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從頭越
第二百一十九章 劉盈:先問罪,再興師,此所謂禮儀之邦!

他沉默了幾秒鐘后,問道:「照你這麼說,巽加人都不勞作了,會不會影響到今年大漢在這裏的棉花和大米定單?」
朱率笑著說道:「你忘了,我之前可是在尚賢堂海外武器專營公司任職,是去年被我爹託人安排到這裏做了一任縣令……」
因此,那一間間紡織工廠就如同無底洞般,對於棉花的需求不窮大。
周亞夫沉默不語。
周亞夫邊向外走,邊用看小可愛的眼神看著他,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來尋我這個大都護的?」
尚賢堂的那幫在海外賣兵器甲胄的傢伙越來越過分了,現在他們的售賣清單中除了沒有火槍火炮之外,就連投石機這樣的大型攻城器械他們都賣!
先禮後兵。
大漢的棉紡織業蓬勃發展,重要的是紡織出來的棉布不僅供應漢國百姓使用,絕大部分都用於出口到海外諸國。
「這就是我一刻也不休息就來尋找你的緣故。」劉郢客壓低聲音:「賊偷正是巽加王之子,阿耆尼密多羅。是他用重金收買商賈,將一些半公開的設計圖紙從大漢本土偷偷帶了出來。」
「之前搬走咱們界碑的那個巽加人村子,全村皆是新教信徒!聽說他們還準備要在村中修建佛堂,好日日頂禮膜拜……」
周亞夫目瞪口呆。
朱率看向劉郢客,接著說道:「二公子遠道而來有所不知。那巽加王如今和王太子因為信仰而有所爭執,雙方劍拔弩張。」
周亞夫再度問道:「影響不大?怎麼個影響不大?」
曰,冬天飲寒水;黑夜渡斷橋。忍性吞氣,茹苦飲痛;耐寒https://www.hetubook.com.com掃雪,冒熱滅火。夏不揮扇,雨不撐傘,千秋氣節久彌著,萬古精神又日新……
後者他倒是並不怎麼擔心。
周亞夫皺眉,問道:「是採訪使,還是副使?」
周亞夫開口問道:「公子來尋下官,究竟有何急事?」
「在這裏,為了區分佛家和新佛教,咱們的人稱新佛教為新教……」
「這也導致了新教在巽加快速擴張……」
片刻之後,朱率領著周亞夫和劉郢客重新回到了這間花廳。
周亞夫嚇了一跳,急切問道:「當真?」
問罪。
此刻,他莫名想起劉盈曾經說過的話。
劉郢客回答道:「後日,後日我就啟程前往華氏城,問罪巽加王!如此先禮後兵,方可不負陛下重託!」
周亞夫這才鬆了一口氣。
周亞夫看向朱率說道:「那來的應該是楚王次子劉郢客。你隨我一同前去迎接。」
畢竟這種一年三熟的大米口感不好,基本上全部用來做了飼料。
只不過這一次,坐在主位上的換成了劉郢客。
「除此之外,還有第五等,名為達利特,此種百姓人數最多,但連奴隸都不如,是不可接觸者。」
朱率問道:「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犯下驚天大案,居然連陛下都驚動了?我有些好奇了,那賊人從我大漢盜走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樣下去,早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也就是說,他恐怕要儘早返回始新縣,整軍備戰了……
劉郢客點點頭:「當真。不過不是現如今大漢紡織業使用的嫘祖型高速www.hetubook.com.com紡織機,而是陛下早年間所做的那些用水力驅動的木製紡紗機、織布機。」
他的腦海中回想著兩個詞。
而建立一個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的王道樂土,是無論哪個學派的士大夫們的畢生追求!
他靠在椅背上,問道:「那查清楚是何人所為了嗎?」
要知道,他可不是劉交的長子,王位和他沒有太大關係!
「這就是我說的大漢的商業訂單並不怎麼受影響的原因。」
朱率說道:「你才來不久,對巽加了解的不夠。那裡的百姓分為四等,最上等的為婆羅門,既神職者;次之為剎帝利,既君主和武士;再次為吠舍,乃從事農牧工商等生產事業者;最後則是首陀羅,就是佃農或奴隸。」
周亞夫問道:「那你有何打算?」
他二人沉默不語間,外面跑進來了一個佐貳官,躬身說道:「縣尊,門外有一自稱是欽命採訪使的男子求見大都護……」
周亞夫頓時有些瞠目結舌。
「所以,新教所謂的心誠則靈,不需要苦行修鍊,只需要向陛下……嗯,向佛主虔心祈禱就能往生極樂,再不受人間之苦的教條,更加符合巽加人的理念……」
「所以,巽加怎會還有種姓之分?」
「所以,你我坐看他們自相殘殺即可。」
想明白了這一點,劉郢客正色說道:「我離開長安時,陛下要我徹查紡織機盜竊案,如今已經有了眉目,怎可一味在這裏等著?」
周亞夫問道。
聽到周亞夫的話,朱率回答道:「受影響是肯定的。但影響不大。」
佐貳官回答道:「是採www•hetubook.com.com訪使,不過他並未攜帶象徵身份的節杖,只是帶了七八個隨從……」
因此,若是沒有功勞,不能得到劉盈重用,那麼他將來就只能是寄人籬下了!
朱率點點頭,只是有些疑惑的小聲嘀咕:「他來我新櫟陽縣作甚?」
「要不了多久,這裏就會繼臣子弒君之後,再上演一出父子相爭的好戲!」
所以,巽加人不種棉花,這不僅僅是大漢的紡織廠主不答應,大漢的滿朝公卿也絕對不會答應!
巽加人不賣給漢國商人糧食了,還有他孟州都護府的農場,以及安海都護府那些兩年九熟的良田,並不會影響到大漢百姓從吃得飽到吃得好……
劉郢客很認真的回答道:「陛下命我南下尋訪民情,身毒乃最後一站。不過為的並不是訪查這裏的民風民情,而是調查一樁盜竊案。」
少頃,幾名侍從送上茶點后緩緩退下。
朱率笑笑:「如此說來,這就是他的取死之道了!」
他說到這裏,突然壓低聲音,湊近周亞夫:「我聽人說,巽加王太子,就是之前去了大漢做質子的阿耆尼密多羅是個虔誠的佛教徒,為此他們父子之間總是爆發衝突。」
「來來來,坐下慢慢說。」朱率將周亞夫拉到偏花廳,扭頭問道:「咖啡,還是茶?你算是來對時候了,酈疥前幾日剛送了我一些上等的益州郡咖啡和普洱茶……」
他皺眉說道:「我之前在護東胡中郎將麾下任職南部校尉,也曾聽聞過新佛教。但即便是蒙昧如東胡人,信教者不過十之一二,此地乃佛教起源之地,緣何會有這麼多人改信新佛教https://m•hetubook•com•com?」
「反正在新櫟陽縣這裏,新佛教和佛教同出一源,而且這裏曾經有過新舊兩派佛教徒的大辯論,新教更勝一籌!因此,城外歸屬新佛教的金龍寺住持接連拔掉了十七個佛教大師的舌頭……」
剎那間,周亞夫雖然臉上神色如常,但心中卻興奮了起來。
「對,信仰。」朱率很是認真的點點頭,接著問道:「你聽說過新佛教嗎?」
周亞夫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新佛教?莫非是樊伉那廝和魯王之子呂台搞出來那個教團?」
「從那之後,巽加王就親近婆羅門教而疏遠佛家,也就是在巽加王的支持下,身毒北方諸地本就存在的種姓制度再度死灰復燃。」
劉盈之前做太子時,曾經在東宮的書房掛過幾幅字。
「畢竟從前達利特不被允許從事正當職業,所以巽加王頒布新政之後,用陛下的話說,就是達利特們卷的飛起,生產效率空前高漲……」
朱率搖搖頭:「有這麼個說法不假。但那是多年之前的事了。」
周亞夫將之奉為人生信條,儘管他少年心性眠花宿柳,但卻不貪戀口腹之慾。
「嗯?」周亞夫問道:「如此機密之事,你又是如何得知?」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我在長安時,曾聽番僧說過,佛教眾生平等,他們那個叫做釋什麼的老祖主張四姓平等……」
周亞夫搖搖頭:「白水即可。」
朱率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和周亞夫分主次坐下。
劉郢客微微皺眉。
但棉花就不同了。
同人逼死原作!
「信仰?」
朱率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嘴角揚起和-圖-書,輕聲說道:「正是。」
周亞夫笑著點點頭。
「巽加王原本是孔雀王朝的臣子,屬於弒君篡位,他為了宣揚自己得國之正,故此說之前的孔雀王做出的那些倒行逆施的事情,都是受到了佛教徒的蠱惑。」
嗯,周亞夫是主。
「所以,我自然有我獲知消息的渠道!」
無他,大漢人均戰狂……
劉郢客輕聲回答道:「紡織機。」
巽加人不種棉花了,天下的黎民就都沒有了衣服穿!
……
朱率思忖了幾秒鐘,有些遲疑著說道:「也許,是因為東胡人祭拜的神靈和新佛教不同?」
「如今根據我掌握的線索,他命人在恆河上游建立工坊,準備自己紡紗織布去賣,而不是將棉花賣給漢商。」
周亞夫沉默不語。
周亞夫點點頭,不說話。
「而且巽加現在的賦稅很重,幹活越多,交稅越多,有很多巽加人乾脆就整天躺著曬太陽,只要家中有米下鍋,絕不出門務工、經商……」
周亞夫滿臉『原來還能這樣』的表情。
畢竟他要做的是問罪巽加王,如果不等他前往問罪,那兩父子就人腦子打成了狗腦子,他上哪去積攢功勞?
「據說那個准許達利特種田的仁政就是他所建言,為此婆羅門教徒將他恨之入骨,而很多佛教徒正在到處尋求購買武器甲胄的方法,準備支持阿耆尼密多羅發動政變……」
「但現如今吠舍和首陀羅們不願勞作,因此達利特就被特許可以從事農業……」
朱率斂起笑容,正色說道:「你可別小瞧他們。那新佛教傳播速度極快,信眾多不勝數,哪怕是在這佛教發源之地的身毒,篤信者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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