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雨若玡輕輕搖頭道:「恩師解不出,弟子更無能為力。」
這張臉,只有扶雨若玡和佐求闕見過。
也許他的下一句話,將會決定一個道門中百年門派的興衰,更會決定數百個無辜之人的性命。
「五萬。」
別人帶上面具,或許是因為見不得光,但是唐勛帶上面具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他容顏實在是太過於耀眼,哪怕是那雙眼睛,也必須遮掩在灰色的質地之下。
而此時,唐勛緩緩地用手摸在了臉上,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張美艷到驚世絕倫的臉。然後,慢慢的從眼中取出了兩片薄薄的晶片。
佐求闕道:「飛箝先生乃是以道藏聞名世間,卻贈我佛家機鋒,我今生怕是難以悟透其中道理。」
扶雨若玡表情複雜,這樣的表情原本是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女子臉上的,看得出,她是真的動了情。
「後天,榮奎會來。」
佐求闕看著扶雨若玡,眼中閃過一絲令人捉摸不定的神情,但是僅僅只是一瞬間,很快便恢復到了平靜,他似乎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掙扎著,只是在他這個年紀,已經看透了世間上太多太多,因此,才會如此氣度沉凝。
門外腳步聲響起,一個少年緩緩地走了進來,看了跪在地上的扶雨若玡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佐求闕,不拜不跪,只是微微頷首,道:「見過佐師兄,見過若玡仙子。」
「萬一只是巧合呢?」
「天子殿或許不值得,但是林禽值得。」唐勛淡淡的道:「若不是榮奎在湘西折損太多,他可能會出動更多。」
佐求闕道:「榮奎什麼時候來。」
那鐵箍之上,鎖孔已經生鏽焊死,絕無用鑰匙打開的可能。
原來這就是他從來不出這間小屋的原因。
扶雨若玡內心堅定如磐石,絲毫沒有動搖,淡淡道:「那就當做是我百年的心血餵了狗。」
扶雨若玡眼中閃過一絲凄涼,輕輕道:「我從未想過,世間上有永恆不滅之門派。」
「那林禽呢?那小子呢?」佐求闕眼中充滿了希望。扶雨若hetubook•com.com
玡不置可否,但是沒有剛開始自己回答那樣堅定。
忽然間,扶雨若玡的眼神如同穿過了重重的迷霧一般,變得異常堅定,眼神中閃爍著一層晶瑩的光芒,一字一句地道:「他,讓,我,看,到,了,冬,雪。」
一張英俊得絕無瑕疵的臉龐里,嵌著一雙比深黑海洋里閃閃發光的寶石還明亮的眼睛。
唐勛笑了,露出了一口連女人都好看到自愧不如的牙齒,「確實少了點。」
「五萬。」佐求闕仰天長笑道:「我區區一個天子殿,居然值得他如此大動耽擱。」
「連林禽在內,一共三百五十二人。」
唐勛,正是白日在大殿中,數個老者之中的那個少年。
「若是那小子能夠解出來,也不枉費我一番心血。但是……」佐求闕慢慢的道:「你真的對他有如此高的期望嗎?」
扶雨若玡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日絕非池中之物。」
「天子殿有多少人。」
佐求闕苦笑一聲,輕輕地搖頭,扶雨若玡輕聲吟道:和*圖*書
「須彌山上芥子許,一合相里一闡提。解使滿空白玉飛,不可執空如芥子。」
此時的唐勛已經換了一身常服,可是無論身材還是相貌,唐勛都只能算是中人之姿,普通的讓人見過一面便絕對記不起來長相,但是如果你第二次再見他,變會隱隱約約覺得此人和別人不一樣,但是不一樣在哪裡,卻又說不出來,如果有幸你和他第三次相見,就會隱隱感覺到他身體似乎蘊含著某種氣質,就如同藏在岩石深處的璞玉,堪堪露出了那麼一點點水色。
扶雨若玡微微欠身,輕啟朱唇:「但憑師尊成全。」
現在,這塊深藏在岩石深處的璞玉,終於在扶雨若玡和佐求闕面前,綻放出萬丈光芒。
他似乎想了很久,才輕輕地開口:「看來你已經決定了。」
佐求闕的雙眼微微開合,隔了好久才道:「榮奎的來歷你應該是清楚的,此人出身道門,但是卻被凡塵俗世所迷惑,一心追求天子之道,此人心機深沉,而且還有高人在暗中指點,你覺得光憑著我們區區天子殿hetubook•com.com
能夠保得住那個孩子嗎?」
扶雨若玡起身,對著唐勛微微一低頭,道:「唐師叔。」
「所以,賠上整個天子殿也會值得的。」佐求闕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責備,「你真的覺得林禽就是你等了一百年的那個人嗎?」
扶雨若玡終於跪倒在佐求闕面前,道:「大恩不言謝。」說完,五體投地,長跪不起。
如果還有人見過,那就是只有那個女子,匆匆地撇過了一眼,於是,這個讓人間無數男人魂牽夢繞的女神便徹底淪陷在這張臉之下。
「也許吧……」扶雨若玡輕聲道,眼神中充滿未知的迷惘。
「三百對五萬。」扶雨若玡輕輕搖頭,「少了點。」
「恩師言重了。」
扶雨若玡截斷道:「佛家機鋒中,並無七言偈。」
「你既然已經決定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大不了我這副身子就交給你了,也算是我今生還了你這份情。」佐求闕緩緩地揭開了衣裳,那襲粗白布製成的道袍下面,居然藏著一個錚亮的鐵箍,將他整個身子困住,而鐵箍上面是用精鐵製成的m.hetubook.com.com手臂粗細鐵鏈,一直延伸到地下。
「是啊!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佐求闕搖頭道:「我自名求闕,但是今生怕是難以解開這七言偈,若玡,你與夏小姐有故,若是以後還能見到夏小姐,還請你讓她帶一句話給飛箝先生,就說佐求闕資質愚鈍,今生無法解開這七言偈。無顏再面對他。」說到了這裏,佐求闕的眼中露出了極度失望的神情,長嘆一口氣。
扶雨若玡皺了皺眉頭,道:「困龍井的那個偈子,師尊還未有所悟嗎?」
忽然,佐求闕仰起頭,眼神中變得充滿了期待,道:「若玡,若是你以後能夠將這七言偈解了,能在我的墳頭告訴我嗎?」
他已經不知道在這裏被這鐵鎖困了多少年,更不知道這鐵鎖來自於何方大神,才能夠將天子殿中這種級數高手困在這裏。
佐求闕輕輕地撫摸著腰上的鐵鎖,鐵鎖頓時錚錚作響,發出一陣一陣清鳴之聲:「那我也只好如此做了,若玡,你的請求,我收到了,天子殿也收到了。唐勛,你可以進來了。」
「他帶來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