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司機狂按著喇叭，心急火燎地抱怨：「這堵的，起碼要一個鐘頭！」

巴布亞補充道：「我來自非洲霍霍埃，我父親是國王。」

跟黑哥們聊了一陣，季望舒感覺挺無聊，就把一本從美國帶來的《史記》拿出來讀。

幾個月後，季望舒才終於搞明白，原來霍霍埃位於非洲迦納西南部，人口二十萬左右，所謂的國王，只不過是大部落酋長而已。

季廣志連連催促：「去吧，去吧。」

自從經歷了那個怪夢后，季望舒就莫名其妙掌握了普通話技能，用中文交流毫無困難。

自從擁有「吃書」的能力后，季望舒每天都要閱讀幾個小時，他在來中國之前，甚至「吃」完了整本《戰國策》和《三國演義》。

等入學手續辦好，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季望舒又馬不停蹄地去找宿舍。

司機笑道：「戴曉玲是中國歌壇天後啊，連我這種一把年紀的都知道，能不出名？」

巴布亞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喜歡中國。美國人在非洲只會挑事，讓我們非洲人自相殘殺，他們躲在後面得好處。但中國人就不一樣，中國幫我們搞建設、和我們做生意，從不參和-圖-書与政治紛爭。」

報名處老師看了眼錄取通知書，問道：「東西帶齊了嗎？一寸和兩寸的藍底照片各四張，還有護照簽證的複印件。」

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季望舒抬手招了輛計程車：「師傅，去北大。」

一見到季望舒，黑人小伙就熱情地用英語打招呼：「嗨，你好，我叫霍霍埃？奔放？手鼓？獵獅？中校？巴布亞，你可以叫我巴布亞。」

季望舒問：「戴曉玲很有名嗎？」

季望舒問：「那你更喜歡美國還是中國？」

「謝了，師傅。」季望舒付賬離開。

季望舒隨口問道：「師傅，你認識成龍、周杰倫嗎？」

「算是吧。」季望舒敷衍地應了一句。

季望舒隨口答道：「從小就會一些。」

那套房子還留著，租給了一個華人家庭，收的租金用來繳納房產稅後，還能節餘一些。（美國不管是租房，還是自己買房子，每年都要繳納房產稅，稅率大概在1%到3.3%之間）幾年花銷下來，季望舒個人賬戶里還存有六萬多。

司機是個中年人，自來熟地問道：「小夥子，去北大讀書？」

季望舒安慰道：「不是還有周哥https://m.hetubook.com.com嗎？他已經得了您老的真傳。」

巴布亞正聽著音樂，突然看到季望舒在讀一本大部頭，而且封面還印著漢字，他驚訝地問：「艾倫，你的漢語真好，學幾年了？」

北大留學生宿舍條件很好，屬於標準的兩人間，屋裡還有空調、熱水器這些玩意兒。中國學生就時常抱怨，為毛他們住的老宿舍連浴室都沒有，外國留學生卻能享受特殊待遇。

「你也保重。」季廣志笑著揮手，等孫子離開以後，他臉上才顯出落寞的神色。

「看運氣吧，」司機開窗點了根煙，吞雲吐霧道，「這兩天大學報名，什麼地方的車都往市區開。」

洛杉磯國際機場的大廳里，季廣志拍著孫子的肩膀叮囑道：「望舒啊，到了中國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困難就找你二叔，他在廣東經商多年，還是有點能量的。」

「謝謝，我不抽煙，」季望舒笑著擺手，繼續問道，「你最喜歡哪個明星？」

季望舒笑問：「北京平時也這麼堵？」

好在季望舒的父母還保留著華人的存儲習慣，他們出車禍去世后，給兒子留下八萬美元的存款，以及芝加哥近郊的和圖書一套房產。

「都帶著呢。」季望舒又翻出一堆證件手續。

不得不說，非洲兄弟取名也太任性了。

季望舒笑道：「那你還來中國留學？」

兩個月轉瞬即逝。

季望舒緩步走到安檢口，突然回頭喊道：「爺爺保重！」

其實很好理解，因為外國留學生的學費貴啊，是本國學生的好幾倍！

「難怪，」巴布亞感慨道，「我聽說漢語是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一看到漢字我就犯困。」

季望舒成長於美國中產家庭，父親是個律師，母親是公立醫院護士，年收入加起來超過三十萬美元。看似比較富裕，但扣除稅金、保險和還貸，每個月已經沒有多少剩餘。

此時如果有人在旁邊看著，就會驚訝地發現：季望舒每讀完一頁，那一頁的內容都會變成空白。

而巴布亞那一長串名字中，霍霍埃代表他的出生地，奔放代表他的性格，手鼓代表他的特長，獵獅說明他捕獵過獅子，中校是他擁有過的最高軍銜。

他拖著行李箱，慢悠悠地散步前進。路上可以看到許多外省的車牌照，來自五湖四海的莘莘學子，帶著各自的夢想，即將迎來他們的大學生涯。

一路堵車到海淀區hｔtｐs://wｗｗ.hetubooｋ.ｃｏｍ•cｏm，司機指著前方說：「小夥子，對不住了，前面車太多開不過去。你下車一直往前走，大概五六百米就是北大校門。」

季望舒一路打聽，順利找到留學生報名處。他拿出自己的錄取通知書，笑著說：「老師，我來報名。」

巴布亞說：「我也不想來啊，可是中國在非洲影響力越來越大，作為霍霍埃的未來國王，我必須學會跟中國人打交道。」

「沒聽說過，」司機舉著煙回頭說，「小夥子，要來一根不？」

「我不追星。倒是我兒子，整天都聽戴曉玲的歌，上次還逃晚自習去看她的演唱會，」司機搖頭感慨道，「現在的年輕人啊，追星追得五迷三道，勸都勸不住。」

許多美國的中產家庭，表面看起來風風光光，但銀行里並沒有幾個存款。一來是因為超前消費理念，二來就是花銷實在太高，手裡根本攢不住余錢。

季望舒笑嘻嘻地說：「放心吧，爺爺，我都快二十歲了，可不是小孩子。」

「爺爺，那我走了。」季望舒不舍道。

計程車很快開進四環，季望舒默默地看著車窗外，他發現北京市區內的街景，許多地方都似曾相識，好像以前真的來過這裏。

m•hetubooｋ•com•coｍ季望舒聽了這話，突然想起個詞兒來：外交的藝術。

季望舒在宿管那裡領了涼席、被單等物品，便大包小包地來到自己宿舍。他的室友已經提前到了，是個渾身漆黑的傢伙。

聽著那長串的名字，季望舒腦子有點暈，他簡潔地說：「我叫艾倫？季，中文名季望舒，來自美國。」

季望舒早晨九點鐘上的飛機，由於時差關係，他飛抵中國時，北京時間才中午十一點半。

這次來中國，季望舒留下三萬美元給爺爺，剩下的錢都換成了人民幣。

「住校。」季望舒摸出沓人民幣開始數錢。

「徒弟終究是外人，周平出師后多半會自己單幹，」季廣志說著又笑起來，「哎，我跟你扯這些做什麼，時間不早了，快去過安檢吧。」

季廣志嘆氣道：「唉，你爸當年非要做律師，你二叔又跑去中國搞買賣。我一大把年紀了，本想著把醫術傳給你，現在你也要走。」

老師給了他一張報名表：「把表填好，學費兩萬六，刷卡還是現金？對了，學校有專門的留學生宿舍，你住校還是住外邊？」

季望舒默然，看來現實世界，真的跟他記憶中不一樣。這裏沒有那英和王菲，反倒多出個叫戴曉玲的歌壇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