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趙源豐似乎也聽出了妻子林悅茜的語氣有什麼不對,便「嗯」了一聲,應允下來。
「鐵衛東也是你一手送進監獄的?還有,你除了瞞著我這些以外,還有什麼瞞著我的?」林悅茜說完,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了,順著臉龐滑了下來。
「老趙,你能夠回家一趟嗎?我找你有事。」
而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自己相敬如賓的丈夫一手策劃的,是他故意將自己的女兒安排到紐約去工作,也是他將鐵衛東送進監獄的。
他不免有種被拆穿的尷尬表情流露出來。
趙珞盈放假期間,突然接到紐約的工作任務,跟著在美國被搶劫,失去了和鐵衛東的聯繫方式,鐵衛東突然被捕,跟著被指控為賄賂官員……
「難道沒有嗎?起碼對我和珞盈來說,就已經不公平了。」
「哼!我為了我女兒的幸福,有什麼不對?」
林悅茜覺得自己的丈夫真的太可怕了,從和*圖*書一個謙謙君子,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善於偽裝、手段狠辣的幕後黑手,他在自己心目中高大的形象,轟然倒塌了下來。
她的額頭開始冒著冷汗,這些資料將她的思憶帶回了從前。
她獃獃地望著桌面上的這份資料,心中的滋味,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我等你。」
趙源豐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不喜歡林悅茜拿自己和鐵衛東相提並論,在他的意識之中,他比鐵衛東優秀又何止十倍八倍呢?!
鐵衛東坐牢,不能說是無辜,但他卻是被自己的丈夫一手送進去的;趙源豐在背後所做的事情,讓她感到了一種恐懼感,她不知道這平日里和自己相敬如賓的丈夫,還有多少事情是瞞著自己的呢?他做這些事情的手段,和當初的鐵衛東,又有什麼區別呢?
林悅茜全身乏力地往後面的椅子一坐,兩眼空洞地看著桌面上那疊資料,這種心理的落差,讓她hetubook.com.com
在一瞬之間,完全不能接受下來。
她還記得當年鐵衛東失去趙珞盈消息時,驚慌失措打電話向自己求助的語氣,也還記得,當初趙珞盈回國之後,知道鐵衛東被捕入獄時,那種哀傷和絕望的神情,更加記得自己和丈夫在枕邊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自己是如何對鐵衛東的嗤之以鼻……
她坐在那裡足足半個多小時,然後才鼓起勇氣,給丈夫打了一個電話。
可笑,可笑自己還一直在恥笑鐵衛東遭遇的牢獄之災是罪有應得,如果,如果不是自己的丈夫,那……
越想就越是凌亂,她望著這堆的資料,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她後悔將這份資料拿出來。
「你這是審問我嗎?」趙源豐看到妻子臉上的淚水,心裏也不好受,但是,他對她的連續質問,也感到了一絲慍怒。
「公平?你認為這個世界存在公平嗎?你讀書這麼多,難道不知道這個世和圖書
界只存在相對意義上的公平嗎?這是商場,在商場上跟敵人講公平?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
這一份資料,讓她對自己的丈夫產生了質疑,也讓她感覺到了自己的可笑,更加讓她對鐵衛東產生了一絲的愧疚。
他沒有說話,靜靜地走到她的跟前,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資料,仔細看了幾眼。
此時的林悅茜,眼裡已經蘊含著淚光了,她極力地忍著。
她的嘴唇在顫抖著,雙手也在不停地抖動著,眼睛裏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布滿了恐懼的神色,沒錯,就是恐懼。
「不能,你還是回來一下吧!」
林悅茜的這個疑問,在她看到後面的時候,給出了她一個清晰的答案。
當年發生的一切,看似好像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一樣的,但是今天看到這份資料之後,和幾年前所發生的那些事情,結合起來回想一下,才發覺,竟然是那麼多的巧合發生在當年鐵衛東出事的時候。
半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多小時過後,趙源豐出現在她的面前。
之所以他有這樣的心理,是因為林悅茜曾經是鐵衛東的女朋友,作為她的丈夫,他反感林悅茜拿自己和鐵衛東去對比。
趙源豐很平靜地看著妻子,然後很平淡地說道:「沒錯,是我特意安排的。」
這個電話打得很艱難,讓她下了好大的決心,才打出這個電話的。
「不能在電話里說嗎?」
她努力回想起當時丈夫的情緒,這才發覺,對於當時發生的一切,他好像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一樣,甚至,後來去監獄說服鐵衛東和趙珞盈提出分手,也是他單獨前往,自己還是時隔多年後才知道的。
她一直目光獃滯地看著面前的資料,這些資料好像在告訴她,自己的丈夫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對鐵衛東的恥笑有多麼可笑。
「鐵衛東做錯事,他不是無辜的,但是,你不覺得你這麼做,跟從前的鐵衛東並沒有m•hetubook•com•com兩樣嗎?」林悅茜發出這樣的問話,是因為她已經在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所選非人了。
在後面的二三十頁裏面,竟然全是關於鐵衛東賄賂那個國土部門張處長的證據,有銀行的流水記錄,還有他們會面的視頻截圖,涉及的內幕交易和賄賂記錄,都清清楚楚地顯示在文件裏面。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淌而去。
林悅茜說完,掛斷了電話。
跟著,他沉聲說道:「你,為了這個事情叫我回來的?」
「五年前,珞盈突然滯留美國公幹,然後被搶劫,是不是你安排的?」
這不是當年鐵衛東被檢舉和指控的犯罪證據嗎?
「為了女兒的幸福就可以不擇手段了?就可以不顧我和你女兒的感受了?」
「你認為我做錯了嗎?」
當趙源豐走到自己的書房,看到她獃獃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放著一大疊的資料時,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在自己的面前裝作一切都不聞不問的樣子,就是為了想撇乾淨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