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衛東對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不管曾經的他在商界裏面做了多少見不得光的勾當,但是作為父親,在過去那些年裡面,他是稱職的,也是自己心目中一個合格的慈父。
孟珞盈深深地看著面前這個撫養了自己三十來年的父親,想起自己小時候曾經在他寬廣的懷抱里溫暖地依偎著,向他無限度地撒著嬌,而作為父親的他,也從來沒有拒絕過自己的每一次無理由的撒嬌和要求。
「張律師,梁律師,你們過來,告訴他們我來這裏的目的和權利。」
趙源豐和他跟來的那一幫人,聽到孟珞盈番話之後,頓時愕然了。
孟珞盈又嘆息了一聲,緩緩說道:「爸,嗯,我還是可以叫您一聲爸的,謝謝你過去三十年來的養育之恩,但是,但是我現在已經知道了,我並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但你,依舊是我心目中https://m.hetubook•com•com的父親。」
可這也同時說明,趙源豐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自己,已經讓他覺得難以忍受了,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當場揭開了他幫別人養了幾十年的女兒而不自知的難堪,這對趙源豐這種尤其看重身份和面子的人來說,遠比在商場裏面贏他十億八億的要致命多了。
從趙源豐的言行上可以看得出來,他對孟珞盈,其實是還存在深深的父女之情的,剛才看到孟珞盈走到面前的時候,那一縷慈祥,是一個父親真實的情感流露。
這裏不得不說,鐵衛東自從得知趙源豐要破壞自己的婚禮之時,他這樣的計劃,對孟珞盈來說,是有些殘忍的。
後面兩個中年男人,穿著西裝革履的,一個戴著眼鏡,一個沒戴眼鏡,聽到趙源豐的呼喊,快步走了上和_圖_書來,兩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一邊走,一邊從自己的手裡的公文包裏面各自拿出一份文件。
趙源豐一聽,目光一寒,朝著身後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制止住了他們的身形,他今天來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要帶走自己的女兒,不讓她和鐵衛東結婚。
他喘著粗重的呼吸,一對眼睛睜得好像銅鈴那般大,死死地瞪著眼前這個親口說出不是自己親生女兒的女兒,他臉上的神色,已經分不出來,是憤怒,還是震驚;是恐懼,還是絕望……
而趙源豐,則腦子裡面「嗡」的一聲巨響,如同藍天上空響起的一記炸雷。
趙源豐一看,臉上連忙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對她說道:「珞盈,走,跟爸爸回去,你今天不能和他結婚的,因為你們還沒有合法的婚姻證明,更加沒有我這個做父親的同意,如果你想要和他結和-圖-書婚的話,並不是今天,起碼,最起碼,也要獲得我的同意之後才能舉行婚禮,走,跟我回去。」
話音一落,眼神一轉,朝著趙源豐說道:「趙董事長,今天我不想跟你說太多的廢話,我今天迎娶的是孟珞盈,而不是趙珞盈,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對於趙源豐的怒喝,鐵衛東並沒有回應他什麼,而是轉頭對孟珞盈問道:「由你來說,還是讓我說?」
鐵衛東之所以還保持著對他的一絲敬意,也是因為剛才看到了他眼中流露出的那一縷情真意切的慈祥之色。
「你,你說什麼?你,你知不知道,這麼說話,是不孝。」趙源豐的話就好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一樣,顯得有點模糊不清。
這兩個律師被鐵衛東一陣搶白,頓時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了,不由面面相覷起來。
趙源豐大怒,用力一甩手,掙脫hetubook.com.com鐵衛東的手,怒喝:「我牽我女兒的手,你算什麼東西?!」
看到趙源豐的神色,孟珞盈心裏覺得非常的愧疚,可是,這個事實,終歸還是要說出來的,既然今天他來了,而且還想要制止自己和鐵衛東成婚,那就只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了。
或許他們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鐵衛東這樣的人吧!
鐵衛東舉起手一擺,打斷了這個應該是姓梁的律師的話,對著他們兩個律師說道:「你們要背什麼法律條文,請給我到一邊去背去,我今天沒有時間跟你啰嗦。」
鐵衛東立馬大聲喝道:「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今天大家都不好看。」
「我的女兒就叫趙珞盈,什麼孟珞盈,你是不是最近窮得連腦子都不正常了。」
走到鐵衛東的面前,那個戴眼鏡的律師對鐵衛東說道:「鐵先生,我是趙源豐先生的律師代表梁……https://m.hetubook.com.com」
他曾經在自己生病的時候,徹夜不眠地陪伴和守候在自己的身邊,也曾經因為一時想念自己,放下公司所有的商務活動,特意來美國看自己一眼,只是因為他想自己了。
這個時候,孟珞盈鬆開孟國華的手,徐徐走到鐵衛東的身邊。
他伸手就要去拉孟珞盈的手,但是,鐵衛東的手比他更快,將他伸過來的手抓住了手腕,對他警告說道:「趙董事長,請克制你的情緒,不要動手動腳的。」
他的身體在顫抖著,而且是相當劇烈的顫抖,孟珞盈的話,宛若化成了千把萬把的利劍,直戳他的心臟。
孟珞盈臉上露出一個戚容,發出一聲長長的感嘆,輕聲說道:「我,我來說吧!」
趙源豐看到孟珞盈看自己的眼神,感到有什麼異樣,他的眉頭皺了一下,跟著沉聲說道:「珞盈,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我們回家以後,你可以慢慢跟我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