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開』字還沒有說出口,張茂才的後腦勺就被人狠狠地敲了一耳光子,這一耳光子比起剛才吳昊的那一記彈指神通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龍俊是直接操起腰間的刀鞘一悶棍敲下去的。
張茂才算是自己撞槍口上了,也只能啞巴吃黃連認倒霉了,吳昊這才微笑道:「龍俊,翼國公的秦大小姐到河東了吧。」
張茂才被敲的腦袋嗡嗡作響,腦子裡面的漿糊估計都稀了爛碎,張茂才回過頭,這才發現剛才自己面對吳昊的時候,龍俊恰好到了,看到他在對吳昊說話不客氣,當即就暴跳如雷的動了手,張茂才這下真是虧死了。
小姑娘挨打,別的人都不敢上前阻攔,唱旦角梅生似乎想上前勸一下,他旁邊的徐丹鳳冷笑了一聲道:「我看你就別自討沒趣了吧,你要是有姜夢瑤那種分量,或許說話還管點用,但是你有嗎?」
姜夢瑤不在了以後,徐丹鳳就成了張茂才力捧的主角,梅生雖然看不慣她,但是也是爭不贏她的,也就只好罷了。
秦詩若的小嘴撇的老高,一路上都沒有跟葉青嵐再說話,兩天後,一行人終於到了河東。
徐丹鳳一聽吳昊針對她,氣得重重的哼了一聲,滿眼責怨地看著張茂才,想要張茂才幫她出這口氣,張茂才身為老闆,吳昊故意在他的場子里給他難堪,讓他下不來台,他自然也是氣不過了,雖然他不敢跟吳昊動手,但是氣場還是敢爭一下的。
就連葉青嵐都不知道姜夢瑤是李https://www.hetubook.com.com霄的情人,而兇手卻不但知道,而且還知道李霄另外有個叫宋娟兒的情人,所以吳昊肯定這個人跟姜夢瑤,李霄的關係比葉青嵐要親近的多,或許,自己已經見過這個人了,現在只需要把他從這些人裏面揪出來就可以了。
張茂才拍著巴掌道:「好!我也覺得好,經過您這一提醒,我現在這麼一回味,那確實唱的太好了,簡直是神曲啊,您放心,我一定把她好好培養,她將來一定能成角兒的!」
久樂坊里,吳昊正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張茂才帶著一幫伶人樂師們在排戲,這幾天派去盯著李冠勇的人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李冠勇跟平常一樣,沒事就呆家裡,無聊了就到處溜達閑逛,沒見他接觸什麼不尋常的人,也沒見他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
路上秦詩若看似隨口的問了葉青嵐一句:「吳昊這幾天一直都住你家?」
龍俊吼的張茂才頭皮都發麻了,龍俊以前頂多就是說話大聲而已,並不是真的發火,但是這次龍俊顯然是真的發大火了,張茂才要是敢頂嘴,龍俊絕對是要他吃不了兜著走的,所以張茂才不敢頂嘴,只能哭喪著臉道:
張茂才一下子傻眼了,雖然他知道吳昊是神探不假,但是卻不知道吳昊居然在長安城有這麼大的能量,連翼國公府的大小姐他也能隨便一封信就叫來,難怪龍俊對他恭敬如親爹,哎,自己這一耳光和-圖-書子挨的不冤,真是該打!
龍俊哪裡懂唱的好不好,而且剛才他來的時候壓根就沒聽見那小姑娘唱戲,他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誰敢對吳昊不客氣,他就要打的對方翻皮水。
趙小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驚嘆道:「我去,也就是昊哥了,除了他,你們說誰能一眼看出這是人皮啊。」
那個小姑娘感激的眼淚汪汪地看著吳昊,吳昊呵呵一笑,小姑娘臉頰一紅,感激低下了頭,吳昊便揚長大步離去。
比如,那個唱貼旦的小姑娘,又唱跑調了,張茂才氣急敗壞的操起了他的藤條,上前就朝著小姑娘抽去,小姑娘嚇壞了,連忙伸手來擋,因為這些角兒都是靠臉吃飯的,所以張茂才不會打臉,但是小姑娘的兩條胳膊立刻就被抽出了兩條大紅印,小姑娘疼的嗚嗚直哭,一個勁地求饒。
原本還指望張茂才幫自己出口氣得徐丹鳳也一樣傻眼了,像吳昊這樣的人,你找他出氣,那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吳昊何許人也,龍俊表現的這麼激動積極,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肯定是秦詩若已經到了,所以龍俊才會這麼強烈的求表現的,張茂才大吃了一驚,翼國公秦大將軍?大唐的開國功臣,他家的大小姐來河東了?
葉青嵐也隨口回了句:「嗯,他睡我隔壁房的。」
這些被賣到戲院學戲的小姑娘,地位低下,在沒有成名角兒之前,挨打受罵那都是常事,他們在張茂才的眼裡,就跟陰婚案里的學徒劉星在他師父眼和_圖_書裡一樣。
「龍捕頭,您消消氣,我知道我話說的有點急,可我這也不是沒辦法嗎,咱們都是靠唱戲吃飯的人,吳神探在這裏搗亂,咱們根本就排不了戲,這……」
衙門裡,秦詩若跟趙強,趙小寶一起看著桌上的那副燈籠支架,還有那兩張被吳昊分離剝開的兩張畫皮,全都驚的說不出話來。
見吳昊要走,張茂才連忙恭敬相送:「神探,剛才的事您別往心裏去,剛才是我腦袋犯渾失了智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種鄉野草民一般見識,您喜歡聽戲的話,隨時都可以來的,我們隨時歡迎。」
吳昊故意道:「唱的不好嗎?我覺得唱得很好啊,至少比你那個主角唱的好。」
葉青嵐也不退讓,沉聲道:「我沒有特意解釋,我只是說事實而已。」
聽了幾天的戲,吳昊仍然聽不出一點戲癮來,吳昊自嘲的笑了笑,或許這種古老的藝術,真的不是自己這種聽慣了流行樂曲的人能欣賞的,不過吳昊也不是全無收穫,現在他已經漸漸的聽出了一些戲里的門道,也能分辨哪些人唱的好,哪些人唱的不好了。
吳昊譏諷道:「正常排練?你隨便打人也叫正常排練?」
吳昊笑了笑:「哦,是嗎?也行,等我有空了我再來,對了,我覺得那個小姑娘真的唱的挺好的,你覺得呢?」
張茂才咬著牙,走過來道:「吳神探,我知道你是京城裡的貴人,但是咱們戲院也有咱們戲院的規矩,本來咱們排練新戲是不許外人進和*圖*書來看的,因為你是龍捕頭打過招呼的,所以我才格外破例的,你看戲我不攔著,但也請你不要搗亂我們正常的排練!」
龍俊馬上堆著笑臉道:「哎呀呀,神探果然神機妙算,料事如神,龍俊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四腳朝天,諸葛亮要是生在現在,那也只配給您提鞋的。
一旁戴著腳鐐手銬的周通乾咳了兩聲,他在提醒趙小寶,他這個剝皮專家還在呢,關於人皮的研究,整個大唐他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他是這個領域當之無愧的磚家,叫獸……
張茂才氣憤道:「她唱的不好,我當然要管教她了,這有什麼問題?」
不等張茂才開口爭辯,龍俊就馬上又吼道:「這話沒毛病!媽的,別說吳神探這種神耳了,就連老子這個大老粗都聽得出來別人小姑娘唱的好,你他媽打擾吳神探聽戲,還敢冤枉吳神探搗亂你排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想死很久了吧!」
吳昊悠悠道:「我搗亂?張老闆這話說的有點冤枉了吧,戲本來就是唱給戲迷聽的,戲唱的好不好戲迷最有發言權,我作為一名資深戲迷,我就覺得別人小姑娘唱的好,這有什麼問題嗎?這也叫搗亂?」
雖然案子沒什麼進展,但是吳昊也不著急,雖然他現在還不能肯定兇手是誰,但是他相信,兇手一定是一個跟姜夢瑤,李霄都非常熟悉的人,要不然,兇手不可能知道李霄曾寫過那首詩送給宋娟兒。
龍俊扯著嗓子爆吼道:「你個小兔崽子,吃了豹子膽了,和*圖*書敢這麼跟吳神探說話,是不把我龍俊放在眼裡還是怎麼的,你這破戲園子是不想開了是怎麼地,你信不信老子這就把你帶到衙門裡關起來招呼啊!」
張茂才提高了音量:「吳神探!人的忍耐都是有極限的,如果你不想聽戲的話我們也不勉強,那麼請你離……」
吳昊冷眼掃過張茂才一眼后,這才慢悠悠地起身:「好,既然來了,那神探我也要開工了,走著!」
沒錯,秦大小姐收到您的信就從長安馬不停蹄的趕來,就在剛才她已經帶著大票人馬到了衙門了,汪大人現在正在伺候著,秦大小姐急著要見您,您快跟我一塊去吧。」
秦詩若心裏泛起了一股強烈的醋酸味,都快酸到骨子裡了,忍著不快,冷笑了一聲道:「他睡哪間房關我什麼事,我又沒說什麼,你用不著特意解釋。」
儘管小姑娘苦苦求饒,但是張茂才正在氣頭上,哪肯這麼輕易饒她,就在他揚起藤條還要接著抽的時候,忽然,一粒花生米彈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疼的他哇哇亂叫。
「誰!是哪個王……」後面的『八蛋』兩個字張茂才及時收住了口,沒有罵出來,因為排練現場,除了他們一幫戲園子里的人之外,就只有吳昊了,吳昊正在喝著茶,剝著花生,懶洋洋地說了聲:「不好意思啊,張老闆,手滑了一下,沒事吧你。」
手滑了一下?張茂才的肝都要氣冒煙,剛才那一粒花生米差點把自己的腦袋都嘣開花,你他媽居然說是不小心手滑的,你當老子是白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