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駛到裕南路的時候,看著窗外的鐵衛東突然叫了一聲:「秦臻,停一下。」
待到車子一停穩,鐵衛東便打開車門,從裏面走了下來。
鐵衛東順著路邊一路走了上去,然後走到了一輛停放在路邊的豪車旁邊停了下來。
「什麼?」
鐵衛東走到張崇樂的車子旁邊,對著背對著他的張崇樂喊了一聲:「老同學。」
秦臻一聽,立刻將車子靠邊,慢慢往路邊停靠過去。
「我剛才這裏經過,在車上看到你在這裏,就下車過來和你打聲招呼。」
「你們公司出事,我不敢說自己不知道,如果這麼說,就太假了,畢竟連上海五歲的小孩都在談論了。」
「這麼說當年我進監獄的時候,你是恥笑我的?」
「另眼相看?什麼意思?」他抬起頭看著鐵衛東。
傍晚下班回家的路上,因為是高峰期,一路走得都是停停走走的,一條路沒有一處是通暢的,到處堵車。和-圖-書
鐵衛東冷冷地看著他,一個掌控幾百億資本的金融專才,竟然會有這麼狹隘的見識,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今天這種下場,你沒有恥笑我一下?」張崇樂將自己的雙手張開,歪著頭朝他問道。
「別把自己說的這麼高尚,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掙的錢不是充滿血腥味的?華爾街不是嗎?證券市場不是嗎?銀行不是嗎?天源集團這麼大一個集團公司,還有你,賺的錢難倒不是帶著血腥味的嗎?」
鐵衛東心裏冷笑,但是他不會拆穿他的這種偽裝出來的淡定。
「見仁見智而已,你知道我在裏面坐了兩年牢,最深的一個體會是什麼嗎?」
「但是你們其實有沒有想過,之所以有這麼一天的出現,最大的問題並不是外面怎麼報道你們,而是外面報道你們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們居然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更加不敢出來面對公眾,這就說hetubook.com.com明了那些報道是事實,你們根本無從狡辯。」
「但是,你跟龐哲新和林志禮走在一起玩高利貸,變成一個吸血鬼,哼!說真的,你讓我另眼相看。」
「哼!」
這時,秦臻才在隔著十米左右遠的地方看清楚,原來鐵衛東在車上看到的人,竟然是張崇樂,他的同學。
「在我出事之前,我們見了第一面,憑良心說,當時的我也趾高氣揚,但是我見到你之後,覺得如果和你成為對手的話,會讓我有所顧忌,可是現在,不是我小瞧和取笑你,當年的那個你,已經不復存在了。」
儘管張崇樂心中有氣,但是他必須要裝成一份波瀾不驚的樣子,在這個老同學面前,不能輸了氣勢。
「你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難道認為戰場上所殺的敵對戰士,跟城裡面安居樂業的老百姓沒有什麼區別嗎?」他反問道。
「如果你覺得這樣能夠讓你們高興的hetubook•com•com
話,我沒有話說,但我現在過來,只是跟你打聲招呼,對於你公司的事情嘛……」
「老同學,不是過來特意笑話我一番的吧?」張崇樂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鐵衛東。
張崇樂不說話了,陷入了沉默之中。
鐵衛東眼光一掃張崇樂,他沒有再說下去了。
「我不是不屑,我是不齒,因為你們這個行業,本身就是高利貸,你作為松柏資本中華區的老總,一個金融精英人士,不會不知道自己這個公司在做些什麼吧?有沒有賺那些充滿血腥味的錢,你心裏很清楚。」
「你剛才說的那些,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賺的充滿血腥味的錢,可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賺過這種錢,但不是幾天的鐵衛東,而是在五年前,即使五年前我賺的錢有血腥味,起碼那些血腥味不是從一個平民百姓身上沾的,那是在商場上競爭,沾的血腥是無利不起早的商人的。」
張崇樂扭過頭和-圖-書來一看,竟然是鐵衛東,不由感到了驚訝。
「老同學,五年前,我用計謀贏了你的父親,將他逐出天峰製藥的董事局,這是他首先自己有問題,讓我有縫可鑽,你恨我,我一點也不奇怪,更不會介意,作為人子,你就該有這樣的心態。」
秦臻也很快從車上下來,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讓自己停車。
「我們公司發生的事情,你應該早就聽說了,依老同學你的能耐來說,也應該知道我是樂信金融的其中一個股東,現在我們已經是上海市人盡皆知的笑話了,難不成你是來探望我的?」
「怎麼說?」
「哈哈哈……」張崇樂仰頭大笑了起來。
「嗨!鐵衛東,怎麼,怎麼這麼巧,在這裏也能遇見?!」張崇樂擠出一縷笑容看著他。
「我知道你對我們這個行業不屑,多年前你當眾讓新哥難堪的事情,我也有聽他說過,今天你落井下石,我一點都不奇怪。」
「你變和_圖_書了,正如在你眼裡我也變了一樣,你變得讓我感到可怕,媽的,龐哲新和林志禮跟我談起你的時候,好像他們兩人有多了不起一樣,完全忽視了你的改變。」他的目光就像是一台X光機一樣,對著鐵衛東上下掃描著全身。
「如果覺得想要取笑我一番,讓你心裏好過一點的話,我不介意聽聽的。」他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路上巧遇,我真的不知道老同學你怎麼有這麼多的想法,對於我來說,只是很純粹的和你打個招呼,這是禮貌。」鐵衛東一副淡然的表情對他微微笑著。
張崇樂死死地盯著他,似是在思考他所說的話。
「嗯!沒錯,我是恥笑了,我還不怕告訴你,我看到你進監獄了,和我爸開了一瓶七萬塊的好酒,爺倆一頓飯就喝完了,高興。」
看到他這樣欲言又止的樣子,反倒讓張崇樂有點好奇起來了。
笑畢,對鐵衛東說道:「你認為有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