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場酒客的歡呼聲中,孟豪對著鏡頭說:「看到沒有,要的就是這種氣氛。太錢太俗,我爸有的是錢!」
湖南衛視對《變形記》顯然很重視,居然在黃金時間給放預告片,吸引了不少忠實觀眾去關注。
記者說:「聽說你以前有把砍刀?」
季望舒攤攤手:「抱歉,沒空。」
季望舒笑道:「我們留學生班的同學,每過幾天都要出去聚餐,你可以跟他們一起行動。」
三人吃晚飯,匆匆趕回學校。
「沒有?」記者回答。
「有,我托朋友從西藏帶回來的,花了八千多,」孟豪哈哈笑道,「可惜被公安局收走了,還罰我款。我特別喜歡那把刀,每次出門都要帶。以前我的書包從來沒書,專門用來放這把藏刀的。年輕人嘛,面子大過天,別人惹你,你必須得還手。拳腳不夠用的時候,就得用刀做武器。」
隨著畫外音,電視屏幕上開始不斷出現閉塞山區的荒涼景象,以及繁華都市的五光十色。
「這什麼破節目,居然讓這種辣雞富二代上電視。」
「他每天要走三個小時山路上學,他背著的除了書包,還有能把他整個裝下的背簍。背簍是用來裝草的,因為家裡餵了十多隻兔子,可以賣錢補貼家用。」
可惜節目播出時段不給力,湖南衛視從晚八點到十一點全是電視劇,周末又是幾檔王牌綜藝欄目,《變形記》只能放到每周一到周四的晚七點半播出,就是《新聞聯播》結束到電視劇之前的那二十幾分鐘。
斯嘉麗·約翰遜理所m.hetubook.com.com當然地說:「感受中國酒吧文化呀,好不容易來中國一趟,當然什麼地方都要去走走。」
接近著,這一期的兩個主角也被揭曉:
三人就在酒店餐廳吃早飯,季望舒夾著小籠包問:「你怎麼一個去酒吧?」
「一把藏刀八千多,這逼絕對被人坑了。」
切到採訪畫面,記者問:「這次你要去大城市生活,高興嗎?」
爾雅好奇地問:「你們怎麼只有一學期的交換生時間?」
就在觀眾討論的時候,畫面已經切到山村。小小年紀的苟大方,天沒亮就起來煮豬食餵豬,然後背著背簍走幾個小時山路去學校。
「高興,」苟大方咧嘴笑著點頭,「我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楊坪鎮。天津是大城市,有好多車,還有很高的樓。」
學校那邊已經開始上課,爾雅是趕不及了,只能做一個逃課的壞學生。
「真的嗎?」斯嘉麗問,「班上有沒有來自美國的學生?」
「好想幫他一把。」
幾天後,湖南衛視那邊通知季望舒,說《變形記》就要開播了。
「小弟弟真懂事。」
「心酸,淚目。」
馮朵朵做為粉絲後援會會長,自然要身先士卒,微博、朋友圈、QQ群和貼吧她都頻繁現身,號召大家一起去看。
孟豪的荒唐事一出接一出,隨著節目的進行,陸陸續續呈現在觀眾眼中。
「哇,看來你對北京很熟,能給我當導遊嗎?」斯嘉麗驚道。
等星期一到來,幾乎近半的省台,都派了調查員收看《變形記》www•hetubook.com.com,並準備隨後對其進行評估,順便看看有沒有跟風製作的可能。
「我草,這小屁孩兒好奇葩。」
季望舒突然說出來一大堆:「八大處、天壇、潭拓寺、白雲觀、大覺寺、景山、香山、奧運中心……有趣的地方多了。」
「嗡嗡嗡!」
「我要是他爹媽,早摁死在馬桶里了。」
接下來就是對孟豪的採訪,這貨翹著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為什麼答應參加《變形記》?因為好玩啊。現在真人秀那麼火,我也想去試試,聽說還是秦嶺大山裡,想想都很好玩。說不定還可以學貝爺,搞個什麼荒野求生。我都準備弓箭了,高級貨,專業的,一把弓三萬多,我要去秦嶺打獵,野豬什麼的不在話下。對了,秦嶺有獅子嗎?」
「有,」苟大方憧憬道,「我想去大城市讀書,然後賺好多錢。給爺爺奶奶建房子,給叔叔買輪椅,給妹妹買玩具和新衣裳。」
來自天津的富二代孟豪,瀟洒地甩了甩頭髮,對著攝像機鏡頭說:
「學校雖小,但也能享有財政撥款的午餐計劃。每天中午有一點油腥,他把僅有的幾塊肉都偷偷藏起來,晚上帶回家裡給妹妹吃。」
記者繼續問:「你有夢想嗎?」
「麻痹的,無證駕駛啊,警察叔叔怎麼還不來?」
「不知道,學校安排的,」斯嘉麗說,「上學期是去日本,報名的還很多。這次來中國人數就不夠,反正我是打算來旅遊的。對了,北京除了故宮、長城之外,還有哪些和圖書好玩的地方?」
記者又問:「擔心家裡嗎?」
爾雅說:「頤和園。」
「……」
「謝謝誇獎。」季望舒道。
自詡有素質的少年,說完就發動汽車,飛快地飆行在馬路上。
斯嘉麗很快就帶著朱莉來留學生班串門,跟一群說有英語的傢伙打得火熱,時不時還把季望舒拖出去一起嗨皮。
採訪畫面結束,鏡頭再次切到酒吧。這次是孟豪跟一個醉漢起衝突,言語不和之下,雙方的朋友全部加入戰團,整個酒吧變得一片混亂。
「他叫苟大方,年僅七歲,但卻背負著這個年齡的孩子,不該有的生活壓力。他父親礦難去世,母親不甘貧窮捐款離家出走,家裡只剩年過七旬的爺爺奶奶、癱瘓在床的叔叔,以及僅有四歲的妹妹。」
同樣的,少數季望舒的粉絲,也好奇地坐到電視機前,想看看他們的偶像到底推薦了什麼。
畫外音再來:「在朋友的眼中,他是一員猛將,十四歲便因鬥毆傷人,被依法拘留十五天。」
「中國怎麼還有這麼窮的地方?國家呢,政府呢?」
畫面一切,又變成了嘈雜的酒吧。
「我最喜歡飆車,可惜年齡不夠還不能考駕照。但我的技術絕對牛逼,跑F1都沒問題。別問我為什麼會開車,電視里不能教壞小朋友,這點素質我還是有的。」
「我爸說了,等我到十八歲,一考到駕照就給我買車。我不要寶馬,都爛大街了,太Low,沒面子。要買就買法拉利,我喜歡法拉利發動機的聲音。」
「我喜歡搖滾,還自己組了個和圖書樂隊。我是不想當明星,不然去參加那種選秀節目,分分鐘成偶像歌手。年輕嘛,就是要瀟洒,要玩夠了再說,當明星太累了,」孟豪站在酒吧中央,大手一揮道,「今晚我請客,每個人一瓶馬蒂尼,喝不完的可以提走!」
「他們,一個來自秦嶺山區的偏僻小村,一個來自東部沿海的繁華都市。一個叫朱家村,一個叫天津衛。它們在等待這期《變形記》的主人公們各顯神通。」
「加上我在內,有兩個,還有一個加拿大的。」季望舒道。
斯嘉麗問:「因為要拍戲或者演出?我知道你在中國是明星,還看了你拍的電影。那部愛情喜劇一般,但科幻片卻非常厲害。」
「擔心,」苟大方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叔叔身體也不好,我擔心他們生病。還有家裡的豬和兔子,我走了怕沒人喂。家裡的紅薯不多了,需要爺爺上山打豬草。」
爾雅明顯積極了很多,每周末都要到校外跟季望舒開房,油里蜜里的徹夜暢談人生理想。
湖南衛視做為業界標杆,隨便出一檔新節目,都會引起同樣的關注。
「廢話,人傻錢多,不坑他坑誰?」
「那快把他們的電話給我。」斯嘉麗頗為高興。她來中國以後,最愁的就是沒幾個能說得上話的小夥伴。
這貨根本沒駕照。
電視機里傳來轟鳴的引擎聲,鏡頭裡一輛寶馬的車標,排氣管顫抖著排放尾氣。
季望舒的粉絲群里,那些正在看《變形記》的觀眾,一個個都忍不住吐槽起來:
節目播到這裏和_圖_書,電視機前的觀眾已經被感動無數,群里更是踴躍發言:
「對比起來好諷刺,那個富二代心裏只有自己,想的都是怎麼出透風耍酷。小男孩兒卻想著賺大錢,讓爺爺奶奶和叔叔妹妹改善生活。」
「唉,都是人,差距咋那麼大呢。」
畫外音響起:「他叫孟豪,某企業家之子,人們俗稱的富二代。他年近十六歲,卻無心向學,整日在飆車與酗酒中揮霍青春。」
再次進入採訪時間,孟豪額頭上還帶著傷,他不屑地說:「那傻嗶(和諧消音)喝醉了,跳舞的時候自己碰我,非要賴我撞他。這種傻嗶就該打,依我當年的脾氣,直接把他腿打斷!」
斯嘉麗·約翰遜吃著中式甜點,津津有味地嚼著說:「來中國以後,別的沒什麼體會,但美食絕對優秀。上個星期我去吃了北京烤鴨,那味道現在都還記著。」
季望舒莫名其妙來這下,讓他的粉絲頗為奇怪,紛紛猜測是不是他要上什麼綜藝節目了。
「好吧,你厲害。」季望舒繼續吃包子。
季望舒順手發了條微博,幫節目做免費宣傳:「下周一晚七點三十三分,湖南衛視的節目會很有意思。」
「沒有獅子,狗熊也行,」孟豪笑道,「等我獵到一頭狗熊,運回天津來特拉風。」
「看到小男孩兒藏營養午餐回家給妹妹吃,我已經哭了。」
「小弟弟堅強點,只要你努力讀書,生活會變好的。」
「去過了,就在北京大學旁邊。」斯嘉麗道。
「他品學兼優,語文經常考滿分,數學要差些,但每次都在90分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