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更多的時候並不會問的這麼直接,還是會很婉轉的做詢問的,不過萬變不離其宗,基本上素不相識的兩個科學家之間聊天的時候總會問道其中的一個或者幾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往往就是決定了你是哪個派系的人,而我該以什麼樣的方式與你交談與交流。
「您好,戴森教授,很高興見到您。我就是君信。」君信略有點拘束地說道。
但是如果君信是通過楊振寧教授來拉近兩人關係的會,那麼就是第二種派系的關係了。雖然戴森和楊振寧研究的都是量子力學,然而兩人研究的方向並不相同。戴森研究的是量子電動力學,而楊振寧研究的則是量子規範場問題。那麼這個時候,戴森對待君信的態度則將是對待與自己研究方向並不相同的後輩,那麼自然是另外一個態度了。
而第三種派系的,其實也說不上派系,大抵上是都曾經在某一位科學家手底下學習過,然後教出弟子逐漸開枝散葉卻彼此之間仍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君信現在完全放輕鬆了,笑著說道:「來到普林斯頓后怕您工作繁忙,不好意思打擾您,本來想找個時間向您問候的,結果倒好,您先找到https://m.hetubook.com.com我了!」
不過因為自己的研究所涉及的東西太多,而且自己的年齡畢竟太小了,所以君信還是決定了以一個晚輩的身份來與戴森交流,而不是以一個不同派系的後輩身份來求教。
君信也同時看向了戴森教授。此時的戴森教授並不像前世看到的那樣蒼老,相反,此時的戴森處於中年,不過四十多五十歲左右,整個人顯得十分的幹練,早年在英國追隨哈代學習數學的他似乎在生活作風上也與哈代有幾分的相似,都有一點乾淨整潔的特點。絲毫看不出來他曾經是愛因斯坦的助手。
君信聽到了裏面的說話聲忽然停了下來,接著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隨後這間辦公室的門便被打開了。開門的並不是戴森教授,而是一個相對比較年輕的中年男子。以君信的角度看過去,此人的年齡大概和威騰教授相仿,都在三十歲左右。
兩人就這樣誰也沒有提起主題,而是話起了家常來。在國內的時候,人與人之間在社會上交往,往往總要沾親帶故的才好意思說上話。國外其實也是一樣,有相同的地方或者沾親帶故的話,和圖書也會很容易說上話。
如果君信是以華羅庚教授來拉近兩人的關係,那麼戴森對待君信的態度就如同對待一個晚輩一樣,比較親切,要論起來的話,君信是哈代教授的徒孫,是戴森教授的師侄,有了這麼一層關係,兩人之間自然會很親切。
不過,如果君信是以楊振寧的角度來拉近兩人的關係的話,那麼與他通過華羅庚教授拉近關係所帶來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這位就是近來那位計算了引力子的君信同學了吧?」戴森並沒有看向威騰,而是直接繞過了他和另外一人,目光徑自的落在了君信的身上。
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的科學家,在彼此之間進行交流的時候,總是會詢問的三個問題分別是:一、你是研究什麼問題的?二、你是哪個學校的?三、你的導師是誰?
即使沒有這一層的關係,君信也會找出兩人之間的聯繫。比如說通過楊振寧教授的關係。楊振寧教授是從清華大學走出去的學生,說起來算是君信的學長級別的,而楊振寧同時也是戴森的同事。五十年代的時候,楊振寧便曾經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所工作過,而且住的地方離愛因斯坦家也沒有多和_圖_書遠。
「年輕人,放輕鬆一點。」看得出君信有點拘束,戴森和藹地說道,「我這裏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用不著緊張,只是找你來想要問問你關於你的文章中的一些事情。」
君信點了點頭,放下心頭的不安說道:「曾經在國內聽過我的老師華羅庚教授向我說起過您,他和您都曾經在哈代教授門下求學,他也曾經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所做過幾年的研究,所不同的是他最後選擇的是數學,而您卻走向了物理學。老師在提起您的時候也常說起您的成就,還特地囑咐我來了普林斯頓後向您問好!」
很快,兩個人便已經到了高等研究所的大門前。
兩人走到了一間看上去有點破敗的門前,威騰停了下來敲了敲門說道:「戴森教授,我已經將人帶過來了!」
總的來說,這三種派系所說的內容各不相同。第一種所說的派系,實際上指的是對指導思想或者對研究的大方向上的認知不同而分成的派系,這一種派系之間盤根錯節,難以說得上對錯,總是在爭論不休。第二種派系其實是指大方向的認知一致,但是在具體的研究問題上有所偏差而導致的研究側重點不同,從而形成www.hetubook.com.com的派系。這一派系最為複雜,往往以各個大學和研究所為基礎,形成一個個的獨立而又相互競爭的平台。在這個平台上既有爭論也有贊同。往往科學界的所謂的學術之爭都是來自於此。
最後一種情況與前兩者都不一樣,這是不以學術為主而以人來分的派系,如戴森和華羅庚教授都曾經在英國著名數學家哈代的手下學習過,所以可以算作一個派系的,但是兩人的學術研究方向並不相同,哈代、華羅庚以及哈代的另外一個著名的助手拉馬努金都是研究的數學相關問題。而戴森則是研究的物理學。
所以在看到戴森的時候,君信便想到了他曾經在哈代手下學過一段時間的數學。而華羅庚教授也曾經在哈代手下學過一段時間的數學。
「哦?那怎麼一直都沒看到你來?」戴森眼睛一亮,笑著說道。
「說實話,你的年齡確實驚到了他們,他們的表情確實很有意思!」威騰笑著說道,「好了,也不扯這些了,反正等你見到了他們,自然會知道的。」威騰教授看到君信的表情后,只是笑著解釋了一下后,就不再說話了。
其實不僅僅是普通人之間,科學家和科學家之間也是這樣,和_圖_書
有時候都要沾親帶故的才會有共同的話題。這在科學界看來,叫做派系。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數學界兩個最大的派系之間的區別,一個是以希爾伯特問題引起的希爾伯特派系,一個是研究純粹數學的布爾巴基學派。前者是以希爾伯特的二十三個問題為紐帶串聯起了一大批數學家。嚴格地來說,君信便是這一大批的數學家裡面的一員。而另外一個則是強調數學的純粹性質,只研究數學問題本身,甚至連數學相關的問題都不研究的學派。
在大的派系下面,就要提到人的因素了。這一點最著名的則是物理學界了。量子物理學界中,處於中心的主流地位的自然是當年尼爾斯·波爾建立的哥本哈根學派,然而在哥本哈根學派之外,卻還有其他的人研究量子物理學。其中比較有名的要數德國的慕尼黑大學和海德堡大學物理系了。這一派系的領導者也是量子物理學界大名鼎鼎的人物了,他們是量子力學的創始人普朗克,以及提出了薛定諤方程的薛定諤以及測不準原理的海森堡等人了。
自然科學院中的物理部的辦公室和數學院是在一起的,都是在二樓。不過這一次君信跟著威騰是從另外一邊的樓梯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