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螺峪
第二十三回 大戰發端

黃綉說道:「適才乃是因怕師兄知道實情之後,行為動作被許飛娘看出破綻,這才先斬後奏,還望多多海涵!」
「小輩爾敢!」
許飛娘上前從石穴中將一個玉匣捧出,使了幾般法術,這才解開了匣上的禁制,打開一看,裡頭放著一部薄薄的經書,略一翻看,盡由小篆寫成,密密麻麻,皆為前所未見的修行之法,心中不由大喜,望了一眼黃綉說道:「既然天書已得,我等俱是同道,自不會再行相逼,且三日之後,便是端陽決戰之期,我還要相助毒|龍尊者煉製百魔元靈幡,汝等好自為之。」
鹿清估算著峨眉派的陣容,不說玉清師太不見蹤跡,司徒平和吳文琪也未曾跟隨前來,看起來小長白山中,女殃神鄧八姑的事情還是照舊不誤啊,那顆雪魂珠畢竟乃是關係到日後三次峨眉斗劍的重要寶物,只不知道自己這一方的五鬼天王是不是會偷偷跑去搶劫啊。
「毒|龍道友說得不錯,尤其是那些峨眉小輩,如齊漱溟的兒女,還有什麼三英二雲之流,俱是峨眉派未來應劫光大門戶的人物,若是能就此除去,無異於折斷其根脈基石。」
「師傅果然慧眼如炬,早看出這兩人行為鬼祟。」
眾人轟然應諾一聲,此時,只見一個妖徒跑進殿內稟告道:「峨眉弟子已經大舉進犯,目下,正在魔宮法陣的生門外叫陣,竹山教的古天明仙長已經被殺了!」
說著袖袍一揮,帶著柳燕娘化一道赤光飛去,黃綉眼看hetubook•com•com她們很快消失在殿外,這才將臉色一整,走到鹿清身邊,壓低著聲音說道:「師兄放心,方才經書乃是假的!」
此時宴會將終,毒|龍、五鬼、綠袍等為首妖人早已不在,想必正是為了加緊祭煉許飛娘所說的什麼百魔元靈幡,鹿清趁著眾人不注意,裹了些酒水果品,離開殿中,朝自家的石室而去,許飛娘適才所說,還有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有關青螺天書的消息,乃是他的師弟從一個妖婦口中得知,魏楓娘和黃綉行事謹慎,有關天書,更是最大機密,不知怎麼會透露出去?正百思不得其解,眼前石室已到,鹿清推門進去,看見俞允中正端坐床上,忽然心中一動。
毒|龍拱手行了一禮,大聲說道:「今日乃是我等與峨眉約定的鬥法比劍之日,因之前莽蒼山一番大戰,峨眉派越發恨我刺骨,此次必定大舉而來,又有怪叫化夫婦、華瑤松老乞婆和賊尼優曇的兩個門人從旁相助,聲勢陣容,不下於慈雲寺,好在多蒙諸位應援而來,如五鬼天王、綠袍老祖、萬妙仙姑、師文恭以及新近出世的谷辰道友,俱是法力無邊,足堪一戰,又是以逸待勞,兩重魔陣,佔據地利之便。先前慈雲寺中,我們只除掉了峨眉派兩個長老,今日,卻要讓他們損兵折將,來得回不得!」
片刻之間,眾人已經來在了魔陣之前,果然與原著迥異,原本由趙心源帶著金蟬獨身拜山,其餘人分頭破hetubook.com.com陣的情節已是全部走樣,想是知道這兩重魔陣危機重重,這些小輩弟子難以討得好去,這一回,乾脆在怪叫化凌渾的率領之下,一眾劍俠集於一處,從正面堂堂正正攻打了過來。
鹿清正在游疑不定的時候,那黃綉卻急匆匆的拉著他走到偏殿盡頭的一處蓮花石雕座前,口中念動咒語,伸手在蓮花瓣上輕輕一按,只見一蓬黃煙飄過,石座上陷下一個蒲團大小的洞穴,黃綉正要探手去拿,只聽得身後一陣冷笑,把兩人嚇了一跳,回頭看時,黃綉不由得臉色死灰。不知什麼時候,許飛娘和她的弟子九尾天狐柳燕娘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鹿清聽她話中挪揄譏諷之意,聞言正要作色反駁,卻吃黃綉一把攔住,說道:「罷了罷了,我等絕非許仙姑之敵,徒逞口舌,有何意思?既然天書已經被她尋到,便給了她便是,只望以後休要再來找我們麻煩便是。」
「那玉匣中經書,乃是我按著天書副冊原樣抄錄而來,許飛娘不知底細,絕看不出其中有詐,而真正的天書下函,還在大殿寶座底下,除我之外,並無一人知道,只等三日之後開戰,我趁著諸人外出迎敵之際,再去取來獻于師傅和師兄座下。」
鹿清聞言,不由心中一動,其實從剛才開始,他便一直也在疑惑之中,按著原著中的描寫,這盛放天書的玉匣應該共有三層,可是許飛娘的這個,卻只有一層,豈不和*圖*書奇怪。這會兒聽到黃綉低語,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這所謂天書不過是黃綉為了敷衍許飛娘而設下的一個騙局。看不出來,這身材高壯,看似魯莽的大魔,竟能有如此的心機計算,算到許飛娘會偷偷跟著自己前來查看,用預先埋伏在這裏的假經書將她騙走,實在高明!
話說西川八魔中的大魔黃綉因受到許飛娘的威迫,逼他要獻出當年神手比丘魏楓娘的《鼎湖天書》,黃綉心中自是不肯,私下央求鹿清相助,並說願意將書獻給曉月禪師,以為自己投入門下的進身之資。那鹿清雖然也知道天書的好處,可是要在許飛娘和毒|龍尊者的眼皮底下盜書出逃,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哦?」
許飛娘看著黃綉和鹿清,冷笑道:「原來你是想著要去投靠曉月禪師,難怪既不肯獻給毒|龍,也不願交給貧道,真真打得好算盤,若不是我師弟從那妖婦口中探知這番內情,豈不白白便宜了曉月?只派了一個門下弟子前來參与青螺峪大戰,卻撿回一部《廣成天書》,這樁生意未免太精明了一些吧!」
鹿清運用慧目,仔細觀察對方,除了凌渾夫婦和青囊仙子華瑤松獨自凌虛而立,站在隊伍的最前端外,身後彩雲之中,還站著峨眉派的齊靈雲、金蟬、李英瓊、秦紫玲、秦寒萼、朱文、周輕雲等人,還有趙心源、黃玄極、陶鈞、鐵蓑道人等在昭遠寺見過一面的人物,最後是兩個氣質頗高的道裝中年,鹿清猜想大約便是和*圖*書出身散仙的七星真人趙光斗和白水真人劉泉,這兩個也是昔年旁門中的有數人物,經此一役,拜入了怪叫化凌渾的門下,成為其雪山派創始的大弟子。
說著一揮手間,許飛娘等人各往四面飛去,其餘全體妖人則跟在毒|龍尊者身後,一起往生門飛去,只有黃綉,偷偷朝著鹿清使了一個眼色,拖在了隊伍最後。
「這可還缺了不少人呢。」
說著鹿清朝自己這方陣營之中排頭看去,卻正好迎面看見柳燕娘正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臉上露著笑吟吟的神情,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柳燕娘說道:「咱們尋了多日而不得的鼎湖天書,原來便藏在此處!」
毒|龍一聽,濃眉倒豎,高喝一聲道:「眾位速速按照之前安排,各往陣門守衛,其餘道友,跟我前去迎戰!」
轉眼間區區三日瞬息而過,鹿清將《岐舌經》鳥語之術,十九掌握,俞允中也是修為大有起色,尤其鹿清特別吩咐的隱身之術,更是精習於心。到了端午之日,毒|龍尊者忙再次敲起銅鐘,召集眾人前往殿中集合。
許飛娘也接著毒|龍尊者之言說道:「不過,這些小賊大多都有師傳奇遇的厲害飛劍法寶,如李英瓊的紫郢劍、金蟬的霹靂雙劍、朱文的天遁鏡,還有勾引我孽徒司徒平的那兩個陰人,更是千年天狐寶相夫人之女,飛劍法寶盡得真傳,尤其有彌塵幡、白眉針之類的法寶,又加秉性刁滑,諸位絕不可輕視!」
「這個朱洪法力高強,行事詭秘,現在又和許和圖書飛娘勾連起來,異日倒是要多多注意呢。」
「諸位道友!」
鹿清雖有些不滿意被人利用,可是黃綉畢竟還是為了保護天書,將來獻給曉月,自己也不便埋怨他什麼,只能點了點頭,帶著他二次回到大殿。
鹿清自然知道他是為了去取天書,不過現下最最關鍵的還是青螺峪的這一番大戰,相比起原著之中,無論正邪雙方,實力都已經有了極大的增強,誰勝誰負,鹿清並無把握,自己雖然只是代替師傅前來應卯,不過這種熱鬧,自然是不能錯過的。
是了!那妖婦必定就是被自己毀了軀體的追魂娘子倪蘭心,而許飛娘所謂的師弟,便是四門山上逃走的朱洪,正是此人在地下水牢之中救走了倪蘭心的元神,又聽她說起了鼎湖天書之事,這才輾轉告之許飛娘,讓他來尋黃綉強奪。
鹿清心中思忖,又將席間食物取出,允中道法剛剛入門,未到辟穀境界,這些天雖然靠著靈丹不覺得飢餓,可是畢竟煙火之物,味道不同,一見之下,也是大喜,狼吞虎咽,吃了個飽。鹿清則開始翻看公冶黃所贈的《岐舌經》,前世里他的外語雖然學得不怎麼樣,可是這鳥語,卻顯然另有一番奧妙,且是一通百通,並不難學,俞允中見鹿清嘬著舌頭不住模仿鳥鳴,不由大感好奇,上前詢問,鹿清將《岐舌經》給他看了,又略說了一些莽蒼山的事情,把俞允中聽得目眩神迷,只盼望青螺之戰趕緊結束,自己才好隨著師傅離開此間,前往海外開府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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