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四豎起了大拇指,「牛逼,這才是個爺們!錢都還上了?」
一句話把周東北問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漂、漂亮,比你好看多了!」
「波哥,過年好!」
楊歷年就把周東北家裡欠錢、砍王老騷父子,以及在糧食局兌換糧票這些事兒,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思個雞|巴,你是不是閑出屁來了?人家也不過就是想賺點外快貼補家用嘛!」楊歷年罵了起來,「就因為這個不幹了?」
這些人都比周東北大,小老弟好處多,他自然一口一個哥,叫的又親切又自然。
「你呢?」楊歷年看向了沈波,隨後也不等他說話又罵了起來,「不用說了,你個虎逼,一定也跟著辭職了!」
其他人再看他的眼神也有了變化,為了替家裡還債,敢在這個年代砸掉鐵飯碗,又頂風冒雪的去換雞蛋、換糧票,這份魄力和毅力讓人刮目相看!
兩個人鬆開手后,郝忠海笑道:「七哥,看看你身邊這幾位,老四、土豆、大頭……哪有一個有人樣的,今天m.hetubook.com.com終於見到一個精神小伙,不錯!」
「行了,沒完沒了的。」五姐拎著兩個鐵皮暖壺進了屋,「菜都涼了,開造吧!」
圖四嘆了口氣,伸手重重拍了拍郝忠海,卻沒說什麼。
如果一直都是這種情商,未來怎麼可能支撐起一家上市公司?
大夥開始東一句西一句,說著說著,說到了馬小花身上。
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郝忠海濃眉就立了起來,「怎麼可能沒關係?這種走私行為,會讓煙草公司受到多大的損失?這不值得我們深思嗎?」
大夥熱熱鬧鬧地喝了一大口,郝忠海放下酒杯說:「七哥,我停薪留職了!」
「啥?!」楊歷年眼珠子都瞪圓了,「不是,你、你啥情況啊?」
郝忠海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猶豫了一下才說:「起因是我發現好多列車員參与走私香煙……」
他沒問馬小花怎麼造成了這個奶奶樣,此時兩個人不過是第二次見面,這話不好問。
巧了!
「這是曉華,https://m.hetubook.com.com你見過,咱們喝過酒!」楊歷年指了指馬小花。
周東北一聲不吭聽著,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幹的乘警!
「馬哥過年好!」
楊歷年趕快說:「這就是我五姐,我和你提過,你說說,漂不漂亮?」
怎麼想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呀!
「我爸?」郝忠海搖了搖頭,「還不知道呢!」
「嗯!」郝忠海端起酒杯自顧自喝了一大口,「知道我舉報以後,這些人開始串通一氣,處處和我過不去……」
楊歷年大笑起來,土豆他們也不生氣,都跟著嘿嘿笑。
那個年代東北就這個習俗,家裡來客人時,女人孩子不上桌,他也就不再多勸了。
他和郝忠海、沈波從小玩到大,因為比兩個人大兩歲,一直都是這群孩子的孩子王,自然說話不客氣。
這回盛夏的危機解除了!
周東北笑容不減,可心中卻翻江倒海。
原來他現在還沒辭職,如果他不辭職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未來那些事情呢?
可惜,和圖書
一個人與一群人作鬥爭,最後難受的一定是他!
「你爸沒削你?」
圖四一臉的橫肉,以至於明明是在笑,看著也不像。
「不知道,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郝忠海說得輕鬆,但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心事重重。
眾人哈哈大笑。
「這是老海兒,大名郝忠海,我鄰居兼發小,人家可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現在是乘警!」
郝忠海咧嘴笑了,端起酒杯,「大過年的,不說這些喪氣的事兒,喝酒!」
「瘋子,這是波哥,大名沈波,和你海哥是發小,都才轉業一年多,也在鐵路上做乘警!」
楊歷年問:「你倆都不幹了,那以後想干點啥呀?」
他打著哈哈,「瘋子?這小老弟看著文質彬彬,哪兒像什麼瘋子?」
不是不應該這麼做,而是情商低了一些,處理事情的方式太過簡單直接,看來還是年輕啊!
「要不,你跟我……」楊歷年說了半截話又咽了回去,人家一個轉業兵,以前又是干乘警的,能跟他蹬三驢子?
郝忠海沒著裝,只穿了件部隊的黃棉襖和-圖-書
,他微笑著,手上加了一點力氣:「老弟,過年好!」
「你?!」楊歷年氣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瘋子老弟過年好!」
周東北腦海里猛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只是還不太清晰,不由怔怔出起神來……
「花呀!」楊歷年其實挺煩他,不是別的,就是看不慣他那副二尾子模樣,「你咋整成這個逼樣了呢?」
周東北的眼睛越聽越亮……
沈波嘿嘿憨笑,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大口。
他喊五姐上桌,五姐堅決不肯。
他不伸手更好,周東北還怕他撓自己手心呢!
「好!」圖四用力拍了一下大腿。
馬小花愁眉苦臉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大夥聽的哈哈大笑。
幾個人把炕桌小心翼翼挪到炕中間,紛紛圍坐起來,周東北也脫鞋上炕。
馬小花也改了口,不叫周老弟了,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那次在飯店遭遇的非人折磨,這次手都沒敢伸。
「這個班沒法上了,每天都受氣,打不能打,罵又不能罵,乾的他媽憋屈!」說罷,郝忠海仰頭幹了杯中酒。
周東北笑m.hetubook.com.com道:「三十那天下午去給的!」
他和楊歷年是把兄弟,但認識郝忠海晚,還是他轉業回來后才熟悉的,所以有些話不可能像楊歷年那樣毫無顧忌。
「操,這關你屁事,管人家這麼幹嗎?」楊歷年罵了起來。
周東北有些不太好意思,紅著臉撓了幾下腦袋,一切表現都十分符合他這個年紀。
沈波說:「他有病!」
「嗯吶!」楊歷年只好附和起來。
「都是象徵性的,一個個沒閃腰沒岔氣,背著我接著干!」
「你舉報了?那這些參与走私的列車員沒受到處置?」楊歷年問。
五姐笑著啐了一口,「這小子,有拿女人和他比的嗎?我要是長他那樣,更嫁不出去了!」
「海哥,過年好!」
看來此時的他,還保持著當軍人時的剛正不阿,一身正氣,所以才看不慣那些走私行為。
「我操!」楊歷年用力揉了一下臉,開始為他擔心起來,那老爺子開了一輩子火車,兒子當兵又轉業做了乘警,啥時候在衚衕里腰板都挺得筆直,如果知道他不幹了,還不得拿鞋底子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