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無事

宋貢六人瞪大眼睛。
「叔叔,這些泥人,為什麼都是成對的啊?」
什麼,死戰到底?
「雪兒,你在此坐著,我辦些事,去去就回。」
「是啊,不知大人此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
「我對那支黑蛟軍營正夏侯獻的搜魂,得知了:對方表面是為剿匪,剿滅祁連六寨,可實際上,乃是趁著西南三州大亂,殺人搜集血食,供給後面的人培育神葯。」
「不懂就對了。」
方銳搖搖頭,不復多言,收起畫卷:「你睡吧,明日還要趕路吶!」
言罷。
……
「如此,可行否?」方銳再次問道。
這熟悉的對話,多年前,好似發生過。
一路出去,所見手下,紛紛昏倒,他們心中,不由對方銳更加忌憚。
「既然如此,都是一群識時務之人,那就好辦了。」
「完了。」
之前的光影,還可能是障眼法,但如今直面這般恐怖,親眼目睹,自然做不了假。
方銳帶著辛雪兒乘坐紫羽鶴飛行,風在身側,山川居於其下,俯瞰可見乾旱之下,無垠土黃色的大地。
方銳、辛雪兒並排,一大一小,久久在窗前站著。
方銳冷笑一聲,大步起身。
從前,每年都是方靈、囡囡種下的,現在沒人幫他了。
「體格不錯,我倒是喜歡,宋兄弟,打個商量,不如將此人讓給我?」
「另外,你們攻破所得財貨,我一概不取。」
叮鈴鈴!
方銳並沒有阻止,任由她去做,暫時也沒有給小丫頭吃太好的東西,一者養胃,沒有油水吃太好容易拉肚子。
那麼,此人到底是哪來的?又如何闖入此處的?
「那咱們接下來去哪啊?」
這是一個人後,他第一次做飯。
這裡是宋姓頭領的主場,既然對方都說手下沒這般人,又不是他們帶來的……
宋貢等六寨首領,有二三人,直接驚駭跪下。
尤其是,後者所帶來的的視覺震撼,遠遠不是前者可以比擬的。
兩人小聲說著話。
「大丈夫生於世,當轟轟烈烈……」
這般殺氣騰騰的詩句,在半空凝為玄黑色光影一字一字懸浮,等方銳最後一句落和-圖-書下,它們轟然炸碎,化作烈烈風起。
「哦哦!」
「我為……楚狂人,你們也可稱我——妖祖!」
「不是薄荷,不過能吃,只是,吃了后,就不能種下去用它的葉子泡水了。」
辛雪兒睡著了,蜷縮著身子,還緊緊拉住方銳的袖角,好似生怕自己醒來就不見了方銳,這場美夢就結束了。
「叔叔,我來幫你。」辛雪兒扛著小鋤頭過來。
早飯,只是簡單的麵糊糊,辛雪兒在撿柴時,還認出了一種苦菜,採摘添入進去。
在一個剎那的安靜后,六寨首領紛紛色變,人仰馬翻,有的高呼『來人』;有的直接化作殘影向外逃去……
「如夏侯獻那般的軍隊,分散很多,難以一處處清除,再者,現在也不是和那些半仙世家正面對上的時候……或許可以藉助……」
不多時后。
是的,方才他在六寨首領面前,身上所表現出的狂霸、匪氣,此刻盡數退去,如演員走出角色。
「給我三日,必讓大人聽聞好消息!」
方銳自然看出這些人的想法:「這三百劫妖黑鷹,每寨分得五十,我再傳授你們一門兵家秘法,約定率先破城、擒拿光化縣尊者為王,統御六寨。」
「吁!」
要知道:今日六寨首領開會,自然著重防衛,外面布置森嚴,有著重重封鎖。
饒是不挑食的方銳,嘗了這糊糊,都感覺難以下咽,辛雪兒卻吃了個乾乾淨淨,光可鑒人。
他拂袖一揮,烏光繚繞化作一面光幕,現出昨日景象,擊碎軍陣,三百劫妖黑鷹虐殺黑蛟軍。
她小聲唱著歌,這是僅需要一點點溫暖,就能元氣滿滿的小丫頭,這般的心態,感染得方銳也莫名地心情好起來。
辛雪兒一早醒來,就去撿柴燒火,做飯。
「花崗寨,康傑。」
來到外面。
若是方銳強行逼迫,這些人大概也只會出工不出力,乃至逃走。
「故事,就是……」
方銳心中冷笑一聲,開口道:「朝廷圍剿的大軍,你們不必擔心,我已打發了。」
「此舉無異於送死啊!」
「倒也不必強迫自己。」
辛雪兒燒https://m.hetubook•com.com火、剝蒜。
這些頭領議論紛紛,對方銳評頭論足。
「錯了,不是我,而是你們。」
她總是這般,小心翼翼,生怕惹方銳丁點不快。
將玉荷子在花盆種好,他又布置了個微型陣法,維繫碧玉荷的生長環境。
此刻,這六寨首領乖的跟個兔子一般,哪還有之前的半分桀驁?
說著。
直到此時——
「黑風寨,宋貢。」
「好高啊,叔叔,這是在飛哩!」
飯後。
「叔叔,你回來啦?」辛雪兒語氣雀躍。
……
他從靈戒中取出毯子、絲被。
然後,心頭就是一個咯噔,恐怕亦是只有敗亡一途。
「啦啦啦!」
在這些人想來,城破后,方銳吃肉,他們跟著,總能喝口湯吧?
——即使是他們,也不可能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來到這裏啊!
方銳搖頭笑了笑,就在旁邊毯子上坐下,感覺在這般的星夜下,內心深處,竟是久違的安寧。
之後,依舊是辛雪兒洗碗。
「或可一試,不過,仍需謹慎。」
「我的……妻子。」
可這些人,當即就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來。
這些山匪聚嘯山林,自然深知弱肉強食的道理,信奉拳頭,在弱小者面前窮凶極惡,在強大者面前唯唯諾諾。
「真的。」
「叔叔,這是薄荷嗎?它能吃嗎?」
……
「嘶!」
宋姓頭領喃喃道:「我手下的兄弟中,沒這個人啊!」
「叔叔,你事情辦完了嗎?」
「磐石寨,皇甫承。」
方銳拂袖之間,一門兵家秘法化作流光映照入六人腦海,三百劫妖黑鷹一分為六:「這些劫妖黑鷹,聰慧通靈,可懂人話,若有事,直接吩咐即可。」
很多時候,世間的樂趣要一點點發掘,一點點拔高期待,一下子給予太多,反而容易讓人迷失。
「您這是……」宋貢聞言,最先品過來味兒。
「將一窩狼,給訓練成狗,用來圍堵老虎。」
這些野心勃勃的山匪頭子,果然被挑逗起了慾望,一個個目光火熱、呼吸粗重。
飯後。
「睡不著嗎?」
這為別人賣命,與替自己賣命和*圖*書,自然大不一樣。
「是,我之前說了,打光化縣城,是你們的事情,我自不會橫加干預,指手畫腳。」
「光化縣城?我知道,前年趕集時,娘帶我去過一次哩!」
中午,午飯是爛肉面。
方銳輕輕道:「要不,我給你故事吧?」
有人主張投誠;有人提出轉移;有人想要打上一場,再進行轉移……
「去光化縣城,歇息兩日。」
「你是哪個,怎敢擅闖入此?好沒規矩!我等頭領議事,也是你可以插話的?」一人冷臉喝罵。
只是,他們也擔心手下損失太大,此刻還在權衡。
「不錯,光化縣城中的縣軍,可都是精銳……」
「那就不吃了。」
方銳租了一處院子,在城中採買食材,準備做飯。
方銳現身,大步走進。
「這般大事,是得從長計議。」
說著。
「因為泥人,本來就是成對的啊!這對是兄妹、這對是母子、這對是母女……」
「什麼是故事?」
「這……此事,還請大人三思!」
「清風寨,蘇泊。」
這般的狂勁,這般的匪氣,他們身為山匪頭子,竟也不及萬一,如螢火之於皓月。
不多時后。
黑風寨,聚義堂。
方銳臉色幽冷:「這與我減少天地負面氣息的初衷相悖,我在涼州布局,也該做些什麼。」
他們一個個不由在心中估算,如是六寨上下聯合起來,面對此人……
「吩咐?自然是……打縣城,光化縣城!」方銳一言石破天驚。
方銳乃是養蠱人,怎可能親自下場?
小小的人兒說著話,在毯子中只露出小臉,顯得更加小小隻:「叔叔,我會聽話,很快睡著的。」
光化縣。
「哦!」
宋貢六人才看到了攻破縣城的希望。
「你……傻孩子。」
原因么?
最終,一小鍋糊糊,成了灰黑色的黑暗料理。
他晃晃葫蘆,咂了口酒,思索傍晚時發生的事情。
今日無事。
此事……簡直細思極恐!
這一幕,若是被宋貢等六個頭匪頭子看到,怕是眼珠子都會掉落一地。
此刻。
「大人誅除暴虞軍隊,我等感激不盡。」
方銳神態平和,語氣溫和圖書緩。
……
六寨山匪首領,齊聚此處,商討面對大虞剿匪精兵的應對。
方銳怔了下,從靈戒中取出當日買的泥人在窗前擺下,又掛上從上洛帶走的,當年方靈、囡囡親手製作的風鈴。
方銳笑了笑:「好啊!」
辛雪兒點點頭:「不懂。」
方銳感覺到,內心無比平和,非是淡漠,非是躺平,只是平和。
「僅憑你們一群廢物,自無勝算,不過……且跟我出去。」
次日。
「嗯,回來了。」
……
……
方銳搖頭笑笑,周身繚繞烏光,一躍而下。
欺軟怕硬,無過如此。
祁連山脈。
「你怎麼吃著還哭了?」
肉燉得稀爛,綿軟醇香,添加了些鮮嫩的野菜,滋味爽滑可口,能讓人吞下舌頭。
方銳在上位白虎皮覆蓋的頭把交椅上,大馬金刀坐下,逼視下方眾人,霸氣側漏開口道:「還不報上名來?!」
……
「叔叔,這畫中的姐姐是誰啊?」
窗外,蟲兒叫著,光影斑駁。
「這……」
再者……
「咱們須得想個損耗最小的辦法……」
宋貢六人對視一眼,無奈在後面跟上。
方銳拿出一個花盆,取出玉荷子,這是當年那株碧玉荷。
「叔叔,你去做什麼?」
這般清脆的聲音中。
不存在的!
「嗚嗚,叔叔,我想娘了……我娘說,她嫁過來那天,才吃過肉……」
「叔叔,你昨天講的故事,人死後,真的會變成星星嗎?」
「大人有令,豈敢不從?!」
他素好交遊,有一門本事,見人不忘,自然知道,自家手下中是沒有這般壯士的。
「嗯,這毯子好軟,好暖和,和在娘的懷裡一樣……以前下雨天,娘總是說腿疼,要是娘有這個就好了……」
辛雪兒接過,先給方銳鋪好,再給自己鋪好,乖巧鑽入其中,只是,好一會兒后,仍舊瞪著大眼睛。
……
而所謂『後面的人』,正是半仙世家,除了涼州半仙世家廖家外,還有其它州的……
「還戴著面具?裝神弄鬼!」
方銳展露實力,自然能壓制住他們,不過,想要收穫這群人的忠誠?那是笑話!
「白石寨,焦猛。」
六寨首hetubook.com•com領對視一眼,面露苦色,紛紛開口。
「這這這……」
此言落下,瞬間,整個聚義堂鴉雀無聲。
他們可不想成為消耗品,換取方銳的富貴!
「搜魂得知的信息中,就有祁連六寨的位置,明日……等布子的時候,這件事情,摟草打兔子一併處理了吧!」
「對了,還不知大人名諱?」宋貢在下方高呼。
「宋兄弟,你的手下的確該管管了。」另一人亦是皺眉。
「黃風寨,李昱。」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翻天覆地從今始,殺人何須惜手勞?」
「那你就代替她多吃吧!」方銳頓了下,摸摸小丫頭腦袋。
「善!」
……
得此承諾,又在這般未來可期的畫餅下。
「此處已被我封鎖,喊破喉嚨也沒用,況且,你們真以為叫來手下,就能奈何得了我?」
「大人神威!」
就在這般的對話中,無邊金色的陽光籠罩大地,紫羽鶴清啼著載著一大一小兩人破空而去。
六寨首領看到這一幕,無不倒吸冷氣,眼前這人僅憑一己之力,配合驅獸之術,竟然屠了大虞朝廷千余精兵。
「有著陪伴,總歸是好一些啊!」
『只是,我也不是要收服你們,而是訓狗,或者說養蠱啊!』
……
他腳下烏光閃爍,化作一道能量態黑鷹,升空而起。
「若是在我的手下,此般人,早就拉出去砍了。」有人冷笑。
撲通!
「屠村滅寨,適逢大劫之時,吃相都不加掩飾了啊!」
「那我好想早點變成星星啊!」
「他娘的,幹了!」
可以說:他們腦海中留下了陰影,終生難忘這一幕。
他說到這裏,語氣一頓,蠱惑道:「想一想,光化城中大戶的金銀錢財、功法秘籍、老葯大葯,還有美女……」
……
那般平和,如瑣碎陽光般的溫馨,不炙熱,卻溫暖、安寧。
「難怪,人要有伴侶、兒女,哪怕一個人,也會養一兩隻寵物,如貓、如狗。」
方銳和面、切肉。
六寨首領紛紛反對。
方銳吹了聲口哨,三百劫妖黑鷹如同一團黑雲呼嘯而下,在兵家秘法下,軍氣凝為一道十丈黑鷹,撞入不遠處的山巒引發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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