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做的，跟于靜懷泡出來的味道大概差不多。
以前江喻對所有東西看的見摸不著，即使跟時延朝夕相處了一年，去了無數次育風高中的食堂，卻沒能真正嘗過味道，只能看時延吃。
「我是小學生，你就是幼兒園肄業。」江喻看時延頭髮間還有很多綵帶，走近幾步幫他往下摘，念念叨叨絕不服輸，手上的動作倒是很小心翼翼。
兩個人在最後一排傳紙條，教授講的內容時延已經提前學過了，倒也並不耽誤上課。
江喻定睛一看。
熱氣騰騰的米線浸在濃郁的湯底里，厚薄適中的肥牛片微微捲起，蔥花灑在中間，隨著筷子的夾動而滾進湯里，漂浮晃動著。
他安靜思索了一會兒，總算是從記憶角落裡翻出是為什麼覺得眼熟，是之前跟江喻看過的最後一部電影里的情節。
琴房是近幾年新建的，每一間都有明亮的落地窗，時延想起江喻學鋼琴的時間是個謎，他滿嘴跑火車，一會兒說學了十年二十年，一會兒又說沒學多久。
他太陽穴稍稍跳了跳，無言地抿唇拿了支筆，將題目仔細看了一遍。
江喻晃悠著在鋼琴前坐下來，彈了一首曲子。
時延本以為江喻有模有樣背著個單肩包只是做做樣子，直到一盒巧克力牛奶遞到跟前，隨後又從包里拿出一盒提拉米蘇。
江喻很欠揍的回答：「你猜。」
後來時延帶江喻在校園裡亂轉，發現江喻還是沒有回答和圖書問題：「所以你到底學了多久？」
手機震動了兩聲，時間剛好顯示是08：31。
開端時延記得還算清楚。
在時延說「不是」之前，江喻挺高興的翹起嘴角，一本正經點頭：「是的阿姨，麻煩您，一份竹筒飯，謝謝。」
江喻沒有飯卡，自然是要時延幫忙刷的，不過江喻嘚瑟的笑容看的時延有些無言。
熱氣氤氳，滾燙的食物入腹后暖融融的，江喻滿足的放下筷子，撐著下巴看時延繼續吃，「下午是什麼課？」
時延一頓，低頭很快回了幾行字，將筆記本推了回去。
江喻本人跟靈魂體還是有明顯區別的。
演算推敲花了不到五分鐘，時延拎著背包往外走，室友探頭好奇問了一句：「你不是下午的課嗎，幹嘛去？」
「哦對。」在時延接過來之前，江喻把巧克力牛奶又收了回去，在包里摸出一個玻璃杯遞給時延，「柚子茶，嘗嘗這個。」
江喻從門后冷不丁探出頭來：「surprise！」
室友：「？」
江喻看著很像學生，又坐在最後一排，教授也沒仔細看，時間到了就開始點名。
推理懸疑電影，評分很高，只是當時時延的注意力並不完全在電影上，具體情節時隔許久有些記不很清楚了。
江喻太陽穴跳了跳：「你認真的？我加了小半瓶。」
兩人微博互關的事不少人都有印象，現在一看果然是認識很久的朋和-圖-書友。
半個小時后，江喻跟時延一起進了階梯教室，在最後一排找位置坐了下來。
時延頭也不回的淡淡道：「有一個自認為很聰明其實很幼稚的朋友要見。」
時延點了一份糖醋排骨，還有一份菠蘿飯。
教授看了江喻一眼，低頭如常打了個勾。
月湖邊上總是有很多人，時延在校內是名人，在看清他身邊的江喻時，很快也認了出來。
江喻笑容燦爛地一指時延：「他刷卡。」
按理說應該覺得陌生的。
內容格式莫名眼熟。
［小學生行為。偷我表情，你沒有自己的表情嗎：(］
線索越到後面越難，在時延耐心耗盡之前，他拎著包進了音樂學院的某間琴房，被綵帶糊了一腦袋。
時延懷疑地看著江喻，認真道：「你到底會不會彈琴？」
時延看著這個本子，清晰而後知后覺的認清了一個事實，面無表情的嘆了口氣。
「怎麼樣？」
時延感受了一下真實評價：「蜂蜜太少了。」
時延沒有學過樂器，聽不出是什麼曲子，但在江喻開始彈奏時，就靠在落地窗上安靜的聽。
時延：「……」
他不知道，江喻還有這種畫抽象漫畫的天賦。
時延知道他在想什麼：「微觀。」
在一系列鬼畫符一樣的火柴人底下，有一行龍飛鳳舞透著愉快的字跡。
想過很多次再次見面時的畫面，都跟現在不一樣，可是意外的，無論是時延還是江喻，都和*圖*書
沒有覺得對方真的有哪裡改變了什麼。
時延：「……」
點到時延的時候，江喻挺新鮮的替他舉了舉手。
沒有人會比江喻更無聊了。時延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張紙條嘆了口氣，心想他就該把那條簡訊當小廣告過濾掉，等江喻自己在學校里的某個角落藏到天黑。
「時延，筆記借我看一下吧，就老嚴那節課的。」
時延翻開筆記本，寫了一行字——
分針指向下課時間時，原定能用一學期的筆記本已經用掉了小三分之一。
有美術生在湖邊寫生，在時延和江喻臨走前，把臨時起意畫的速寫送給了他們，畫上江喻撐著胳膊後仰著看向天空，時延咬著吸管喝巧克力牛奶，側過身淡淡的聽江喻說話。
江喻本來年紀就不算大，不|穿西裝就不會看著過於成熟。
如果有專業學鋼琴的學生路過看到，或許會驚訝江喻這麼厲害，怎麼會沒有聽到過半點傳聞。
時延的生日是八月三十一日，這條簡訊的內容恰好是一個江喻曾經跟時延常玩的小遊戲。
但是好像，也沒什麼關係。
時延拍了拍自己的頭髮：「一開始就猜到了。你是小學生嗎？」
靈魂體狀態的江喻一直穿著第一次出現時的那身西裝，現在穿的像個學生，清爽乾淨的白色襯衫，淺藍色牛仔褲，只不過全都是手工定製的，腕間戴的手錶跟時延是同一個牌子。
跟江喻待的時間長了，真的會變幼稚。
兩個人和-圖-書一起吃過很多次飯，但面對面真正各自開吃還是第一次。
一筆一劃其實都很簡單，卻將這一幕很完整的記錄了下來，甚至有很溫暖的東西附著在畫面上，讓人想不自覺微笑。
簡訊顯示來自未知號碼，時延掃了一眼原本沒在意，過了一會兒覺得不太對，又重新看了一遍。
江喻接過他推到面前的筆記本，饒有興趣的往前翻了翻，滿意地點頭：不錯，不愧是他教出來的學生。
紅方磚，正北方向，第二棵柳樹。
大課混進來旁聽很簡單，教授有的點名有的不點名，學生坐的分散，也不會注意到有沒有生面孔，甚至大多數教授一學期下來也記不住所有人的長相。
「你怎麼總在上課的時候打遊戲。」時延翻出數據結構的筆記本遞給室友，提醒了一句，「周三以前給我。」
時延說話間，頭上的綵帶滑落下來掛到了他的耳朵上，看著江喻的目光頓時涼颼颼的：「——這意味著我真的可以揍你。」
那時候陽光會穿透半透明的靈魂，現在淡金色的光線落在江喻的指尖，黑鍵跳躍著落下時有了靈動的影子。
江喻摸了摸鼻子：「……為什麼你不驚訝？」
筆記本好久以後才推回跟前，時延低頭一看，頭部隱隱作痛。
江喻：「？」
本來以為是小廣告，現在看來更像是另一種可能。
作為首都最高學府之一，月湖校內最有名的象徵。
主人公在某一天收到了一封簡訊，發
hetubook.com.com送時間恰好是卡在他生日的時間點發送的，內容是一個不算複雜的解謎小遊戲，破解出來的結果會指引他到下一關，最終將他指引到某個地點。
兩人在湖邊的草坪上坐下來，看著平靜無波的水面。
他適應的很好啊！
把那些綵帶全部弄下來之後，江喻跟時延將掉落在地面上的也都清理乾淨，總算能正常說兩句話。
江喻思考了一圈，陷入了沉思。
時延：「……」
「嘿嘿沒問題！」
這張畫被江喻拿走了，眼看著中午臨近，時延便跟江喻一起去吃食堂。
［你叫時延？:-D］
食堂里來來往往很多人，江喻好多年沒有體會過學生時代的生活，還挺樂在其中的。
［我早就想體會一下傳紙條了:-D］
時延冷漠臉轉頭看向江喻，也不在意自己腦袋上頂著一頭的綵帶，認真看著許久未見的江喻道：「你好像沒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實體了。」
除了想嘗嘗食堂里的竹筒飯外，江喻還點了一份砂鍋肥牛米線。
食堂阿姨對記時延有印象，因為他總是來打糖醋排骨，好奇看了看江喻笑著道：「同學？」
時延走過去在樹榦上揭下來一張便籤條，上面是手寫的第二道謎題。
現在終於能一起吃了，感覺不一樣。江喻基本沒有在食堂吃過飯，還挺新鮮，適應良好的研究了一下各個窗口的菜單。
注意到江喻在翻看前面的筆記，時延也沒有什麼反應，抬頭目視前方聽教授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