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石碑伏屍案
第二十章 饒我狗命

吳昊冷笑道:「狀元爺,三天前,有個叫孫山的考生,死在了這塊界碑上,他的血正好蓋住了這上面的詩,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這上面的詩,是寫在比三天前更早的時間,真是奇怪,那個時候,還沒有放榜,也沒人知道狀元爺你的詩,那請問你的詩又是怎麼會出現在這塊石碑上的呢?」
劉春福的忽然招供,無疑是對張慶輝父子的死刑宣告,父子倆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張慶輝大怒:「住口!老夫什麼時候殺人了,我告訴你,我乃堂堂朝廷太尉,二品大員……」
吳昊冷哼道:「你兒子寫的?你還真有臉說,你兒子的考卷我是看過了的,你敢說這是你兒子的筆跡?」
張文玉明白,這個時候,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了,可不等他想好對策,秦詩若就緩緩地道:「文玉,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吳昊已經查出了一切了,這首詩的原作者其實並沒有死,真正寫這首詩的人,不是你,而是他。」
就在這時,張慶輝面色鐵青道:hetubook•com.com「好,就算這首詩真是他寫的,那咱們不要這個狀元了還不成嗎,明日此事,我自會親自向聖上稟明,就不勞你們費心了。」
「罵得好!」吳昊在一旁擊掌大叫起來,並且對張文玉投去了更加鄙夷的眼神。
「對,我是個馬奴,但那又如何!出身我沒得選,但我可以選擇自強不息,發憤圖強,我每天穿著粗布陋衣,屈居馬房安身,的確卑賤至極,但即使這樣,我也每天用功苦學,砥礪前行,我付出的汗水艱辛,是你的千倍萬倍,我憑什麼不能成功!
就在這時,管家劉春福終於明白大勢已去,於是猛然大叫起來:「我坦白,我什麼都坦白,求大小姐,神探,饒我一條狗命啊……」
你只是出身比我高貴而已,但是人品,才華,你又有哪一點能比得上我的萬分之一!你無恥竊文,欺騙天下,像你這種敗類根本不配學文,更沒資格問鼎金科!」
張慶輝驚得鬍子猛然一抖和*圖*書,失聲道:「你……」
事到如今,張慶輝還在狡辯,能撐到他這地步,也是難得了,吳昊緊逼著道:「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好,你非要說是你兒子寫的,那你告訴我,這硃砂墨水,他是在哪裡買的,我去找人來對質!」
張慶輝,張文玉同時臉色驟變,他們都是養尊處優的人,哪裡分得清硃砂跟茜草根的區別,現在落進了吳昊的話套里,就再難以狡辯了。
吳昊拍了拍手掌,馬上,邱紅毅帶著十余名貢院的主試官來到了人群中,吳昊便道:「邱大人,你們都看過趙謙寫的手稿文章了吧。」
聽到張文玉的辱罵,趙謙的臉一陣通紅,因為他心中湧起了強烈的憤怒,一向對人卑微的趙謙,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走上前,對著張文玉昂首正色道:
吳昊嗤之以鼻:「二品很了不起嗎?殺人就不犯法了嗎?更何況,你那二品大員的官憑,現在也不在你身上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張文玉,這一刻,張和-圖-書文玉的臉上一陣火辣的灼燙,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良家婦人被扒光了衣服,丟在大街上,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內心的羞憤之情,難以言喻。
吳昊輕蔑的嘲笑道:「怎麼,承認竊文就算了?你以為你殺人滅口的事就可以矇混過去了嗎?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吧。」
吳昊哈哈一笑,對著張文玉道:「真是這樣的嗎?」
張文玉驚恐地看著張慶輝,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但是張慶輝自己也同樣心亂如麻,他現在一時也找不到什麼強詞奪理的說辭來抵賴。
張文玉緊咬著牙關,嘴唇都咬破了,滲出了一絲淡淡的血絲,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
張慶輝見形勢不對,立馬高喝道:「這首詩是犬子在去參加會考之前一時興起寫上去的,等到了考場,發現這首詩跟考題很相應,所以就照搬上去答了卷,這有什麼問題。」
吳昊冷笑道:「你要證據是嗎,放心,我們有!」
張文玉整個人還處在木訥的狀態,張慶輝連忙給他提醒,他hetubook.com.com這才回過神來,然後小聲地道:「是……是的……」
說著,秦詩若指向了趙謙,看著趙謙,張文玉的眼珠都差點迸裂出來,他去馬潭山的時候,與趙謙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並且兩個人發生過一個小插曲,所以張文玉知道趙謙的身份。
吳昊冷笑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玉牌,看到這塊玉牌,張慶輝的心涼成了冰窟窿,這正是他丟失了好幾天的官憑,想不到現在居然出現在了吳昊的手裡。
圍觀的人群,再次不可思議的驚呼出聲來,有這麼多位朝廷的文官擔保,再沒有人懷疑,趙謙是這首《飲馬話斜陽》的原作者了,於是紛紛轉而對張文玉謾罵起來,罵他無恥竊文,人品低劣,張文玉徹底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
張慶輝面不改色道:「這當然是我兒子的筆跡了,只不過這是我兒子一時興起,在石碑上寫出來的,所以筆跡跟平常有所不同,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邱紅毅點頭稱是:「看過了,我們都看過了,趙謙的文章,文語意境悠揚堪比《和_圖_書離騷》之屈原,筆鋒犀利如刀亦不輸《史記》之太史公,實乃曠世奇才,天下無雙,而且,他的筆跡與這石碑上的詩文完全吻合,我們都可以拿性命做保,這石碑上所著的詩文,百分之百是出自趙謙之手,絕不會有錯!」
張慶輝道:「這種硃砂我府上多的是,我兒子是在自己府上帶去的,不可以嗎?」
張文玉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抄來的這首詩,會是出自趙謙的手筆,震驚過後,他厲聲吼道:「不!這不可能,他只是一個喂馬的卑賤馬奴而已,他怎麼可能寫得出這麼好的千古佳句出來!這絕不可能!」
張文玉被趙謙當眾怒罵,整個人都失控了,他咆哮起來:「你胡說!你就是個卑賤的馬奴,一輩子都翻不了身的馬奴,你憑什麼跟我比!你說這首詩是你寫的,你有什麼證據!」
吳昊斷然道:「放屁!這根本不是硃砂寫的,而是茜草根萃取的染料寫出來的,哼,你也不用腦子想想,如果真的是用硃砂寫的,我們在清洗的時候,怎麼可能不把這字跡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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