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身逐因緣法,心過次第禪
第一百一十四章 溺戰

有了天師之下的掌殿級別的人物公然開口力挺,其他門派也是隨聲附和,心道,到底龍虎山還是將就天下正義,不會隨著一個小孩的心性隨意玩鬧,在大是大非前面,他們還是能夠保持清醒。
「夠了!」忽然間魚璇寂一聲厲喝,排眾而出,首先對著張恩博行禮,輕聲道:「小紹,你的心意我領了。為了我犯不著這樣。」
「功是功,過是過,掌殿切勿混為一談。」張啟運在身後慢慢悠悠地道。
「請天師三思!」噗通,地面上黑壓壓的跪了滿地的龍虎山弟子們,只有少數幾個上清宮的弟子還站著,左顧右盼不知道是跪還是站,顯得極為尷尬,而一直閉口不語的魚璇寂,在人群中也顯得格外的突兀。
張啟運乾咳了一聲,將目光投向了和魚璇寂從來不對付,十分樂意出來打這個頭炮的監渡大師張啟聖。
魚璇寂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看著在場的所有人,道:「你們無非就是我要魚璇寂給你們一個交代,那我便給你們一個交代。」
魚璇寂說話落地有聲,但是原本嘈雜https://m•hetubook.com.com如飛鳥如林的道門各大門派反而安靜了下來,相互試探著,雖然人人恨魚璇寂入骨,但是卻似乎沒有一個人願意做這隻出頭之鳥。
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魚璇寂身上的時候,曾經這個性急如火,狠辣無情的女人,居然反常的安靜,站在那裡,一聲不吭。
魚璇寂再次上前一步,與劍並立,彷彿又恢復了當年那個冷血無情的道門「羅剎妖女」的模樣,渾身上下瀰漫著令人膽寒的殺機,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冷冷道:「不怕死的就過來吧。」
「諸位,諸位。諸位!」張恩博連續叫了幾聲,一些顧全大局的老者這才輕輕地舉起手來,示意自己手下停下來,聲音漸漸的稀疏了下來,終於變得安靜起來。
「住口。」張恩博忽然間色變,冷冷道:「這件事情我出關之日便已經有了決斷,再無更改的道理。」
見無人響應,魚璇寂嘿然冷笑道:「想不到滿座之中,居然無一丈夫?我魚璇寂給了你們機會,是你們和-圖-書不爭氣!」
說完,魚璇寂用手一揮,那把原本供奉在太上老君面前的三五雌雄斬邪劍忽的起來,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立在了魚璇寂的腳下,發出宛如龍吟一般的聲音。
「師姐。」小紹失口道。
於是所有人都認為,這個女人,到底還是貪生怕死,當所有矛頭都指向她的時候,她慫了。此消彼長之間,原本只是觀望的各大門派,也加入了聲討魚璇寂的行列中,在犯了眾怒的情況下,似乎,張恩博的威望已經不足以壓制這些憤怒的聲音。
張啟聖早已經按捺不住了,得到了師兄的暗示,頓時心花怒放,搶先一步站了出來,對著張恩博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天師,我認為費掌門和其他道門師兄弟所言也並不道理……」
魚璇寂看來一眼說話之人,那人還沒有感應到魚璇寂的目光,便立刻縮頭藏身於人群中,魚璇寂嘴角泛起一絲輕蔑的笑意,道:「別動不動就整個道門,整個天下,不錯,我是殺了你們其中不少人的師兄弟,那又如何?大丈夫要報仇何須等待?想報仇m.hetubook.com.com的,就儘管上來,魚璇寂的命就在這裏,有本事救來拿!」
難道龍虎山這麼多德高望重,老成持重的掌殿、長老們,就任由這個小孩子任性妄為不成?
說完,魚璇寂回頭,走到了張恩博處,忽然跪了下來道:「天師,魚璇寂懇請自今日起閉關十年……」
「師姐,你何故如此!」身後傳來了張恩博痛心疾首的聲音,張恩博背過臉去,似乎不忍目睹,但是就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角度,他忽然間嘴角泛出一絲笑意。
魚璇寂可不會講究道門規矩,她手下沾染的鮮血,還少嗎?
「這!」所有人都驚呆了,魚璇寂居然能夠操動這把龍虎山的神器?
張恩博據理力爭道:「魚璇寂為我龍虎山尋回了遺失多年的三五雌雄斬邪劍,這是奇功,又手刃長空,難道都不能將功贖罪嗎?」
張啟聖何時見到過張恩博如此聲色俱厲的模樣,先是一驚,然後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道:「我龍虎山自張道陵先祖,一劍一印,在此開宗立派,便立志替天行道,盪除妖魔,魚璇寂罪大惡極,乃和_圖_書是全天下道門的公敵,天師若是對她一味地袒護包庇,又怎麼能夠堵住天下泱泱之口,若是天師不讓魚璇寂給道門一個交代,試問我龍虎山日後還如何服眾!」
張恩博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張啟聖的鼻子道:「你們!」
而讓人奇怪的是,龍虎山的各位掌殿,面對這些對於龍虎山的「冒犯」之人,居然默契的選擇了沒有出聲,整個龍虎山似乎只有天師張恩博還在勉力維護著魚璇寂。
話音未落,忽然間一個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一人排眾而出道:「我來會會你!」
他一開口,頓時引起了所有掌殿的附和,所有人一起對著張恩博拱手道:「請天師三思。」
一個滿眼通紅,面容扭曲的少年走上前去,手中拔劍對著魚璇寂,身軀已經在顫抖了:「我要為我師父報仇!」
可是堂堂一位天師,為了一個女人敢賭上龍虎山的氣運,這不僅只是眼界狹小的問題,更多是小孩子未成熟的玩鬧之舉。
魚璇寂的凶名在外,與她交手,必須好仔細掂量掂量,是否自己有生死決鬥的勇氣。
費萬劫將目光投https://m•hetubook.com•com向了張啟運。
「諸位!」張恩博臉上還掛著微笑,但是也已經有幾分僵硬了,「魚璇寂已經棄暗投明了,而且親自手刃了惡徒長空,這份心跡,難不成還不能表達她的意志嗎?諸位得饒人處且饒人。如今魚璇寂過去是龍虎山弟子,現在也是,無論她過去做了什麼,是對是錯,也應該是由龍虎山進行評判,難不成諸位想越俎代庖,來管我龍虎山的事務嗎?」
諸人一起皺眉,來人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看樣子應該是沒入門多久的青澀道人,以魚璇寂的狠辣手段,他若是溺戰魚璇寂,下場只有一個可能。
張恩博這句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雖然這位年少的天師待人和藹,說話輕言細語,但是這句話的分量也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仔細掂量一番,若是繼續找魚璇寂的麻煩,那就是跟龍虎山作對了,這其中利害關係不言而喻。但是不將魚璇寂繩之於法,于情于理,都沒有辦法跟死去的弟子和現在還忠於本門的弟子們交代。
「魚璇寂,你以為你一人一劍,便可以與整個道門作對嗎?」人群中忽然間有人高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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