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我!」魚璇寂話語中幾乎帶著哭腔,「我若是要殺你,一定會堂堂正正,絕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引路神蟲?」魚璇寂回過神來,臉色陡然一變道:「你在我身上下蠱?」
但是林禽只是輕輕地翻起了自己的衣領,從其中似乎取出了一物,魚璇寂稍稍一愣,想起剛才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一時間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榮奎猜的一點都沒有錯,此時的林禽就在洞中,正震驚于從棺木中站起身來的扶雪若玡,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
而另外一個破綻便是,扶雨若玡雖然熟讀道卷三千卷,但是絲毫沒有半分道念,更不會半點道法——不過這隻是林禽目前為止了解的扶雨若玡——也許她有著和眼前這位若玡一樣通天的手段,只是一直隱忍也說不定。
三人心中都略略疑惑,難不成是因為暴露了行蹤,被林禽發現了?但是這個念頭閃過之後,和-圖-書很快三人都同時否決了。
門外有埋伏!
「我跟他之間的恩怨,遲早要有一個了結,看來他選了一個好時候。不過在此之前,我先要解決一個問題……」林禽緩緩地回身,看著不遠處的扶雪若玡,道:「你到底是扶雪若玡,還是扶雨若玡。」
魚璇寂驚慌的轉身,立刻看見了林禽眼中戒備之意,一切都明了,她雖然性情有些魯莽,但是常年混跡道門養成的習慣,讓她立刻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連呼吸都沒有半分節奏的變化。
林禽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知道。」
濃濃的仇恨之色從林禽的眼中冒出,魚璇寂從未見過面色如此猙獰的林禽。
哪怕是號稱道門最強的蘇念北,他們依然有信心一擊致命。
氣氛近乎凝滯,只聽見門中似乎輕微的一響。
當魚璇寂即將打開那扇門的時候,門,緊緊露出了一絲縫隙。
門內。
又是引路神蟲,這看似不起眼,https://m.hetubook•com.com最沒有作用的小蠱蟲,每每在關鍵時候,一次一次將林禽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林禽和魚璇寂面色無常的轉身,腳步輕盈,隔著這扇門,就算是世界上最為聽覺敏銳的人,都不可能聽清楚這細微的腳步聲。
三個人都聽到了門內的響起的腳步聲,他們三人都知道林禽的聽覺敏銳,埋伏在各自最合適的擊殺位置上,渾身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收斂在內,和四面的黑暗融於一體,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他們自認為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躲過他們的致命一擊。
扶雪若玡噗嗤一下笑了,露出了她難得小女人俏皮的一面道:「你居然懷疑一個昏睡了不知道多少年,剛剛從一口棺材裏面出來的人,通風報信要殺你?」
以三人潛蹤藏匿的手段,這種可能,絕不會發生。
林禽和魚璇寂這一路隱藏行跡,也從未和除了魚璇寂之外第三個人說起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目的地,除了魚璇寂告密之外,外面這個暗殺者又怎麼可能追到這個幾乎不可能有人能發現的絕密之處來呢?
扶雪若玡說的沒錯,剛剛她只是稍稍出手,便露出了驚為天人的手段,林禽加上魚璇寂確實不是她的對手。
林禽單手慢慢地起手,輕輕地畫了一個符籙,生怕手中產生的破風之聲,驚動了外面的人,等符籙慢慢地成型,林禽這才小心翼翼地貼在了暗門之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不覺汗水已經沁濕了臉頰。
「我知道。」林禽看著泫然欲泣的魚璇寂,默不作聲,只是輕輕地將她的身子拉近了自己幾分,魚璇寂根本想不到林禽居然會對自己做出有別於男女大防的親昵舉動,而且還是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頓時間面紅耳赤,不知道如何是好,任憑林禽似要將自己摟在懷裡,卻絲毫沒有掙扎。
林禽平靜道:「除了扶雨若玡,我不相信世界上還有人能夠追蹤到www.hetubook.com.com我的行蹤。」
魚璇寂正要解開這暗門上的天師崖洞上的封印,帶出這裏面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的扶雪若玡。
魚璇寂瞬間明白,外面這個暗殺之人,一定是林禽仇深似海的對頭,連忙解釋道:「不是我。」
林禽攤開了手,道:「這是我放在你身上的引路神蟲。」
林禽定了定神,一道殺機從眼中一閃而沒。淡淡道:「一個老朋友。」
扶雪若玡收斂笑容,冷冷道:「如果外面的人能夠殺了你,你就不怕裏面的人也能殺了你嗎?如果我要殺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一隻黑色的,肉眼難辨的小蟲子,落在了林禽的掌心。
三個最狡猾的獵人,已經在門外布下了天羅地網,只要林禽從這裏踏出一步,迎接他的便是毫不留情的三人聯手擊殺!
林禽陡然伸手,輕輕地將門關上了。
「不錯。」林禽淡淡的道:「我承認我不是你對手,但是曾經那個人也是一樣,曾經殺我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和圖書簡單,但是她在我身上費勁了心思——比起我的命來說,我身上一定還有更重要的秘密,讓你們更加看重。」
門開,鎖定,出手,致命。
頓了頓,林禽續道:「所以此時的他就在門外,若是剛才沒有這隻引路神蟲的提醒,只怕我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
雖然林禽已經在門上布下了符印,外面的人不可能再聽到裏面的一舉一動,但是魚璇寂依然把聲音壓得很低道:「是誰?」
「這隻是我的一個習慣罷了,並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放心,這隻蠱沒有絲毫的毒性,更不會傷你。」林禽淡淡的道,同時攤開了另外一隻手,「這是我曾經在那個人身上藏著的引路神蟲。」
魚璇寂走在最前面,身後不到一米的地方站著林禽和扶雪若玡。
對於這三個惡毒之人來說,沒有任何道義可講,當那扇門輕微的響動的那一刻,三人全神貫注,三把刀都緊緊捏在了掌心之中,但是那稍縱即逝的響動過後,門內傳來了的長久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