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劉海蟾便出去尋找生火之物,似乎絲毫不害怕林禽中途逃跑了。
引路神蟲回來的只有一隻,這個人確實沒有帶人來。
這一天,對於林禽漫漫修道路途中,將會是永遠值得深刻銘記的一天。
有了第一枚,便有了第二枚,真靈符、引氣符……這些最基本的符籙一張張在林禽的手中成型,但是當林禽開始書寫等級高一點的符籙的時候,身體便開始有了變化。
說完,劉海蟾找了一處乾淨的地方,挪了挪滿地的紙,從懷裡拿出了一個荷葉包裹的吃食,又變戲法般的變化了一壺酒,咧嘴笑道:「林老弟,天氣冷就不要老待在外面吧,來嘗嘗我帶來的二鍋頭,酒雖然不算好久,但是性子烈,最適合現在這天氣喝了,暖身暖胃。」
山中霧氣深重,很快就要面臨冬季的來臨,甚至連飛禽走獸都漸漸銷聲匿跡,天地間彷彿只有林禽一人存在,孤獨,對於常人來說是一種折磨,但是對於林禽來說,卻是一種享受。
https://www.hetubook.com.com三個金色的線條在白紙上漸漸出現,林禽心中湧起了無盡的狂喜,緊接著,又落一筆。
「我叫林禽。」林禽冷冷道:「而且我也不是什麼英雄好漢,擔不起『少俠』二字。」
正如費萬劫所言,費家符籙之術,並不可等閑視之,乃是牽扯到身體中一百八十關房、三百六十骨節、一千二百形影、一萬二千精力、三萬六千神氣,真真正正的牽一髮動全身,符籙的品質和修道人自身修為息息相關,否則當日費左丁在制符的時候,也不會當場昏死過去,林禽雖然有先天真氣護體,但是奈何本人的道心修鍊不夠,一旦觸及到稍微高階的符籙,腦海中各種異象就會紛至沓來,一不小心就可能當場暴斃,林禽試了幾次,值得放棄。
那人唏噓了一聲,道:「林老弟,這一個月你可是讓我好找啊!」說完搓掌呵氣道:「你不會是不歡迎我吧?」
說完,劉hetubook.com.com海蟾獨自一人喝了起來,一擦嘴角地酒漬,把酒遞給林禽,笑著道:「試試?」
「那是,《太上北極伏魔神咒殺鬼寶籙》對林老弟來說無足輕重,可是對於我天心北宗來說可是祖宗遺物,林老弟就算是跑到了天涯海角,我劉海蟾也是要跟著過來啊。」
「你怎麼找到我的。」林禽問道。
可是如果再勉強下去,就會有性命之憂。
林禽沒接過來。劉海蟾也絲毫不以為意,順理成章地收了回來笑道:「林老弟,你一定還在為那天的事情怪我吧,是,那天是我不對,但是你也看到了,如果單單隻是費家我劉海蟾就算是跟費家撕破臉了,也要跟你主持公道,但是那天盧小佳也在那裡,沒辦法,人在江湖飄啊,我劉海蟾爛命一條無所謂,但是我總得為我天心宗上下百十號人考慮吧?」
林禽在門外靜靜地等待著這個不速之客。
他的腦海中已經將在費家讀過的所有書都過了一遍,但是始終還是找不到破解www.hetubook.com.com之法,但是他絲毫不氣餒,在他看來,每一次嘗試都是向著成功多走了一步。
時間過了很久,林禽又站起身來,渾身的精氣神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了一枚白紙,再次書寫了三筆雲篆。
一次一行,那就再試一次,再試一次不行,那就試一千次一萬次。林禽堅信自己的方向不會有錯,只要在千萬條岔路中找到了一條對的路,總會到達彼岸。
塵土飛揚,那張符籙連同著上面的金線全部化作一胚黃土,在林禽眼前紛紛揚揚地散落。
而現在的林禽修道,同樣保持了這樣的狀態。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一個人穿著蓑衣,正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來。
現在林禽想走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對方既然能夠找到這裏,就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看著滿地的紙張,林禽想了想,還是走了出來。
「呵呵,那我就僭越了,沖大稱呼你一聲林老弟了。」來人笑著走進了幾步,林禽下意識的後退半步。
終於,在第和*圖*書一場冬雪落在林禽髮絲的時候,林禽終於在紙上如費萬劫一般,寫出了第一張符籙,他信手一揮,那枚符籙居然迎空爆炸,聲音響徹天際。
來人走到了台階之下,向一個沒事人一樣,摘下了斗笠,扣著斗笠上的雪,笑著對著冷冷看著自己的林禽道:「靳少俠——哦,錯了,是林少俠,我們好久不見。」
林禽看著劉海蟾,嘿然一笑道:「你倒是把我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有人來了……」林禽信手一招,那隻引路神蟲便回到了林禽的身邊,「是他?」
來人正是劉海蟾。
「我相信林老弟你也不是小氣的人,總不會為了這點事情生老哥的氣吧,哎呀,你這裏也沒準備點乾柴啥的,等我會我就回來,等我燒起火來,咱哥倆邊吃邊聊。」
「難道只能放棄嗎?」林禽心中有些不甘心。
又失敗了。
「他怎麼可能找到這裏?」
林禽看著滿地的廢紙,擦了擦額頭上沾滿的雪花,笑了。
噗!
就在林禽躊躇不決的時候,忽然間林禽心中一和圖書動,瞳孔縮成了一個針眼,破廟之外,一個近乎肉眼難辨的黑色小蟲,向著林禽的身邊飛了過來。
林禽笑了笑,依舊沒有絲毫的懊惱。就像在當年村寨中一樣,林禽永遠不是姆赤那種最厲害的獵手,但是他可以等,甚至在林中匍匐一天一夜一動不動,等待著一隻野獸上鉤。
來人絲毫沒有半分客氣,走進了這間破廟,一皺眉,道:「林老弟,就這地方你也可以住得下去?這樣吧,跟我回天心宗,我保證不管是費家的人還是盧家的人,哪怕是天子殿、岐山狐脈還是榮奎,都不可能找到你的。」
那人用手一攤,笑著道:「林老弟,如果我是來捉拿你的,你覺得我會只有一個人來嗎?」
林禽的臉上露出了天真到了極點的笑容,雖然這張只是最最尋常的一張「起爆符籙」,甚至在費家的所有符籙中是最不起眼的,比起當日費萬劫臨空書寫的「天雷符籙」不知道差了多少個數量級,但是這畢竟是林禽親手臨空書寫出來的第一枚符籙。
「也不過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