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問你：你為什麼看我？」
好巧不巧，下一秒時延的肚子發出一聲咕嚕——
然而數學老師這次一反常態，笑了：「這次成績，有兩個同學的表現我很滿意。」
就只這麼一張紙，大多數人甚至都不會接。想學的人根本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又怎麼會來？
他面無表情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默念「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繼續引導道：「那你再想想有趣且好記的廣告標語，找找感覺。」
「嗯。」
于靜懷笑了，伸手想揉揉時延的腦袋，被對方躲過去了。
現在想來，時延明明從一開始就在挑釁他。
管家：「……！！！」
時延一臉黑線，作勢去踹林恆的自行車，被林恆非常靈活的躲過去了。
于靜懷樂了：「不愧是我兒，一下就抓住了精髓，你媽我可太窮了。」
「那明天早上我來找你，一起做公交去吧。」有時延一起去，林恆當然覺得更好。
他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績單。他的成績一直徘徊在中游水平，相當穩定，誤差不超過五。這一次他降了兩名，掉到了第三十一。
江喻摸下巴：「你想讓我幫你設計更好的宣傳單？」
時延想再熱一次，于靜懷按住他胳膊：「不用了延延，再熱就咸了。你一直等著我還沒吃？」
他進入育風是意外，育風的學生水平跟他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好的學校之所以讓尖子生趨之若鶩，不只是因為師資力量強大，環境舒適，更多的也在於競爭會帶來良性的緊迫感和壓力，有助於提升成績，激發鬥志和潛能，追求更高的成績。
于靜懷笑眯眯：「你看出來啦，我給你發的那個學神app鏈接，上面的標語我看著還挺有意思，就套了個格式。咋樣，是不是看著很有激|情？」
「這個應該不是重點。」江喻有想過這個問題，「你總體的確提高了很多，我們定下的目標，只是為了有一個明確努力的方向。並不是說你沒達到預期目標，就能抹殺這段時間的進步。」
于靜懷擺擺手：「沒試過怎麼知道？如果沒用的話，為什麼街上經常能看到發傳單的。」
江喻：「試試舉一反三。某著名糖漿品牌，是一隻豹子在追一個穿白裙子的女生。女生：你為什麼追我？豹子：因為我要xx糖漿。」
院外門一響，于靜懷剛好回來了。時延如釋重負的站起身，無視江喻忍俊不禁的表情往外走，耳朵尖微微有些發燙。
跟他設想的一樣，這段時間有定期讓時延留意網上的消息，公司暫時沒有透露出有關於他身體異常的消息，否則會造成一定的不良影響。
時延：「……不，麻煩趁早放棄。」
江喻：「……難道我會覺得你在說我嗎？」
「沒事。」江喻神色不像平時那麼放鬆，心思顯然不在這裏。他的長相原本就是眼窩偏深邃的類型，背著光坐在窗台上，茶褐色的眼睛清透又冷淡，不笑的時候那種欠打的感覺消失的很乾凈，甚至有種說不出的距離感。
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簡凱鑫決定放棄自己早上的睡眠，明天開始試試。
「這是樣稿，我把電子版發你郵箱了，媽你把這個多印幾份，不要用昨天那些了。」
時延腳步一頓，「明天是周末。」
他微微皺眉：「可是這一次我們制定的目標，其實並沒有完成。」
但他不會跟江喻去說「下次我肯定能做到」，不確定一定能完成的承諾，他不會說出口。
貴一點的肯定有用，但資金又不夠。
飯後，時延回到房間，順手把那單傳單帶回了房間。
上次看過於靜懷跟時延對練，江喻就奇怪為什麼時延家的武館這麼冷清。就算現在這個時代練武術已經不吃香了，但好歹算是傳統文化的一種，不至於冷門到一個願意學的都找不出來。
時延指著桌面上的一系列網播平台圖標：「給你充了這麼多平台的，讓你幫個小忙不過分吧。」
看時延打開電腦，江喻理所當然的習慣性以為時延是要給他放電影：「今晚我還是想看功夫電影。」
下一秒，他就看到韓鐵山目眥欲裂，激動起身：「什麼！」
標題字體要大，突出重點。重要的部分要單獨加粗體或換顏色，看起來會更醒目。
「太強了，太強了。」
兩個人接近九點半才吃上飯，早就餓過勁了，吃的不快。
時延：「……我不是說你。」
時延頭也不抬：「林恆做的。」
下方是他們家的地址，還有他媽的聯繫電話，郵箱地址。
這次不行，下次就更努力。
「太變態了，怎麼做到的……」
江喻本想立刻跟時延說，但他暫時有些回不過神，教室人太多，也不方便和時延正常說話，就乾脆耐心等時延到家了再告訴他。
時延不想理江喻：「m.hetubook.com.com……」
江喻：「我剛剛聽到有人說你是在世林恆。」
太勸退了。
「哎怎麼能一分都不扣呢！」
時延：「因為這個宣傳方式成本低。」
不用詢問時延也明白了，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的，多加了糖。于靜懷不愛喝甜的，所以是無糖的。上次於靜懷跟林恆一起吃早餐是很久以前了，但林恆記得很清楚。
跟時延一路騎回家，林恆心情好了很多。
時延：「……」
時延：「你說的對。」
時延無言的看著他：「沒事。」
江喻覺得奇怪，想不明白為什麼時延不跟于靜懷說。
當時時延正在低頭看成績單，並沒有注意到。
于靜懷一臉懷疑：「……真的？不應該啊。」
能有這個成績，已經差不多是時延能做到的極限了。
五分鐘后，管家一臉嚴肅的給老闆打電話。
定在二十，對時延來說比硬要直接進入更高名次更現實可靠。
于靜懷琢磨了一下：「唔，有點道理。」
「紀叔。」韓閆宇就住在二樓，正常說話樓下就能聽得到。
每次考完的流程都有經驗了，事實確實和猜測的差不多，到了當天放學之前，徐西北拿著一張表格進來，安排課代表上去幫忙裁剪，得到的一批長條紙根據名字分發。
成績好不是唯一的追求和標準，但能一定程度上反應對未來的規劃和自我約束力。
時延做飯的速度已經變快了不少，兩道菜做好端上桌剛好八點。
簡凱鑫小雞啄米式點頭：「好的好的，知道了。」
時延：「說什麼，我倒數第一。」
眼看著時延陷入沉思，江喻看了看剛剛時延在網上搜出來的一系列曾經火過的廣告標語，指著上面的內容道：「其實不一定要有嚴謹的邏輯，或者跟實際產品有什麼關係。」
忍一時越想越氣。
轉眼又過了半個小時，眼看著菜都要涼透了，時延想了想把菜回鍋熱了一下，然後在上面倒扣了一個盤子保溫。
韓閆宇微微皺眉，莫名其妙道：「紀叔，現在家教很難找？」
之前跟江喻定下的第一個小目標是進入班級前三十，很接近了，不過還是差了一點。
聲音其實不大，原本不一定能聽見，但時延家實在太安靜了，就導致這一聲異常明顯。
林恆笑著搖頭。
時延無言：「你快吃飯吧。」
一般來說剛考完期中考，絕大多數人都會鬆懈一下，至少放鬆過個周末，但林恆已經習慣了時刻緊繃，倒是對時延真的會答應挺意外的。
就好像靈魂一直漂浮不定，突然有了實感。雖然時間非常短暫，或許就只有不到一秒，但江喻很確定，他確實一瞬間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體。只是遺憾沒能立刻睜開眼睛，就重新回到了靈魂狀態。
江喻一臉黑線的控訴：「明明是因為你把我給拉過來了，所以才擱置了。」
很快寫完，時延把那張紙遞給簡凱鑫，「每個人擅長的不一樣，你先按這個試試，再根據自己的情況調整。」
但這是時延家裡的事，肯定是有原因的，江喻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問。
時延頓了頓，「不餓。」
許西安並沒有受到安慰。她剛剛的語文成績已經跟林恆差出去6分，現在又是5分，儘管其他科分還不知道，也多半是又追不上了。
七點半，外面天已經黑了。
很顯然，時延並沒有要把他的成績單給於靜懷看的意思。
排名越靠後前進名次越容易，越往前難度越大。就好像大基數減肥剛開始時總是掉的很快，越瘦反而減不下來一樣。第一個目標勉強算成功，第二個務必要真的完成。
［好消息，你可以！］
可能是題做多了，時延的第一反應是這句有明顯的語病，還不止一處。林恆本人還在呢，而且他的成績目前離林恆差的太遠了。
「我如果能考到這個成績，估計我媽就可以讓我隨便玩了嘿嘿。」
多少要有排版，看著舒服，並且有吸引力。
今天他拿到成績也沒有覺得鬆口氣，因為總分比他上次的成績低了五分。
照料花是管家的個人愛好，韓閆宇從不干涉，因此韓閆宇家的院子里百花齊放，每個季節都有不同的花開。
排版實在太過簡陋，就是直截了當的白底黑字，甚至字體大小都非常一致，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
管家抬頭，驚訝于韓閆宇起這麼早。
他神情恍惚，一時間傻在原地，忘了反應。
時延：「……」
太靠譜了，他已經開始做夢期待下次的排名了！
韓閆宇跟簡丌沒在食堂看到，估計是跑到校外去吃了。
霸總韓鐵山正在開會。
［想學功夫嗎？想一戰成神嗎？想突破自我超然世外嗎？］
「小恆來啦？」于靜懷這次看清了才叫的，笑著招招手，「還帶什麼豆漿，跟延延聊和_圖_書會天，我去做早餐。」
時延從小跟林恆一起長大，聽到這個其他人可能會覺得無趣的回答也不意外，想到江喻反常的沉默，出乎林恆意料的點點頭：「好。」
林恆：「哇，你搞偷襲。」
于靜懷感嘆林恆的細心周到，挽起袖子準備給林恆做一個大餐。
時延當沒聽見。
於是原本已經多半放棄底層的老師們底氣大增：都支棱起來！時延可以，你們也一定行！！
昨晚韓閆宇體驗了人生中第一次失眠。
他懷疑人生的確認了一遍：「……家教？」
以往排名靠後的學生們還可以安慰自己，像林恆這樣的成績他們是很難達到了，畢竟每個人先天條件就不一樣。然而時延毫無徵兆的橫空出世，作為曾經的全年級倒數第一，全校找不出一個比時延成績更糟糕的、起點更低的了。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任何時候都很冷靜可靠，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于靜懷手上的錢不多，之前也不是沒試過去找一些廣告推廣，可能是方式不對，沒有半點效果。
時延想了想，打開筆記本撕下來了一張紙，把自己每天做的事給簡凱鑫照實寫了一份。
他拿了個單詞本背著，坐在餐桌邊上等。
同時宣傳標語要重新寫，賣點究竟是什麼，要換一種更吸引眼球的方式三言兩語總結出來，越簡潔越好。
時延：「……」
「下一場大考是兩個半月後。」江喻看了眼時間，「第二個階段性小目標，就是期末考進入班級前二十。」
江喻：「……」
時延眉目間神色放鬆了一些，劃掉了日曆上有關期中考的備註。
兩人騎車往回，到了周五很顯然所有人都放鬆了很多，期中考也已經考完過去了，愁也就愁剛拿到卷子那一會兒，現在都拋到了腦後。
「對了，」于靜懷想起件事，「你這學期期中考開始了嗎？」
時延只是直覺憑審美來評價，這個宣傳單不行。
于靜懷捏了捏自己的肩膀，錘錘有點酸痛的脖頸：「沒什麼，一些宣傳單。」
育風的不少人都按往前進了多少個考場來算，比較有實感，一個考場的人數大概是二十五個，算上零頭，時延這次整整前進了十一個考場。
時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以為他是有些失望，垂下眼沒有吭聲。
林恆聽著兩人的對話，收拾完書包站起身，輕鬆的朝時延笑起來：「走吧。」
一直以來，韓閆宇認為自己至少在學習上的優勢，是碾壓級別的。
「沒錯，」韓閆宇神色晦暗不明，躊躇滿志，字字鏗鏘，以一種今日勢必要天王涼破的氣勢肯定：「我要全科！」
于靜懷：「……那不還有無窮的上升空間？」
江喻看著他平靜低頭背單詞，翻頁的速度很平均，托著腦袋問了一句：「快九點了，你要不先吃點。」
管家點頭，在韓閆宇離開窗邊回房間之後，扔下洒水壺就衝進了客廳。
大多數人都不敢抬頭，避免跟數學老師對視，生怕被點到名字做「批判典型」。
簡凱鑫頓時對時延肅然起敬。
後車座上的江喻沒說話，時延反倒不太習慣，踩著自行車轉頭問林恆：「周末做什麼？」
她記得林恆喜歡吃培根，前天剛好有買，多煎一些好了。
林恆慢悠悠道：「泡麵挺好，裏面的蛋殼也挺有營養。」
一看時延二話不說就開始整理，簡凱鑫一愣，默不作聲看時延低頭寫，很難不覺得有點感動。
時延鎮定且有理有據：「不然怎麼現在還沒上架？」
作為霸總的兒子，韓閆宇每天早上也並沒有在一百平米的床上醒來。
于靜懷瞬間信了。「你昨晚發給小恆的？那他應該都沒睡好，這麼快就做出來了，改天得好好謝謝他。」
「好的！」小胖子開心的接過來，一臉認真的看下來，神情逐漸獃滯。
［打遍天下武者，絕不是夢。］
旁邊的助理正在感嘆，自家老闆真是英明神武，沉著穩重，八方不動，不愧是能談成那麼多筆傳奇般大生意的人。
長條紙上是每個人的具體成績總結。包括各科目單科成績，以及對應的班級和年級排名。最後一欄是總分，還有對應的班級和年級總排名。
江喻在一邊聽著，很快就明白了時延家的問題在哪裡。
江喻神采奕奕，他來到這裏已經挺多天了，既然他能感受到身體，就意味著受到妥善照顧，沒有生命危險。
時延把成績條遞給林恆，他接過去很快掃了一圈，有些意外，很乾脆的道：「32，已經很好了。」
時延接過來遞了一杯給於靜懷，林恆按住他，拿過來確認了一下上面的標記，換了一杯遞給於靜懷：「阿姨你喝這個。」
于靜懷揉著眉心關門，一回頭看見自家兒子站在房間門口看著她，背後暖黃色的燈光籠罩在時延柔和_圖_書軟的黑髮，于靜懷下意識笑起來：「怎麼站這兒？」
「不過媽，你這個標語怎麼眼熟。」
只有一個電話來問，後來就沒信兒了。
江喻在一邊不幹了：「……說什麼呢，我跟團隊做了大半年，都是我的心血！」
時延搖頭：「今晚不看電影。」
最後廣告詞還是江喻想的，因為他拒絕跟時延再次溝通。
大概是從時延那裡聽到這樣的回答次數太多，于靜懷也並沒有懷疑，也沒追問一定要看時延的成績單，畢竟好學生各有千秋，倒數第一每次都相差無幾。
于靜懷一愣，拿著那張新鮮出爐的宣傳單：「你還會這個？」
於是于靜懷神色複雜，只簡單哦了一聲，就沒再問。
江喻一愣。
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林恆不會因為拿到第一就放鬆懈怠自我滿足，而是想跟原本目標學校的最高成績去比，除此之外還要排除出題難度不同帶來的分差，這樣一想他對這次的成績並不滿意。
整個育風，班上的第一和第二之間，分差就沒有像他們班這麼大的。她這個分數放到其他班去，少說也能幹掉五六個第一。
到家前江喻一直在想今天的異常。
時延腦子裡閃過電視上洗腦的廣告語：「你本來就很美。」
小胖子嘿嘿傻樂：「明天見！」
現在是第三十二，進入前二十聽起來似乎不算多，其實不然。
江喻：「你看飲料的廣告詞一般是什麼？」
簡凱鑫瞳孔地震，震驚的同時流露出異常崇拜的目光：「延哥，牛啊。」
他突然有點頭疼。
知道江喻反常的原因之後，時延在日曆上期末考的日期畫了一個星號，標註了小目標，看了眼時間。
跟時延只差了一位。
許西安：既生瑜何生亮，在氣了。
等待的間隙，日常嘈雜的食堂里能聽到幾句旁邊同學的八卦。
時延一頓：「考完了。」
天，這強度一天真的能全做完嗎？
江喻挺期待的看著時延，想看看于靜懷聽到時延成績上升256名的反應，結果時延停頓了兩秒，沒什麼反應的簡單道：「跟以前一樣。」
然而這還不是最令人震驚的。
于靜懷：「你倆今天要幹嘛去？」
林恆拿到了他自己的成績單，看時延表情算不上多開心，想了想問了一句：「多少？」
為什麼徐西北和高雯瑩老師都要先來這麼一問，太心梗了。
這兩個人，簡直是行走的靶子——
到了午休時間，三門主科以及政治分數已經出了。
管家瞳孔地震，一臉震驚。
育風環境太懶散，時延這次成績大幅度直升，有一定原因就是排在後半的學生基本不學習。而他們對於時延的變化，大多隻產生了驚嘆崇拜，卻沒有產生向上的動力或壓力。
這個紙條說是留給家長看的，實際不少人都會直接用它疊個紙星星。
不！
韓閆宇：「幫我找個家教。」
他舉了個例子：「比如『你是我的優樂美』，『不，是你的益達』，這兩個就有一定的相似之處，而且簡單來說這個廣告語沒什麼深意，就只是洗腦。」
他鎮定的抬手示意下屬停止彙報，管家很少給他打電話，如此以來，一定出了什麼驚天的大事。
他翻身坐起，看了眼時間走到窗戶旁邊，管家正高高興興的哼著歌澆花。
不知道自己被劃分為非人類的林恆，下一秒被數學老師以讚許的口吻點到名字：「咱們班的林恆，這次又是滿分，而且是整個年級唯一一個。」
確實是宣傳單，然而宣傳標語的風格，只能說莫名跟江喻的風格如出一轍——
時延：「先在我家吃早餐。」
今天周末不用穿校服，現在天氣逐漸開始轉涼了，林恆穿著一件白T，外面套了淺藍色牛仔外套，背著包站在門外，手裡拎了三杯豆漿。
「太短暫的恢復正常沒有太大幫助。不過隨著不斷提升，持續的時間應該會越來越長。」
萬萬沒想到，育風這樣的學校也即將面臨內卷，屬實離譜了。
沒有背景，沒有圖案，就幾行字，顯得空落落的。
江喻來了興緻，在時延旁邊一坐：「這有什麼問題，簡單。」
面對這似曾相識的問題：「……」
如果是時延本人，也不會有興趣去仔細看。
「雖說確實有用，但事實上也就不到一秒，我甚至懷疑實際時間更短。」
林恆一直都是傳說中「別班的孩子」，每次考試公布都會以逆天的成績成為老師列舉出來的必備例子。如果說林恆是老師用來敲打刺|激優等生的，那麼時延儼然已經晉陞為「進步標兵」。
「真的？」時延並沒有看到江喻說的這一幕，在聽到的時候難免有些發怔。
時延看了眼桌上的汽水瓶子：「透心涼，心飛揚。」
這架勢彷彿有什麼大事要宣布，管家頓時神色一緊：「你說。」
鑒於時延上升的和_圖_書起點過低，這個進步跨越幅度幾乎能算是建校以來首例了。
早上公布四科成績，時延以為可以達到預期，但沒有。
然而於靜懷空有一身本事，卻對怎麼經營宣傳一點頭緒都沒有，完全是悶頭釀酒，釀完還拿個塞子蓋得嚴嚴實實，生怕香味兒散出去。
除非全班大幅度提升，否則每次的探討主題，勢必都是反思以謀求進步居多。
已經不被當做人的林恆感受到時延的視線：「？怎麼了？」
江喻：「唔。」
就在林恆跟時延準備一起吃早飯的時候，韓閆宇睡醒了。
很顯然時延也看得出這個問題，只是他年紀不大，閱歷和生活經驗還少，不知道怎麼指出來，怎麼改善。
時延作為倒一的學號是四十八，他拿到紙條后低頭去看，這次的成績在班上排在第32位。
「哎喲，我們延延怕長不高啊？」
太下頭了。
時延跟在於靜懷後面進屋，打開包摸了一張出來。
他安靜抿唇看向江喻，什麼也沒說，但是意思很明顯：目標失敗了。
時延腦子裡還是剛剛的廣告詞，下意識脫口而出：「因為你本來就很美。」
「還是學習吧。」林恆想了想：「我上周去市圖書館待了兩天，氛圍挺不錯，你要不要一起？」
管家迅速回神，連連擺手：「不不，容易，非常容易！」
時延跟林恆一塊去食堂的路上，剛剛經受了班主任「精神荼毒」的各班同學都直勾勾將目光落在兩個人身上。
「總排名出了嗎？時延這次能升多少啊。」
「對了，不要熬夜。」時延想起來江喻跟他說的，「如果晚上的事情做不完，可以早起一會挪到早上完成。早上頭腦會比較清醒，效率也更高。熬夜多了的話會變傻的。」
而一聽到數學老師說「唯一一個」滿分，許西安就一臉痛苦面具。
于靜懷那張是她自己直接打了幾行字就算完，自然是不行的。
時延跟林恆在人群中穿梭，無視所有矚目殺進食堂，然而還是已經排起了大長隊。
不要小看這一名，韓閆宇認為這事關自己一哥的地位。
時延沉默了兩秒：「……吃。」
兩人簡單聊完，時延把那張傳單放下，「先吃飯吧。」
本校高二大概有八百個學生。
「不，你如果是能考到這個成績的級別，多半就已經進化到斷情絕欲一心只有通天大道了。你看看林恆，每次被單獨拎出來表揚，啥反應也沒有……」
「嗯。」于靜懷給自己先倒了杯水，「武館一直沒有學生，好歹要做些什麼。」
他之前一直都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突然開始為時延覺得不公——
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之後，簡凱鑫覺得有種使命感油然而生。
于靜懷今天有別的工作，時延到家時大門是關著的。
簡凱鑫：「……！！！！」
雖說已經有所習慣了，但全班還是不免一陣哀嚎騷動。
「應該就今天的事兒了吧，最晚放學就能拿到了，我覺得。」
期中考試時延完全是靠自己。考完出成績后，江喻恍惚感覺自己一瞬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靈魂體顏色變淡消失了一瞬，快到他自己都反應不過來，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時延明明人就比他遇到的大多數人都好，實際相處也沒見他打過架，究竟是誰散播的謠言。
江喻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好現象。證明時延學習是有用的，方向是正確的。儘管回去的時間微乎其微，但至少是一個好的徵兆，有更明確的動力。
既然是宣傳單，首先要簡潔明快，花里胡哨沒有重點不行，太過簡陋看著寒磣也不行。
一進門江喻就明顯活躍了很多，他眼睛明亮的看著時延：「有用。」
而且以于靜懷的實力來看，儘管江喻不是專業眼光，也能確定於靜懷絕不是掛羊頭賣狗肉的草包或騙子，是真真正正一代代傳下來的真本事。
想到時延當時一臉平靜的肯定「我也這麼覺得」，韓閆宇就氣的腦瓜子疼。
然而下一秒就聽到時延言簡意賅隨口道：「三十二。」
首先第一點五點半起床這件事，簡凱鑫就已經開始痛苦面具了。
育風高中的本校和分校各有十六個班，一般只有像統考這樣的大考才會把兩校區合併起來看，本校均分一貫比分校要強一點。
說起來大部分人都沒探究過這個問題，簡凱鑫一開始也挺怕時延的，先入為主下，時延的「一哥」形象太過深入人心，他都沒敢跟時延說過話。
時延早發現江喻心不在焉，但在學校不方便問，等一到家，就直接開門見山：「你今天怎麼了？」
這個不用懷疑，其中一個名額基本確定屬於林恆。十六班裡除了林恆，幾乎沒人能每次都那麼變態的考滿分。
于靜懷這才看到餐桌上的兩道菜，把倒扣的兩個盤子拿起來，其實還是不熱了。
光ｍ.ｈetubｏｏk.ｃoｍ•com看時延表情，簡凱鑫覺得可能沒有自己想象的高。
或許是她迫切想知道自己多少分的目光太過熱切、有如實質，高雯瑩也不必翻卷子，看著她面帶笑意道：「西安這次考的也很好，就扣了五分，145，非常不錯了。」
他把包沙發上，簡單目測了一下，于靜懷少說也印了有好幾百張。
拿到成績都會互相問一問，簡凱鑫跟同桌對完，轉頭好奇的問時延：「延哥，你這次排多少？」
她抿唇，在餐桌前坐下來：「以後我回來晚了，不用等我。」
管家深吸一口氣：「韓總，天降喜事，天降喜事！少爺他剛剛跟我說，他要找家教學習了——！！」
「下午例行班會估計老班會提到，我猜至少有一百吧？」
江喻：「？」
江喻插空飛快說了一句：「這張宣傳單就廣告語還算過得去。」
高二十六個班，每個班平均差不多有五十個人，時延班級名次上升了十六位，總排名上升了二百五十六。
數學考滿分，是人嗎？
後來才發現傳聞不屬實，太坑爹了。
簡凱鑫：「……啊，忘了。」
時延想也不想道：「不行。你要麼早回來，要麼在外面自己先吃。」
時延面不改色：「哦，閃退，騙人的。」
時延沉默了一會兒，「這個不行，沒用的。」
他非常普通的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坐起身，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陷入思考。
時延把課桌上的輔導書和筆記放進包里，跟簡凱鑫簡單頷首：「走了。」
早自習提前得知了語文成績之後,接下來上午的四節課，很顯然將會看到各科老師抱著卷子大步走來的身影。
于靜懷：「所以這次咋樣？」
林恆偏頭笑：「泡麵？」
他還是太年輕。
時延緩緩眨眼：「……你好記仇。泡麵有什麼不好。」
時延：「明天的早餐已經決定了，油炸蛋殼。」
時延：「不用改天，他一會兒就來。媽你給他多煎顆蛋就行。」
江喻：「你印象最深刻的廣告詞是什麼？」
非常清晰，一目了然。
于靜懷還沒回來，不過應該快了。時延打算先做點吃的，等他做完，于靜懷應該就差不多該到家了。
林恆不是因為對方是時延才這麼說，而是這個進步速度，已經可以說是突飛猛進，異常神速了。他了解時延，他的問題在於基礎薄弱，需要時間先打地基，耗費的功夫大多都在這上面，準備時間太短。
時延還沒開口，大門響了兩聲，他站起身：「我去開門。」
時延本人對周圍的小聲討論並不關注，江喻倒是挺喜歡聽別人驚嘆，在活動範圍內光明正大去聽牆角，邊聽邊笑眯眯地點頭贊同。
數學老師高雯瑩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把卷子往講台上一放，熟練的從紙盒裡抽出一支粉筆：「分數出了，猜猜你們考得怎麼樣？」
韓鐵山沉著鎮定的接起來，氣沉丹田：「說。」
聽到這話他同桌偷偷去看林恆，對方神色平靜，的確是心如止水，毫無波瀾。
「不止吧，他成績比我高，我上次是排650……」
時延房間里有印表機，但墨不多了。
氣到內傷。
時延花了兩小時，在江喻的指導下做了一版新的宣傳單，第二天一早把宣傳單給了于靜懷。
時延遲疑的沉默了一會兒：「那不好說。」
時延一怔：「什麼？」
江喻：「……」
到底是誰傳出來的流言，把時延在育風高中的形象塑造成了三頭六臂凶神惡煞的！！
「媽，你是想去外面發這個宣傳單？」
于靜懷一拍腦門：「太忙給忘了，你怎麼也不跟我說。」
時延笑了：「嗯。」
林恆：「……到底是誰記仇？」
于靜懷回過神，說起來這些天太忙把那個app忘了，這才想起來：「對了，你那個學神app下了沒？有用不？」
想做就儘力，不必多說，承諾只在能力範圍內做得到的時候才做。
下一秒，管家就聽到韓閆宇面色沉沉開口：「紀叔。」
按照江喻說的先下了個photoshop，時延簡單跟江喻介紹了一下他們家武館的情況，之後按照江喻說的一點點開始做。
江喻在院子台階上坐下來：「成績提升，真的有用。」
韓閆宇心滿意足的點頭：「太好了，麻煩你了紀叔。」
簡凱鑫想著還是不要問時延本人了，等他找幾個人問問，看看源頭到底來自哪裡再說。
時延等她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包，因為比預想的沉太多差點沒拿住：「……裏面裝了什麼？」
他一直都想進步但一直都原地踏步，像林恆那樣的學神跟他情況差太多，問了也沒用，簡凱鑫兩眼放光的注視著時延，虛心求教：「除了多刷題以外，有什麼好的學習辦法能教教我嗎？」
大概率是在醫院。
兩碗米飯和兩雙筷子都提前放好了，于靜懷一看就知道時延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