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身逐因緣法,心過次第禪
第二十三章 禁制

林禽沉吟少許,目光閃動,他沒有繼續前進,而是退後幾步,他站在原地,看著自己已經解開的禁制,默默的看了很久,忽然間,向後退去,回到了起點。在山峰最底部,也就是林禽解開的第一個禁制的地方,他停了下來,蹲下身子仔細查看這處禁制。
……七日,林禽將所有的精力全部都依附在了這個禁制之上,無論身心,都只有這一道禁制。
天空一片昏暗,彷彿壓在人心頭的大石,沉甸甸的讓人心底發悶,林禽沉吟了少許,終於向著山峰走去,腳步輕顫,但仍然堅定的向前走去,沒有絲毫猶豫。
他開始將這些禁制一一區分開來,將所有的精力集中在一個最簡單,最入門的禁制之上。
禁制與陣法不同,陣法是用特定的手段,以特定的方式,組成一種威力大小不等的法術,這裏面涉及到的東西龐雜無比,用畢生之力去研究,往往也只是初窺門徑而已。禁制,實際上也是陣法的一種,這不過這種法術更具備靈活姓,它可以隨著施展人的心意與想法變化萬千,簡單來說,禁制hetubook.com.com,更傾向於施展禁制的人一念之間。
破除禁制的辦法其實和破除陣法的辦法大同小異,任何陣法都存在破綻,同樣禁制也存在破綻,對於皂閣山的禁制,林禽瞭然于胸,也能夠破去,但是時間卻不給他一一破解的機會。
這聲咳嗽,聲音很小,但落在林禽耳中,卻是如同晴天霹靂,轟然回蕩腦中。
而道法越強,施展的禁制就越厲害,若是達到了飛升級別的高手,只要設下了禁制,即便是歷經千年萬年,也會存在。
然後,一個哭泣的聲音在林禽的耳邊響起:「安兒,你如果不是啞巴,就叫我一生娘,我死也瞑目了!」
但是事已至此,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走下去,沒有任何撤退可言。
當捕捉到了這一絲道念之後,林禽的心中開始欣喜若狂,他將自己道家六神通運轉到了極點,開始在道禁制中努力搜尋著。
他輕輕地引了一口酒,然後緩緩地用手在半空書寫了一個雲篆,雲篆慢慢地變亮,終於落在了一塊山石之上,山石似乎感應到了一般m•hetubook.com.com,開始變亮起來,林禽手中掐訣,一個一個複雜的雲篆飛出,一張張虛空凝符砸在了石塊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將千萬微步可查的殘存的道念加以區分,並準確的找到自己要的那個,對於任何修道人——哪怕是已經達到了他心通境界的林禽來說,都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但是相對於登上歸來峰的頂峰,登天,就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果然,這些禁制又恢復了,對於林禽來說,要重新去解,但是林禽非但沒有喪氣,反而心中一喜。
忽然間,林禽猛地渾身一震,一個念頭從腦海中剎那閃過。
安首蜉!
有人來過,並且有人解開過這個禁制,他林禽不是第一個來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來的。
時間過了好久,林禽輕輕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終於揭開了這附在一塊石頭上的禁制,但是這樣的石頭,歸來峰數之不盡,林禽暗嘆一聲,如法炮製,開始用最原始的辦法,解除石塊上的禁制,然後向著山巔走去,每一步,他都要確定無誤后,才敢踏下。謹慎度和*圖*書過後,才鬆了一口氣。
終於,林禽腦海中顫抖了一下,忽的,在他的身後,彷彿傳來了一聲咳嗽。
而且,這歸來峰上的禁制,多達億億個之多!就算是林禽慢慢地,慢慢地一個一個的解開,終其一生,可能也沒有辦法全部破去。
歸來峰啊,歸來峰,當真就沒有人能夠走的下來嗎?
但是這對於林禽來說僅僅只是第一步,他需要做的事情,是在這每一道微弱到了極點的道念中搜尋區分開來,尋找到那一絲他需要的,尋找到那個將這山中所有的禁制全部解開的那個人!
看了眼下方,僅僅走出了不到三十步的距離,就耗費了他數個時辰,再看上方,那龐大的山峰一眼看不到邊際,若是按照這樣的速度,不知道自己要多少年,才會踏上山頂。
一日,林禽目不轉睛,用他心通去感受這個禁制,但是沒有解開。
林禽累了,他枯槁的面色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暗自道,難怪這歸來峰千百年來無人能夠走下來,皂閣山上有資格能夠上歸來峰問道的,已是修道者中萬中無一的高手了,而www•hetubook•com.com且這麼千百年來,更是出現了多少天眾奇才,連他們都沒有辦法走出這歸來峰,自己修道才多少年,問道才多少步,就妄圖與前人比肩,當真是狂妄之至。
林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態平緩下來,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這山峰上雲霧繚繞,根本就看不到盡頭,站在其腳下,林禽的身影,顯得那麼渺小。面對著近乎高不可攀的歸來峰,他開始明白自己是如何無能和渺小。
一個一個的解開,是最笨的辦法,但是也是此時唯一能行得通的辦法。
他終於感受到了一道玄之又玄的力量,但是卻微弱到了極點。
這是道念!一絲殘存的道念!
唰!
林禽雙目微步可查的一閃,僅僅盯著山腳下,果然,在他的觀察之下,他發現了這座山上密密麻麻的禁制,而每一處的禁制,都是那座接仙橋的百倍之多。
封印在林禽腦海中的記憶,如同大江大流泄閘了一般,全部湧入了林禽的腦海之中。
換句話說,在接仙橋上,他用自己的精血繁衍除了上億隻引路神蟲,已經將他體力和圖書耗費到了極限,憑著在皂閣山中數日苦讀,他精通了皂閣山所有的道法和道術,所有能夠有機會將接線橋上的禁制破去。但是,如果他要想在利用引路神蟲來破這歸來峰上的禁制,沒等引路神蟲繁衍生息,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條。
一道……兩道……三道……
二日,林禽耳不聞它,依然在感受,沒有解開。
成千上萬道微弱如絲的道念在林禽的搜尋之下漸漸浮現了出來,這裏,曾經有成千上萬個修道人來過,也解開過這個禁制。
一種無能為力的沮喪感涌了上來,他看了看身邊的魚璇寂,又看了看天空。
林禽苦笑了一下,想要活下去,只能硬著頭皮向前走,但是現在,他需要些許時間來恢復體力,否則當真會心力交瘁,慘死當場。
在僅僅只是一塊石頭,一塊平凡到了極點的石頭,但是在這個石頭上,卻蘊含著無數個規模大小均不一樣的封山禁制。
一旦將這數萬個禁制拆解開來,那個最簡單最入門的禁制就顯得很好理解了,但凡在皂閣山修鍊數年的人,都能夠很容易的解開,但是林禽在這個禁制上卻停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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