各自飛劍放出,又自恃身份,不願以大欺小,不約而同都是指向了追雲叟。
原來這老人妖竟是冒險借了朱梅的劍光兵解,此時擁在一道煙霧之中,逃回巫峽而去。
陰陽叟連用他最拿手的顛倒迷仙五雲障,想將朱梅制住,他這一種妖法,完全和_圖_書由五行真氣運用心氣元神引人入竅,尤其對方只要心念手足一動,便會失去知覺,靈魂迷魂,非常厲害,只是朱梅年老成精,又多年修習天書,功力眼界何等精湛,豈會著了他的道兒?雖然以目觀之,卻並不動手,反而哈哈笑道:「我最愛看耍狗態,這個玩意兒,你就隨意施展吧,看看究竟能奈我何?」
龍飛見師傅全無應答,知道不妙,轉眼間朱梅飛劍又至,那些白骨喪門箭稍一接觸,便紛紛化為白煙消散,龍飛手忙腳亂,眼見一道金光穿透而來,正刺在天靈之上,連那元嬰也一併消滅,就此形神俱亡。
曉月禪師跟隨長眉真人多年,如何不認得這件法寶,正是昔日師長降魔護身至寶,那玄真子更不怠慢,揚手又放出三道梭形金芒,夾在金光之中,直往白骨神君飛去。
「九戒仙幢!」
曉月禪師心中忿怒已極,知道不用殺招,絕難取勝,把心一橫,咬破舌尖,便要施展都天魔經中的秘術,忽聞空中白骨神君之言響起:「曉月師兄不必驚慌,我已布下天羅地網,准叫這些峨眉賊道,元神被禁,永不超生!」
曉月聞言,暫且按捺住心頭火氣,且看白骨神君如何施為,這當口,黃角林間的碧藍磷火越發多了起來,場中嵩山二老、苦行頭陀等人不知敵方玄虛,還在疑惑,突然間,空中匹練一般落下一道金光,顯出一個長身黃冠老者,三綹長須,飄然出塵,身上穿一件灰色道袍,空著雙手,只在腰間懸著一個小小的黃色葫蘆。
那白骨神君畢竟功行深厚,一雙怪眼,又特意在九幽之中加意祭煉,最是尖利,一眼看出玄真子所用暗器,正是傳聞中東海三仙以小南極虎鯊島食人巨鯊的利齒所煉的紅牙刺,一旦認準目標,便如跗骨之蛭,若不見血,絕不肯休,便是天涯海角,亦要追蹤而去,知道厲害,將牙一咬,竟把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弟子小夜叉汲占抓和-圖-書到手中,念動咒語,將其手足束縛,朝著那三道金芒擲去。
那朱文見火無量妖法厲害,那些青色小刀,簡直無窮無盡一般,漫空飛舞,連忙將天遁鏡取出,一道五彩金光直直照去,畢竟廣成子前古至寶,非同凡響,那青色光球吃天遁鏡一照,只是四下扭動,卻再也長不出尖刺來。
這一下子,戰場之上,除了依舊隱匿雲端之中的白骨神君,正邪兩派已經盡數發作,魏家場中,一片光華閃耀,魚龍蔓衍,奇幻百端,直令人目不暇給。
那白骨神君一向狡詐多謀,刻薄寡恩,所謂門下弟子,極少放在心上,因深知朱梅厲害,原打算趁其不別,用妖法暗算與他,卻被龍飛一口叫破,心中惱怒,竟不去管他,只是招呼手下三個弟子各持一面妖幡,前去隱秘行事。
正想之間,恰好一眼瞥見曉月師傅一面與苦行頭陀死命相持,一面將頭上短髮抓下一把,嚼在口中,知道他必是想要發動《都天魔經》中所載的第三秘術——十二都天神煞與敵人拚命,鹿清曾遍覽魔經,知道此術陰狠,每放一次,便要減壽一紀,或者遭遇重劫一次,非到生死交關之時,不可輕易動用。
正和朱洪相持的諸葛警我也早已看出來人,正是東海三仙之首,長眉真人首徒,自己的授業恩師玄真子,聽聞他在東海,與掌教真人齊漱溟和妙一夫人荀蘭因祭煉法寶,分身乏術,這才飛劍傳書,邀請嵩山二老主持慈雲寺鬥法之事,想不到此時此刻,居然會親身趕來,莫不是要出什麼大事?
火氏三兄弟連折法寶,心中焦躁憤怒,他們卻不似左清虛,見機不妙,先行逃遁,只是一味念著要幫助曉月和鹿清兩人,三人仗著火魯齊飛劍護身,聚攏一處,正要準備再行妖術,一直在旁觀戰的追雲叟白谷逸突然出手,雙手憑空一揚,也未見什麼東西飛出,只聽得火魯齊一聲慘叫,雙足已被什麼利器齊根斫斷,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