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楠等大屏幕出現《戰國策》章節名,才說道:「齊策六。」
林玲玲問:「那你這次要表演什麼節目?」
張楠部隊出身,已經年逾古稀,以前是東方歌舞團的副團長,他笑道:「你們搞得這麼神秘,肯定不是普通的唱歌跳舞。」他突然扭頭,把問題扔給秦火火,「小秦,你猜猜看。」
隨著季望舒越背越多,觀眾們的嘴巴也越張越大,他們發現,這次季望舒同樣沒有任何錯誤。
「我先來,」泰山舉手說,「我選《三國演義》,這書我看過!」
「啪啪啪!」張楠帶頭鼓掌,誇道,「精彩,我必須給你點個贊。」
現場氣氛已經完全被調動起來,觀眾就跟看大戲一樣,不僅喝彩鼓掌,還有沒過癮讓季望舒繼續的。
林玲玲笑道:「請張老出題。」
老太太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麥克風:「《弟子規》,信!」
「從小就會一些。」季望舒說。
廖遠表情誇張道:「哇,才來中國一個月,普通話就已經說得這麼好了!」
「好!」
女主持人林玲玲雖然hetubook.com.com是白人,但她的中文極為標準,估計已經拿到了普通話一級甲等證書。她微笑問道:「艾倫,你來中國多久了?」
張楠好奇地問:「小夥子,你能跟大家翻譯一下,剛才背誦的具體內容嗎?」
泰山這個美國人,居然會說一口流利的京片子,他扶了扶眼鏡,笑呵呵地繞圈子:「我又不知他底兒,你們就上趕著讓我猜,這是挖坑啊。」
于素盛說:「書法。」
主持人廖遠道:「那好,下面就請觀眾出題,免得你們說是劇本安排好的。誰要來?」
現場一片嘈雜,觀眾們嚶嚶嗡嗡議論著,都驚訝于季望舒的記憶力——太變態了,居然與原文一字不差!
兩位主持人又問現場觀眾,得到的答案五花八門,甚至還有人說季望舒要表演胸口碎大石的。
林玲玲走到舞台前方,問張楠道:「張老,你覺得艾倫會表演什麼節目?」
泰山挑選數秒說:「第四十二回,張翼德大鬧長板橋,劉豫州敗走漢津口!」
「牛逼。」hetubook.com.com
季望舒笑道:「背書。」
季望舒不懂什麼叫謙虛,點頭說:「沒問題。」
林玲玲指著觀眾席說:「第二排那位老奶奶,您來出題。」
泰山拍著桌子催促:「快開始吧,我想看他怎麼背書。」
「感謝韓國選手金浩正的精彩表演,」男主持人廖遠把手引向後方,「現在有請下一位選手,來自美國的季望舒,艾倫·季!」
主持人廖遠又問:「泰山,你覺得呢?」
「雜技?」泰山瞎蒙道。
剛才的《三國演義》,還屬於白話文小說,現場所有人都能聽明白。現在的《戰國策》卻是先秦古文,大家別說背了,能看懂字面意思的都沒幾個。
他話音剛落,工作人員就已經把書點開,大屏幕上出現密密麻麻的章節目錄。
錄製節目的時候不掐時間,季望舒足足背了三分鐘,將《三國演義》第四十二回背了好幾段,主持人廖遠才終於喊停:「可以了,到此為止。」
季望舒答道:「快一個月。」
林玲玲轉身面對季望舒:「艾倫,你來m.hetubook.com.com公布答案吧。」
林玲玲提示道:「泰山,請選其中一篇。」
「季望舒同學喜歡讀中國古文,」廖遠轉身指向舞台後方的電子屏,「大屏幕上面顯示的所有書籍,他都能倒背如流。如果不信,在座各位可以隨便選一篇來考他。」
季望舒負手而立,抑揚頓挫地朗誦道:「齊負郭之民有狐咺者,正議,閔王斮之檀衢,百姓不附。齊孫室子陳舉直言,殺之東閭,宗族離心。司馬穰苴為政者也,殺之,大臣不親。以故燕舉兵,使昌國君將而擊之。齊使向子將而應之……」
節目評委有五人,其中四位常駐評委分別是:著名老歌唱家張楠、音樂製作人黃子洋、京劇名角兒秦火火、相聲演員于素盛,另外還有個嘉賓評委泰山(美國白人)。
好嘛,電子屏上列出一長串書單,分別是:《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規》、《龍文鞭影》、《漢書》、《史記》、《戰國策》、《三國演義》。
秦火火雖然被稱為「小秦」,但其實已四十來歲,他琢磨hetubook.com•com道:「難道是唱京韻大鼓?」
林玲玲眨眼道:「隨便猜一個。」
不管是評委還是觀眾,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大屏幕,只聽季望舒背誦道:「卻說鍾縉、鍾紳二人攔住趙雲廝殺。趙雲挺槍便刺,鍾縉當先揮大斧來迎。兩馬交戰,戰不三合,被雲一槍刺落馬下,奪路便走……」
季望舒還沒回答,廖遠就打斷道:「等一下!艾倫你先別說,讓評委和觀眾們先猜一猜。」
秦火火盯著電子屏,不可置通道:「小夥子,這些書你全都能背?」
秦火火說:「我就不考了,把這個權利交給觀眾。」
黃子洋道:「我猜是傳統樂器。」
舞台後方的電子大門打開,在觀眾的熱烈掌聲中,季望舒揮著手走出,迅速來到舞台中央。
話音剛落,現場近半的觀眾,齊刷刷舉起了手。
張楠老成持重,說道:「既然是才藝,那肯定有獨特之處,我拭目以待。」
「再來一個!」
《漢書》的字數比《史記》還多,季望舒最近熬夜加班,終於趕在上節目前,把整本書給看完了。
電子屏上適時地出現和圖書該章內容,廖遠提醒道:「艾倫,你可以開始了。」
相聲演員于素盛笑道:「喲呵,沒想到來做評委,還能增長古文知識。」
季望舒立即念道:「凡出言,信為先,詐與妄,奚可焉。說話多,不如少,惟其是,勿佞巧……」
廖遠問剩下兩位嘉賓:「你們覺得呢?」
「精彩,精彩,」張楠連連讚歎,他說,「那我來個難的,考一考你《戰國策》!」
「背書?」于素盛大笑,「這算什麼表演?我只見過朗誦詩詞的,還沒遇到有人現場背課文。」
季望舒可不僅僅是吃書那麼簡單,他早將記憶的內容融會貫通、理解透徹了,當即說道:「齊國首都臨淄,有個叫狐的人背靠城牆而居,他直言批評閔王過錯,被閔王殺死在檀衢刑場上,老百姓從此不服閔王。齊國宗室有個叫陳舉的,因對國事直言不諱,也被閔王處死於東城門外,齊國宗室從此跟閔王離心背德……這一篇文章的大意是說,當權者不能禁錮言論自由,不能草菅人命,要廣開言路、施行仁政,否則就將落得身死國滅、遺臭萬年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