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舒道：「還行吧。你去哪個學校？」

最後討價還價的結果，就是湖南衛視以三百萬低價，拿到《變形記》兩年的獨家授權。在此期間，季望舒不得將這個節目授權給任何電視台，版權到期后，湖南台有優先續約權。

總導演、分組導演、主持人、編劇團隊、攝影團隊很快確定好，然後分別聯繫變形雙方的家長，決定於開學后正式開機。

這妞實在太啰嗦了，說起來就沒個完，季望舒只能扭頭答道：「你好，我叫艾倫。」

除夕這天晚上，紐約帝國大廈會亮起紅色和景色的彩光，以迎接亞裔春節的來臨，此舉成為紐約市的傳統，春節也成為紐約的法定節日。

「是這樣的，我前些天去秦嶺山區支教。那地方很偏僻，最近的村落下山也要三個鐘頭，而且還有更遠的人家。我遇到一個小孩兒，他每天把營養午餐里的肉都藏起來，帶回去給妹妹吃……」季望舒大致把情況講了一遍，「那地方很苦，小孩子都特懂事。我就在想，如果讓城裡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壞學生，和這些山裡娃互換角色，他們究竟會產生怎樣的變化。」

季望舒道：「那你吃什麼啊？師兄呢？」

足足花了一周的時間，範文賢才收到研發部回呈的評估報告，從各方面對這份策劃案進行的討論研究，大致的結論是：視角新穎、想法獨特、可行性很高，但也有一定風險。

季望舒卻去了長沙，直奔湖南衛視的電視台大樓。

「我和*圖*書叫李曼麗，這是中文老師幫我取的。唉，一想到要在中國待半年，就感覺心裏很沒底，我把一年的衣服都帶去了，免得北京那邊買不到。」

「朱莉，你真的好煩，能讓我安靜一下嗎？」

……

大概看了二十多分鐘，範文賢才說道：「我個人很喜歡這個策劃思路，但我說了不算，需要和研發部的同事討論。」

「不知道。」範文賢搖頭說。

還有就是節目版權問題，湖南衛視想把版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季望舒卻死活不賣，只同意授權給湖南衛視製作播出。

美國春節的年味其實很淡，畢竟華人屬於少數族裔。

可那是在紐約，洛杉磯這邊就不行了，大年三十照常上班，也聽不到什麼除舊迎新的鞭炮聲。就連貼春聯都很少，頂多掛幾個紅燈籠代表喜慶。

季望舒直奔主題，拿出列印好的節目策劃案說：「范總，請過目。」

緊接著才是舞獅隊和舞龍隊，這兩個隊伍清一色華人，跟著他們看熱鬧的也最多。

「拜託，說過多少次，別叫我Scarjo，這個昵稱遜爆了。」

季望舒笑道：「正好我是北大的。」

季望舒在中國名氣很大，但回美國就徹底變成普通人，他的作品還沒傳到這邊來，就連街坊鄰居都不知道他是大明星。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季望舒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仔細打量她更加面熟，似乎是異時空的某位好萊塢女星。

再後面是鼓樂隊https://m.hetubook.com.com，樂隊成員大部分是華人，但也夾雜著一些其他膚色人種。再後面是穿短裙的拉拉隊（洛杉磯溫度高），各種膚色的美麗少女邊走邊跳舞。

季望舒問：「需要討論多久？」

「OK。」英文名朱莉，中文名李曼麗的金髮妞，突然看到坐裡邊的季望舒，頓時喜道，「嘿，這裡有個亞裔帥哥。Boy你好，你是中國人嗎？我差點忘了，這是去北京的飛機，你一定是中國人。」

一直到大年初七，終於有了大動作，說要舉行什麼新春金龍大遊行。

遊行隊伍打頭的是輛敞篷轎車，一個穿紅衣服的華人舉著星條旗站車上，後面跟著幾輛扎紅花的轎車，兩邊還有騎摩托車的白人跟著——警察和安保人員。

「不會吧，你的中文名叫法克？姓法還是姓克。」

等到農曆正月初十，季望舒才啟程去中國，北大那邊快要報名返校了。

「很有意思。」範文賢這才翻開策劃案，認真地一條條讀起來。

「去吧，去吧。」季廣志一臉慈祥的笑容。

好吧，真是巧……

至於季望舒，他早飛去美國洛杉磯了，這個春節他準備陪爺爺過。

這兩個關鍵性問題，一直從二月初爭論到春節后，終於有了妥協結果。

「在呢，」季廣志連忙睜眼起身，一看是孫子回來了，頓時笑罵，「你個兔崽子，連爺爺都消遣。」

「我是說，法克魷！」

「法克！」

「嘿，Scarjo，你說中國會是什hetubook.com.com麼樣子，北京大街上真的有牛車嗎？」

範文賢是策劃編排部副總，職責有節目購買、頻道編排、電視劇審片、頻道播出統籌、頻道版面調整等等。而對新節目的評估分析，則歸研發管理部，還真不是誰拍板就能決定的。

範文賢沒看策劃書，而是好奇問道：「你怎麼生出做電視節目的想法？」

一路問到辦公室，季望舒敲門進去，微笑道：「范總你好。」

季望舒拖著行李走進跌打館，醫館里沒生意，爺爺正躺在老爺椅上打盹兒。

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唐人街就被封路，兩邊店鋪噼里啪啦放棄鞭炮，周邊街區的老外聽到聲音聞風而動，全都往唐人街湧來。

「哇，太酷了，真是意外的相遇。」朱莉高興起來。

「那我走了，」季望舒揮手道，「爺爺再見。」

「好吧，Scarjo，你的中文名起好了嗎？」

兩年之後會發生什麼事，誰知道呢？

「你好艾倫，請坐吧。」範文賢今年四十八歲，外表文質彬彬，說他是大學教授都有人相信。

沒一會兒，呼啦啦上來七八個年輕人，皮膚黑白棕黃都有，看模樣似乎是一群大學生。

他已經從伊伊那裡問到聯繫電話，約好了今天見面，對方是電視台策劃編排部的副總。

朱莉道：「北京大學。」

季望舒周圍兩排座位都被他們佔了，兩個前|凸|后|翹的金髮女郎放了行李坐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就議論開來。

後面還有很長的隊伍，都是當地各種社團組hetubook.com.com織的，他們扛著旗幟和橫幅，寫著五花八門的內容，比如：雙龍武術學校、南加省健身協會、華人彩虹協會（呃，這貌似是個同性戀組織）等等。

昵稱叫Scarjo的金髮妹子頗感意外，終於側身與季望舒握手：「你好艾倫，我是斯嘉麗·約翰遜。」

季望舒道：「爺爺，要不你也去中國吧。我在北京買套房給你住，或者去廣州叔叔那裡也行。」

季望舒扶著爺爺，跟隨隊伍一直往前走，他所在的是街坊隊伍，統穿喜氣洋洋的大紅色唐裝。不時有外國佬或者遊客，衝過來跟他們一起合影拍照。

等這大遊行結束后，洛杉磯的年味便迅速消失，人們該幹嘛幹嘛。

「那行，你們先討論吧，我隨時等電話通知。」季望舒道。

「季大夫在嗎？」季望舒敲門問。

「沒病沒災，好著呢，」季廣志埋怨道，「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連午飯都沒弄。」

「今天的飯我來做。」季望舒脫下外套就往廚房走。

眾人離開大山後，只有郭魁返回北京，其他人從漢中機場坐飛機各回老家。

季望舒很快登機，然後拿出筆記本電腦噼里啪啦打字。春節期間他都在忙，《漢朝那些事兒·東漢篇》已經快完稿了，只剩下最後幾萬字。

再後面就是花車隊伍，花車的模樣五花八門，有龍舟、有戲台，甚至還有飛機坦克的造型。接著是自行車隊伍，以及各種盛裝亮相的團隊，不僅有戲曲裝、功夫裝，甚至還有戴面具的妖精裝，那場面不像是春hetubook.com.com節，更像是奇怪的化裝舞會。

最神奇的是，每年洛杉磯還會邀請許多北京的學生來參加遊行。這些中國學生都穿著校服，手舉「北京市XX中學」的橫幅，喜氣洋洋地跟著隊伍走過唐人街。

季廣志說：「這大過年的，我讓周平回家了，吃飯就在隔壁喊外賣。」

「艾倫，我叫茱莉亞，你可以叫我的昵稱朱莉，」朱莉自顧自說道，「我們要去中國做半年交換生，你熟悉中國嗎？」

機場。

範文賢又拿到策劃編排部討論，最後遞交台長那裡，台長看了表示全力支持。

季廣志拉著孫子的手，告誡道：「聽你二叔說，你在中國發展得很好，想留就留在那邊吧。你也別掛記我，爺爺不缺人照顧。」

而季望舒那邊，還是不同意賣斷版權，湖南衛視也拿他沒轍。他們當然可以換個名字山寨，但這種做法太Low了，得罪季望舒不說，季望舒還可以順勢授權其他電視台製作，不但跟湖南衛視搶收視率，甚至能告他們抄襲侵權。

「爺爺，您還好吧？」季望舒走過去扶住。

「老了，不想挪窩，等哪天我折騰不動了，就回廣東老家落葉歸根，再安享晚年也不遲，」季廣志笑著揮手，「去吧，登機時間快到了。」

最讓範文賢頭疼的是，這節目誰來做總導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湖南衛視自然不能例外，兩大派系平時爭得很兇，《變形記》這種一看就有前途的節目，自然成了這些人眼中的香饃饃。

第二天上午，範文賢就把節目策劃案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