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前,美酒自杯,是為愜意。」扶雪若玡微笑著道:「可惜兩位還缺一道下酒的美味小菜。」
「老夫沒有興緻,林兄弟你呢?」
林禽也高聲應道:「晚輩已經恭候前輩多時了!」
「卑鄙,無恥,魏天寶,我對你不錯,你為什麼要聯手那個怪物來害我?」
扶雪若玡的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仙子可否想起我?」
他宛如一頭行屍走肉,只有在聽到「扶雨若玡」這四個字的時候,那雙失神的眼睛中才會渙散出一絲光明。
鐵船還在不斷的被拉扯著下沉,扶雪若玡有些慌了,驚聲道:「要離,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那就好!」蘇念北張開了雙臂,那衣袖一揮,便如同一隻大鳥一般,直衝向天,憑空借力之後,一個瀟洒到了極點的俯衝,不偏不倚,落在了岸邊唯一一塊露出水面的礁石之上,而緊隨其後的林禽身影也瞬息而至,忽如飛鷹急掠,兩人瞬間又交換了數百招,但是沒有一個人從那塊礁石上下墜半分。
可是誰也沒有看清楚,剛才出手的到底是蘇念北還是林禽。
蘇念北撫掌笑道:「難得美人當前,便是最美的佐酒之物,又何須凡間酒肉?」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老夫再浮一大白www.hetubook.com.com!」
「林兄弟,你喝夠了嗎?」蘇念北提高了音量,大聲道,這句話,不僅僅林禽聽得清清楚楚,甚至江邊上所有在翹首期盼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所有意興闌珊的人頓時間神情全部為之一振。
「是你?!」扶雪若玡的聲音居然帶著一絲顫抖,鐵船在江心不斷的打轉,一點一點的被生生拉入江水之中,扶雪若玡似乎陷入了進退兩難之際。
「那是自然,扶雨若玡和林禽是什麼關係,你不知道嗎?」
「你居然還沒死?」
「說來聽聽?」
「哈哈哈……我這個人別的興趣愛好沒有,就是喜歡湊熱鬧,這麼熱鬧的場面,又豈能少了我魏某人來捧場?」
「邢昊天?」很快,眼尖的人便認了出來,忍不住道:「這條扶雨若玡養的家犬,怎麼這個時候沖了上來,是扶雨若玡的意思嗎?」
所有一切都來得如此猝不及防,扶雪若玡的臉色變得難看到了極點。獨自喃喃地道:「你們兩個瘋子,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扶雪若玡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很快便恢復了正常,道:「兩位就不想聽聽嗎?可能從我口中說出來的故事,會很有趣。」
大船下沉的速度極快,僅僅只有一截桅hetubook.com.com杆露在了外面,扶雪若玡只能不顧形象的跳上了桅杆,和洪水來臨之時,孤立無援的弱女子別無二致。
就在這個時候,在巨浪之中,一個人頭探了出來,衝著扶雪若玡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迅速的消失在了江水之中。
「蘇念北……」邢昊天嘴裏喃喃的念了三遍他的名字,忽然間,腳下一動,重重地踩在了甲板之上,那足足三根指頭厚薄的甲板,硬生生被他踩斷,然後邢昊天整個身子騰身而起,在月光下頓時格外的引人注目。
但見有人沖向了林禽和蘇念北搶奪的那塊礁石,觀戰的所有人都發出了噓聲,明顯這一幕是他們都不想見到的。
聽到蘇念北三個字的時候,邢昊天的喉間明顯的動了一下,扶雪若玡眼中露出了輕蔑的神情,冷冷道:「怎麼。你害怕呢?」
那怪物依然不依不饒,大船已經被拉入水中十之有九,只剩下一個船頭還漂浮在水面之上,扶雪若玡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著慌,一貫沉穩,料敵于先的她,居然此時像極了一個落入了虎口中的羔羊。
魏天寶的聲音在水中傳來,笑聲越發豪爽:「自然是來送姐姐一程啊。」
「江中有人在搗鬼!」扶雪若玡俏臉變得煞白,忽然間,江中巨浪翻天,一條和圖書巨大的如同蛇尾一般的東西,從江中出現,將整個鐵船死命地拖入江底之中!
「只是後來兩人關係似乎鬧僵了,而林禽也移情別戀……」
「難說,女人心,海底針……不過以邢昊天的本事……」說話人輕輕搖頭道:「除了去找死,估計也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
船艙之中傳來了一人喉間咕咕作響之聲,就宛若一隻受傷的野獸在舔舐著傷口。
「哈哈哈……」蘇念北長身而起,那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拉得老長,一派宗師風範盡顯。
那人話音未落,只見邢昊天在半空中的身子整個如同流星一般下墜,重重地砸進江中,泛起滔天浪花,引來了觀戰者一片嘲弄的聲音。
林禽聳了聳肩膀,動作十分瀟洒,道:「我也沒有半點興趣。」
扶雪若玡舉起酒壺,再次為蘇念北盛滿了美酒,笑著道:「兩位都是當世絕頂的高手,自然不屑酒肉這等俗物,不過我為兩位準備的下酒之物,並非是酒肉,而是一個故事?」
「你……」扶雪若玡氣的渾身發抖,甚至爆出了與她身份極不相符的粗口,「你們懂個屁!」
「天下間,唯一能將她就活過來的便只有我!」扶雪若玡厲聲道:「如果你還想在見她活著的一面的話,就給我滾出來。」
扶雪和圖書若玡的臉在月光下呈現出一種令人心醉的銀灰之色,微風浮動她的秀髮,確實讓她如嫦娥臨世美艷不可方物,就算是不動道心的神仙,只怕也會怦然心動,可惜眼前的這兩位卻絲毫不在意美人如玉,蘇念北擺擺手道:「罷了,從你口中出來的故事,只怕也是打打殺殺的血腥之事,還是不說罷了,免得敗了這難得月滿攔江的興緻。」
「殺了蘇念北,你就可以見到活著的扶雨若玡了。」扶雪若玡道。
只是那時候的邢昊天,眼中透著的是對生的希望,而此時的邢昊天,眼睛裏面全是對死的絕望。
「扶風若玡,我若是沾了水,你以為你就能夠好過嗎?」終於,扶雪若玡聲音慌亂。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魏天寶,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扶雪若玡尖聲高叫道。
「邢昊天!」忽然間,扶雪若玡厲聲道:「你還想她活過來嗎?」
「害你,扶仙子,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只不過是不想有人攪了我看戲的好心情。」魏天寶懶洋洋的道:「我今天才發現,原來在水裡面看戲,比在岸上看戲更好看。」
「那你說,這個邢昊天是要去幫林禽還是去殺林禽?」
這個人明顯就是趁著蘇念北和林禽激戰正酣的時候,想偷襲一舉成名的小人。但是他身法hetubook.com.com矯健,遠非一般道門高手所能比擬,也引來了不少人的猜測。
嗖,一道身影飛快的從屋中竄了出來,重重地踏足在甲板之上,邢昊天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的釘在了扶雪若玡的身上,喉間宛如野獸一般在低鳴著。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說話的人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林禽當年可是扶雨若玡一手調|教的禁臠和面首啊……」
此時的邢昊天,披頭散髮,完全不似他在扶雨若玡面前那般注重形象,頭上髮蠟堆得油光發亮。更像林禽初次見到邢昊天的那副頹敗不修邊幅的模樣。
所有人頓時嘩然,有的人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江中出現的這個碩大無朋的怪物!
長江兩岸傳來了聲震如雷的掌聲和歡呼聲。
在鐵船之上的扶雪若玡也明顯愣了一愣,估計連她都沒想到,邢昊天如此難堪重用,連騷擾兩人的本事都沒有,頓時一跺足,咬牙正準備開口。忽然間,邢昊天踩碎的甲板中,江水大量湧入,鐵船開始了急促的下沉。
岸邊更是哄聲四起,不少人躍躍欲試想跳入江中來一場英雄救美,卻引來了旁人的鬨笑,再則就算真的有扶雨若玡的仰慕者,此時再游過去,也是鞭長莫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扶雨若玡被這怪物拖入水中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