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房,我花了一兩個月的時間去考察房地產的市場情況,做了不少的數據統計和政策風向的預判,最後,我成了一個炒房客,說真的,她對我真的很好,我說要炒房,她二話不說就拿出了她所有的積蓄和我一起炒,而且完全由我來操作,那時候,我們只是老同學的關係。」
「兩三年前啊!我來這個城市也就四年左右的時間。」
「我沒有你的經歷,所以我體會不到。」她有些抱歉地說道。
剛一說完,他轉過身來,對著趙珞盈問道:「你的父親嗎?或者你父親的那些商人朋友?」
「不是。」
「這個城市就是金錢堆砌起來的繁榮。」他的手指指著面前那美麗的城市夜景,又接著說道:「金錢,在這個城市主導著一切,包括人的尊嚴。我玩命地掙錢,就是想告訴別人,你們能夠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我鐵衛東也一樣能夠在這裏享受一切。她說我不擇手段,沒錯,但是做生意難道還要講人情嗎?誰又能告訴我,哪個成功的和-圖-書
商人在拿著感情將自己的事業做大的?」
趙珞盈聽得出來,他語氣中帶著幾分的恥笑與不屑。
「你對她還有餘情未了,從你那麼緊張她對你的看法就可以看得出來。」趙珞盈的話有些酸酸的。
鐵衛東有點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說道:「炒房的那段時間,我又明白了,原來這個城市並不是好像媒體所說的那樣,有多強多強的消費能力,整個城市的房子,除了真正剛需自住的,還有好大一部分的房子是給投資客拿去的,甚至有些人一買就買幾十套。他們,其中也包括我,在其中賺取差價,房價走高的原因,其中不乏是投資客所導致的,表面上的繁榮,其實,背後又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骯髒,那些媒體今天說這個城市的房子成交了多少,明天報道那個城市的房子又有多麼稀缺,背後的推手是誰?其實就是當地的政府、地產開發商,官商勾結,從來就沒有從我們的歷史中消失過。」
趙珞盈在暗暗咋舌,m•hetubook.com.com鐵衛東卻繼續說道:「有一段時間,我也認為地攤批發生意應該可以讓自己做一輩子了,最高的時候,一天能掙一兩萬,這樣嚇人的收入,我是第一次接觸到。不知道是我自己本身的不安分,還是她說的那樣,我有一顆不斷膨脹的野心,幾個月以後,我就開始不滿足做這個生意了,當時的那一腔熱情,早已經煙消雲散了,我認為我能夠做得更多更好更廣闊的事業。」
「或許是上天對我的眷顧,我竟然找到了一個小生意掙大錢的項目,當時的幾十萬對我來說,真的是很大一筆錢了,我在老家一年的收入,才不過七八萬。於是,我跟小葛合股,做起來地攤批發的生意。」
「所以很快你連地攤生意也不做了,那跟著做了什麼?」
「那時候我就體會到了社會的現實和殘酷,也看到了這個城市繁華背後的悲涼,我暗自發誓,終有一天,我不但要在這個城市裡生存下來,還要在這裏享受生活,掙錢,是我唯一和*圖*書
要走的道路。」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哼!這輩子為止,我談過三次戀愛,其中兩次是她帶給我無法抹去的傷痛。我這人或許就不適合有愛情的陪伴。」他抽了一口香煙,眼裡變得朦朧起來,林悅茜,李媛,她們美麗的面容輪流在自己的腦海中閃爍著。
他又掏出香煙,然後給自己點著抽上了。
「你的前妻就是她嗎?」趙珞盈驚問。
「如果我拿著那筆錢回家,按照我的生活習慣,這筆錢夠我生活一輩子了,2800萬,有多少人一輩子連見都沒有見過那麼多的錢,我卻擁有了它。我之所以今天還站在這裏,是因為我不甘心,這幾年我深深地明白了,只有生活在金字塔尖的人,才能夠有資格去支配社會的資源和塔尖以下的人,所以,我要藉助這2800萬往上爬,我知道很難,甚至在塔尖的人也不會允許我爬上來去分食他們的蛋糕,但我還是去做了。」
趙珞盈瞪大眼睛,眼裡帶著絲絲的怒氣,她不希望鐵衛東和圖書
拿她的父親來說事,但是,她又不敢對著他點頭,然後強硬地告訴他,自己的父親就是感情用事將事業做大做強的。
他似乎不想再說這個問題,繼續往下說道:「後來我跟人合股開了公司,為了能夠掙多點錢,為了能夠在那個行業里打出自己的名頭,我每天休息的時間幾乎不到五個小時,誰承想,名頭是掙到了,卻又給人出賣了,當我看到別人拿著一份合同說要買我的股份的時候,我就在問自己,我這麼累,為的是什麼,說真的,我一點也不恨那個合伙人將我給出賣了,因為我拿到了一筆我自認為很滿意的現金,你知道這對一個曾經一無所有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四年,從一無所有到身家十幾億,這個數據讓趙珞盈徹底傻眼了,她之前以為父親所說的都是在誇大其詞罷了,想不到,真的是這麼一回事,這個人如果不是天才,那就肯定是未來的一個領袖級人物。
說到這裏,鐵衛東的眼睛裏面,竟然流露出了一種無奈和悲涼的神色。hetubook•com.com
「我慢慢明白了,這個世界靠出賣力氣,再也掙不到錢了,如果能掙到,也只是僅能維持生活罷了,做生意,或許是唯一一條的出路,這也算是我當時的一個感悟吧!」
「為了能夠走向未來的成功,我像瘋了一樣學習,不斷地看書積累,我知道,我在這個城市不能找個好的工作,不是因為我的文憑不夠,而是我對這個社會認識得太少,對人情世故了解得太少,對現實寄望得太多,做建築工人那一年,我等於將我自己從前所有的枝枝蔓蔓都砍掉了,不是狠心,而是為了能夠更加茁壯地成長起來。」他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但是一閃即逝,毫無逗留的跡象。
「哼!有什麼了不起。」趙珞盈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酸意。
說到這裏,鐵衛東扭頭看了一眼趙珞盈,跟著說道:「你體會不到金錢對一個窮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有時候,生命在金錢的面前,都會顯得脆弱不堪。」他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摻雜著無奈、悲涼、怨怒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