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韻又把處理好的雞腿和雞翅遞了過去:「接著串這個吧,我先去河邊一趟。」
戴完頭套后,遲韻就安心很多了,她開始觀察眼前的河。
黑漆漆的房間一下子就亮堂了不少,趙超然把火把熄滅了,放回了背包,轉身說道:「晚上我們輪流休息,得保證有一個人醒著。」
趙超然回憶了一下,回道:「那些保質期一般上會很長,而且也做過特殊處理,異變的概率會低很多。」
陳妙妙看完眼前發生的一切,連忙把自己準備的雨衣拿了出來,手忙腳亂地套到了身上。
「我只能把這些矛盾的行為解釋成……你在挑選。」
陳妙妙沒忍住驚訝地喊出聲,然後說了一個字又克制住了自己,再度小聲說道:「魚……會上岸?!」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也只能接著向前走。
陳妙妙理了理思路,接著說:「再接著就是,如果你想要我們兩人的工資也很簡單,只要讓我們不死就行了,何必這麼麻煩,跟我們講解這麼多,可以算是有問必答了。」
趙超然用一把小刀給他把手上那塊異變的皮膚挖掉了。
趙超然挑了挑眉,語氣有點驚訝:「你們這都不知道?」
「在夜晚,無論去哪,都帶上火把。」
遲韻欣賞了一會她的勞動成果后,就準備打道回府了,但剛走沒兩步,她就感覺有不知名的東西從天上掉下來,還砸到了她頭上。
趙超然聽完陳妙妙的分析只是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就不能是我人好?」
三人又走了一會,天色就完全變黑了。
有了上一次的打魚經驗,這次遲韻效率就高多了。
「跟你說不清楚,晚上你們就知道了。」趙超然說完就不出聲了。
趙超然直接推開了門,一陣灰塵撲面而來,顯然已經很久沒有玩家居住過了,趙超然倒是不意外,畢竟選擇來第二果園的玩家肯定不多,且能不能活到晚上還是個未知數。
遲韻緩緩低頭,發現自己腳邊聚集了很多蛙,樣貌和青蛙很像,但體型更像牛蛙,每隻看著都很肥美,姑且算它是青蛙和*圖*書吧。
遲韻最終還是把帳篷放到了之前去過的荒草地上,主要原因是……方便她做飯。
趙超然點燃了煤油燈。
好像是一個人在用頭撞窗。
「串好了。」
陳妙妙和齊安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好一會才回過了神,乖乖接過了火把。
「懂了,我上個副本還買了幾桶泡麵,我們晚上吃這個吧。」陳妙妙一邊說一邊掏出了桶裝泡麵。
遲韻只能勉為其難抬起剪刀收割了它們的生命,整整六隻兔雞落到了她手裡。
說完這句話,趙超然身上就冒出了一個防護罩,他率先朝著紅房子跑去。
「不過,這怎麼感覺屋子的位置在河邊?」齊安有些不安地問道。
齊安還處在一片茫然的情況下,就感受到了手背上傳來一陣劇痛,他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畢竟這個地方,食材可以現場捕捉,燃料也可以現場撿。
趙超然從背包里拿出了三支火把,點燃后,轉身遞給了陳妙妙和齊安。
他低下了頭髮現自己手上有一個血洞,正在往外呲啦冒血。
陳妙妙好奇地問道:「為什麼我們不一次性多做點食物,放在背包里,而是要現場製作呢?」
非白將裝著一堆雞肉串的竹筒盆推到了遲韻面前。
趙超然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轉身大聲呵斥:「不要碰這個雨。」
等到火把快被逐漸變大的雨澆滅時,遲韻面前的地上只剩了一堆「無頭魚屍」。
全是白天的那種多腳魚,它們陸續從河裡往上爬,兩隻腳的是站立著的,多隻腳的則是在地上爬行,乍一看的確有種恐怖大片的既視感。
因為擔心火把被雨水澆滅,遲韻就將火把插到了被樹葉遮擋的地上,然後才是一個助跑,跳到了正在爬行的魚身上,她十分果決地舉起了手中的巨型剪刀,目標明確,將剪刀戳到了魚眼中。
陳妙妙和齊安聞言也是趕緊拔腿就跑。
遲韻越看越想笑,最後收回了目光,接著開始處理兔頭。
陳妙妙看了一眼齊安,發現他也不在狀態,眼神迷茫。
隨著稀里嘩啦的雨聲www.hetubook.com.com,還有嘈雜的蛙叫聲。
遲韻舉著火把靠近了河邊。
「感覺非白能吃半個月的烤魚頭了。」
「需要幫忙?」非白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她身邊。
說起來也奇怪,她正想著故技重施,用技能騙兔雞過來,結果一群兔雞就好像中了邪一樣,跑著跑著,左腳絆右腳,接連摔倒在了她的跟前。
他的表情很嚴肅,彷彿自己不是在串肉,而是在干一件很偉大的事情,眼神也特別專註,他盯著肉塊,力求讓簽子從每一顆肉的最中心穿過去,串歪了還會皺起眉頭,拔|出|來重新串。
晚上的四季果園和白天相比,好像更安靜了,也更有那種恐怖的氛圍。
「呱——」
遲韻用她優越的夜間視力看清了這些眼睛的主人是誰。
只用了半分鐘,她就利落地送走了一隻多腳魚。
齊安在四處看了一遍,發現就是自己的錯覺,什麼奇怪的生物都沒出現,他搓了搓手上冒起的雞皮疙瘩,小聲問道:「趙哥,我們這安全屋在哪裡?」
陳妙妙踮起了腳,眺望了一會:「看到了,好像是一個紅色屋頂的房子。」
這是……青蛙雨?
「噗嗤」一下,黑色的液體濺到了遲韻的鞋子上,慢慢滴落。
「對,在河邊。」趙超然點了點頭:「夜晚魚都上岸了,河邊反而沒那麼危險,安全屋裡面也可以放心休息。」
趙超然又轉過了身。
「沒有。」陳妙妙搖了搖頭,然後開口:「趙哥,我有個疑問。」
趙超然猛然抬頭看向了陳妙妙,此時他的語氣里倒是帶了幾分驚訝:「嗯?為什麼這麼說。」
「說。」
這不是食材往鍋里跳嗎?
……竟然還有「天降食材」這種好事。
遲韻把吸血藤放出去撿柴火了,自己則是開始捉兔雞。
下一秒,藉著光,陳妙妙才看清,那並不是人。
她發現晚上的河邊是比白天熱鬧多了。
遲韻美滋滋地用剪刀剪下了魚頭,丟進了背包里,她轉過了頭,看向了其他的多腳魚……
但她嘗過了烤魚頭,還別說,那魚頭和圖書長的丑,肉也少,但烤完的確香的很。
「好。」陳妙妙和齊安異口同聲地回道。
雖然他不知道沒有割掉肉會發生什麼,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然後,她又把防寒斗篷拿了出來,披到了齊安的頭上,語氣裡帶著些后怕:「我除了雨衣以外,只有這個勉強能擋雨了,你先用著。」
「知道。」陳妙妙點了下頭。
趙超然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滾你的,我不想被你發好人卡。」
「哦。」非白接過竹筒碗和「木簽」就坐到了一邊,開始做肉串。
難道,她終於當了一回歐皇?
遲韻忙不迭從包里掏了剪刀,在魚群中挑了一個比較「眉清目秀」的受害魚,毅然下手。
趙超然看到這一幕,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倆是真的不怕死啊,你們沒考慮過我見財起意殺了你們?」
遲韻抬頭看了眼逐漸變暗的天空,她想了想還是從篝火里拿起了一個火把,才朝著河的方向走去。
遲韻簡單吩咐:「你去把這個肉串一下。」
遲韻手裡的活也不幹了,只是側過了身,饒有興緻地觀察非白乾活。
遲韻沉思了一會,決定晚上加餐。
趙超然沒有笑,但他的坐姿稍微放鬆了一點,他轉頭看向了窗外:「你們看,雨大了。」
黑暗中,好多雙綠眼睛看向了她。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雨水滴到了樹葉上,產生了一些細微的聲響。
陳妙妙站起了身,靠近了玻璃窗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正當她走到玻璃窗邊,她就發現玻璃窗突然就砰砰直響。
隨即,他嘆了口氣:「背包不能放活物這應該知道吧。」
「接著說。」
趙超然看了眼手上的表,對著陳妙妙說道:「現在六點半,生個火做個飯,七點到十一點你來站崗,十一點到三點我來,三點到七點就他來,有意見嗎?」
有風吹過,搖曳的火光映照著趙超然那張平平無奇的臉,給他賦予了一種神秘的色彩,不再那麼平易近人,反倒有了些莫名的壓迫感。
感覺天空開始下小雨,為了防止頭髮被打濕www.hetubook.com.com,她就把背包里的熊貓玩偶頭套拿了出來,又戴到了頭上。
齊安實在沒忍住,很真誠地插了一句嘴:「趙哥,你真的是個好人。」
非白點了點頭,又拿著簽子開始和雞腿還有雞翅奮鬥。
齊安這才反應過來,從背包里拿出了治療繃帶給自己手包紮。
「謝謝。」齊安纏好了繃帶,接過了斗篷,他的確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根本沒準備擋雨的道具。
但這安靜的環境沒持續多久就被打破了。
「下一個選誰呢?」
貓主子會主動要求幹活可真是稀奇,這種事果然只會發生在電子貓貓身上。
「材料放在背包里是沒事的,但材料加工成的食物就會變成消耗品,還是有保質期的消耗品,一旦超過時間就變質了,現實食物變質了丟棄就行,而在樂園,這可沒這麼簡單。」
而陳妙妙在沉默了一會後,也開口說道:「趙哥,其實你就是故意來帶新人的吧。」
陳妙妙恍然大悟:「懂了,那在樂園買的食物呢?」
齊安看著前面的人背影,更真心實意地說了句:「謝謝趙哥。」
而木屋也是表裡如一,裡頭也很簡陋,就是個空蕩的小房間,房間兩側都有窗,從里往外看,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至於傢具什麼的……除了窗戶一側有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有一盞煤油燈,其他什麼都沒有。
將不要的皮毛去掉,再把不吃的部分剔除掉,最後得到的兔頭扔進鍋里煮熟,再拿調味料將煮開的水調成滷水的味道,將兔頭浸泡其中,前期工作就完成了。
遲韻差點為這個可能性喜極而泣,她熟練地開始給兔雞扒皮抽骨。
齊安伸出了手,觸碰到了一滴雨水:「趙哥,好像……下雨了。」
陳妙妙認真地解釋:「如果是為了工資,你只要讓所有人全都選擇B就行了,我相信你只要說明積分的重要性,大家都會選,可是你沒說。」
遲韻聞聲扭過頭,一眼對上了非白那雙清澈的眼眸,她朝著非白的方向遞過切好的雞肉,還有之前拔的狗尾巴草的杆子,她覺得拿這個當肉串的www.hetubook•com.com簽子就很好用。
幾分鐘后,三人就到達了所謂的「安全屋」,一棟外觀看起來有些破破爛爛的小木屋。
巨大的青蛙臉貼在了玻璃窗上,青蛙那兩隻鼓起的眼睛還在打轉,看向她的眼神里滿是貪婪,它緩緩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笑容。
陳妙妙轉過頭盯著齊安的手,發現他被雨水碰過的皮膚變成了綠色,且變得格外光滑,好像某種動物的皮。
「滴答,滴答——」
陳妙妙沒忍住笑出了聲,齊安也跟著笑了。
齊安見狀也從包里拿出了幾瓶罐裝咖啡:「晚上熬夜喝這個吧,會舒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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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蛙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耳邊有風聲傳來,腳下偶爾踩到落葉,會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總讓人疑心身邊會猝不及防出現什麼怪物。
遲韻又抬起了頭,看著天空,天上還有好多青蛙在往下掉,密密麻麻。
「你們兩個快一點,現在雨才剛開始,趕緊進安全屋。」
陳妙妙順著看向了窗外,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在繞著第二果園快步競走了三個小時后,趙超然是一點脾氣都沒了,他無奈地指了個方向:「看到前面那個屋子了嗎?」
想到了烤魚頭的味道,遲韻瞬間覺得眼前這畫面的驚悚感是下降了很多,甚至帶了點喜感。
趙超然果斷走到了齊安身邊,抬起了他的手,語氣冷冽:「忍著。」
雨幕之中,有很多小小的黑影從天而降,聲勢浩大,讓人膽顫心驚。
三人之間又陷入了一片寂靜,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趙超然連頭也沒轉,只是背身招了招手:「別給我整這些虛的,能不能和你的同伴學一學,謹慎一點,別什麼都碰,給我惹麻煩。」
「趙哥看著不像格局這麼小的人。」齊安轉頭看向了趙超然的眼,語氣鎮定:「我們的一條命還值四百歡樂幣。」
趙超然幹這種事是面不改色,一看就是習以為常,他又把刀收了起來,輕描淡寫地說道:「有繃帶吧,自己包一下。」
然而,已經遲了。
他來來回回跑了這麼多趟,這條路早就眼熟了,剛開始還不確定,現在就有點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