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涅槃
第二十二章 遺憾和不甘

他們五個人之中,只有鄒濤的時間是比較自由的,幾乎每天都是像個閑人一樣過著自己的生活,忙著所謂忙碌的工作。
睡在鐵衛東下鋪的王映軍用有些嘶啞的聲音問道。
「做父母的,永遠都維護著自己的孩子,即使他們的孩子犯了再大的錯,只要還有一絲的希望,他們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的。」在漆黑中,突然傳出了華叔的聲音。
作為一個銀行的貸款專員,鄒濤的身家早已經上億了,也許全世界的銀行貸款專員,都沒有他這種身家,對於這個工作,他更多的只是在應付著度過。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九個月,鐵衛東在連雲港的監獄裏面安心服刑,每天過著流水線一般的生活,日子倒也簡單安靜,隨著時間的流淌,他轉眼已經在這裏服刑了一年又七個月的時間了,對於他來說,這次的服刑,就像是給了他一個洗滌心靈的機會,也給了他一個反省人生的機會。
上海,那座絢麗繁華,紙醉金迷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城市,早已經將鐵衛東這個人遺棄在城市的某個角落了,這裏的人們,更加因為生活的壓力和忙碌,無暇記得這個曾經轟動一時的風雲人物了,鐵衛東三個字,就像流星一般,在夜空中一閃而逝。
又是一年的春節,鐵衛東對去年春節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沒有想到,轉眼又到了新的一年春節了,時間過得真快。
「華叔,你也還沒有睡啊?」王映軍問道。
「軍哥,再過兩個多月,你就可以出去了,到時好好侍奉大娘,將過去幾年的遺憾都彌補回來。」
在上海,鐵衛東的幾個拍檔都各有各忙,大家除了每隔一段時間出來相聚一下之外,平時也很少見面。
監舍里,再次陷入了一片的沉寂之中,沒有人說話,但是,在黑暗中,沒有一個人的眼睛是閉著的,誰也不知道,誰在偷偷地擦拭著眼淚。
這個監舍里,今年已經有三個人刑滿出獄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王映軍是在三月份刑滿的,而另外兩個偷盜罪的年輕人,也各自在五六月份的時候,相繼出獄而去了。
「會的,我一定會的。」
「你說,做父母的心裏有沒有怪過我們這些犯了錯的孩子啊?」
但是鐵衛東沒有忘記上海,他的腦海里始終裝著這個城市的一切,因為這個城市曾經有過他輝煌的身影,曾經給過他痛苦的回憶,他的至親還在那裡,他的朋友依然生活在裏面,他一直深愛的人……但願她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這裡有他的遺憾和不甘,他曾經在這個城市裡面跌倒,他希望有一天,能夠再次在這個城市裡爬起來,就為了當初剛來上海時,暗自許下的那個願望。
從黑暗中,鐵衛東可以聽得出來,最後一句話是曾少權說的。
上次見過鐵衛東之後,他也的確按照鐵衛東的提示,重點去做了一些實體企業的貸款,還別說,在幾個月之內,他的業務直接飆升到了所和-圖-書在銀行業績最高的地位,一種傲視群雄的感覺讓他產生了新的拼勁。
重新補回了一個鬥毆導致他人重傷的罪犯到他們這個監舍裏面,現在這個監舍總共是八個人,顯得有點空曠了些。
王映軍冷哼一聲,跟著輕輕地說道:「這樣的夜晚,我估計沒有人能夠睡得著吧!?」
其實除夕這晚,大家在回到監舍關燈后,誰都沒有睡著,每一個人的心裏都在黯然神傷著,他們不約而同都在想念著自己的家人,懷念從前的自由,嚮往著監獄外面的繁華繽紛,只是,現在的他們,卻都因為犯下了錯誤,而只能安靜地躺在這裏,雙眼含淚地想著這不可觸及的一切。
「我也是,在想我媽,還有我的兩個孩子,不知道他們今天是怎麼過的,這幾年來,幸虧有我姐在照顧著我媽,唉!想想自己,真是不孝。」
他們的記憶,每天被互聯網那令人眼花繚亂的信息不斷地刷新著,停留在他們腦海里的,只能是昨天殘留的一點八卦而已,對於遠和_圖_書去的人和事,他們早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因為鐵衛東進來后的表現一直比較好,總共獲得了三次減刑的機會,給他減掉了差不多有一個半月的刑期,加上他上庭之前被拘留的一個多月,算下來,他在明年的二月底,就可以刑滿出獄了。
鐵衛東聞到一股香煙的味道,心裏知道王映軍肯定是在抽煙了。
監獄為了讓這些在裏面接受改造的犯人過一個開心快樂的春節,也做了不少相關的安排,使得監獄裏面也充滿了春節快樂的氣氛,讓所有人都感覺到有那麼一絲的溫暖和感動。
雖然在監獄裏面,但是自從他做完手術回監獄之後,他將自己的時間都安排得充實了,時間一樣讓他覺得如光般飛速流逝。
「我想,這個監舍里的人,都沒有睡吧!」
「阿東,你在想誰呢?」
「想我爸,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今天是除夕,不知道他是怎麼過的。」鐵衛東說完,淚珠從他的眼角悄無聲息地滑落而下。
陳思雲還是和往常一樣,每隔一個https://m•hetubook•com•com月就來監獄探望他一次,給他帶來家人在外面的消息,順便也給他帶來一些他需要的書籍。對於鐵衛東的閱讀速度,陳思雲心裏很懷疑是不是他將書裏面所有的內容都看進去了,每個月帶給他的書,在下個月問他的時候,他總是說已經看完了。
在憂傷和想念之中,他們度過了這個春節。
在一家夜總會裡面,鄒濤陪同自己的客戶在這裏包了一個房間,同行的還有客戶公司的主管和經理們。
外面的萬家燈火照不進他們高牆電網之內,歡聲笑語也傳不到他們的耳里,雖然,那天是他們最想念家人的日子,也是最讓他們想家的時候,但是大家都知道,再怎麼想,也無濟於事,與其苦哈哈地過這個春節,不如順應監獄的安排,和獄友們打成一片,開心快樂地度過這一天。
她又怎麼明白,在裏面那種安靜無擾的環境里,鐵衛東閱讀的速度足足比以往要快了許多倍,因為他幾乎將所有的空余時間都給安排給了閱讀,簡直可以說是手不釋卷、廢寢忘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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