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那麼多沒用的幹嘛，早點睡覺才是王道，明天才還要繼續出去尋找紀嬰寧呢。
「你是外星人？」
「那總該有個稱呼吧。」
「我原來是做什麼的？」
「祝你好運。」少年嘴角勾起，截斷了方白的言語，拖著旅行箱頭也不回地走了，旅行箱的輪子和地面磕碰發出的刺耳聲漸行漸遠。
「怎麼證明你是我？」
說話的是一名纖細少年，容貌偏中性，但又不會讓人誤會性別。穿著一件白色T恤，藍色牛仔，身邊一隻超大的黑色硬殼旅行箱。
「你是誰？」
「既然我在你的意識中是個廚師的形象，就叫我廚師吧。」
「數據與能量，最最基本的應用。」
路上發生意外了？也不太可能，她每次過來都由保姆車接送，而且車裡不止有司機，還有兩個疑似保鏢的傢伙始終躲在裏面。
「凡人之外，皆盡清除。」
沉默。
莫非是她的家人把她軟禁了？可紀嬰寧對此卻隻字hｔtps://ｍ.hｅｔuｂoｏk.ｃｏｍ•coｍ未提，以她的敏銳觀察力，若是家人有軟禁她的打算，她一定能提前察覺到。
方白交給咖啡館老闆一張字條，內容是看到字條第一時間打他電話，然後去羡魚齋等他。他再三囑咐咖啡館老闆，如果看到那個和他一起的女孩兒務必將字條交給她。
以咖啡館為圓心，方白開始走街串巷，試圖找尋那個沒有按時赴約的傢伙。每當有身型相似的人影出現時，他的情就會立刻升溫，可追上去確認后，總又直降冰點……
直到十點，紀嬰寧依然沒有出現，電話也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嘿！快醒醒！」
少年沒再任何言語，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忽然扭頭，「看你這樣子，是在找人么？」
「你為什麼選擇我？」
「Fuck！」方白一拳打在衛生間牆壁上，試圖將心中邪火發泄出來。
「你原本就叫方白。」
「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是。」
「什麼是清除者？」
很快，方白又恢復正常。
一想到那個少年，方白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的目的是什麼？我指的是那種最終的，大方向的目的……」
「除非有充足的理由，否則我不會跟你走的！」方白拒絕上車。
話音剛落方白髮現自己的身體突然被「接管」了，整個世界變成了黑白，不管是人體還是汽車抑或是車外的水泥鋼筋都變成了透明程度不一的灰色玻璃。
只稍一動念，方白的意識便進入了路人的電話中，他發現自己可以隨意控制和獲取電話里的一切，其中自然包括兩人的對話。
「等你足夠強大時，自然會知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方白老實回答。
但這個世界並非只有黑白，還有無數五顏六色的光團漂浮在各處。比如路人手中的電話，就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芒，還有一條細細的光絲從電話延伸至遠方。和-圖-書
「充足的理由？」廚師微笑道，「如果你跟我走我就告訴你你真正的名字，這個理由充足么？」
「你，知道羡魚齋在哪裡么？」
方白隱隱有些擔心，以紀嬰寧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就算真的有事來不了，也一定會事先打個招呼。
「我認識你！」方白對著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大叫，「上次就是因為你我才吃了一台發動機！這次，你又想幹什麼？」
身心俱疲，方白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現在的狀態。
沉默。
「我是『清除者』。」
「當我選擇你后，我就是你。」
但不管怎樣，這麼傻等也不是辦法。
沉默。
從上午找到傍晚，飯沒吃飽，太陽沒曬夠，結果卻是一無所獲，哦，也不是一無所獲，還碰到了一個沒有教養的傢伙。
那個總是戴著奇怪圍巾的少女始終沒有出現，就像憑空消失一般……
方白被驚出一個激靈，睜開眼睛，猛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卧室，而是站在賓ｈtｔｐs://wｗｗ•het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m士SUV旁邊。
「那你是什麼？」
開始他還奇怪自己為何會跟那貨一般見識，現在終於想明白了，他生氣不是因為對方言語上的不遜，而對方眼中的某種東西：是蔑視，是孤高冷傲對下賤卑微的蔑視；是鄙視，是強大堅定對孱弱無力的鄙視；是不屑，是智慧通達對愚蠢迷茫的不屑；是憐憫，是長生久視對須臾而亡的憐憫。
汽車已經啟動，淡淡的汽油味兒彌散在空氣中。一個穿著潔白廚師裝的人坐在駕駛位上正一臉興奮地對看著他。
「沒時間解釋了，快上車！」廚師歪了歪腦袋，示意方白坐到副駕。
「真巧，我就是羡魚齋的夥計。」方白壓下對少年無禮的反感，「請問你是找人還是有事？目前羡魚齋只有我一個人，其他人都出去了。」
你這個該死傢伙，到底跑到哪裡去了！無可奈何的方白一邊走一邊在心中恨恨地惱怒著，他感覺自己的理智與耐心正在慢慢蒸發……
「一個普通到不能和-圖-書再普通的小會計。」
「怎麼做到的？」
「啊？」方白微驚，接著大喜，這一位認識唐先生，想必也是不凡之士，若他願意幫忙的話事情或許會有轉機，「是啊，我在找——」
「隨機而已，沒有其它原因。」
……
「我原本的名字是什麼？」
……
雖然兩天沒見，但方白和紀嬰寧始終保持著比較頻繁的聯繫，甚至今天早上八點還在微信上約定了老時間老地點。
「好吧，廚師。」
……
沉默。
飛馳的汽車中，一場對話正在進行：
一種又一種假設被提出，然後一個又一個又被推翻。
「那我是誰？」
沉默。
「唐先生過一段時間回來。」方白給出了一個不算老實的答案。
再一動念，意識便順著這條光絲瞬間到達了光絲的另一端——另一台手機里……
方白停下腳步，轉身。
「那麼，希斯頓酒店在哪裡？」少年接著問道，看樣子大概是放棄了去羡魚齋的打算。
「唐羡魚不在？」少年皺眉，彷彿很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