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野蠻生長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朦朧詩

雖說一些表演者是為了生活沒辦法,可也正因為這樣,硬生生把二人轉的名聲給毀了!
牛逼,一首詩能把自己吟哭了!
周東北無奈地坐下了,自己也沒說要唱歌,咋就把他們嚇成這樣了呢?
他把「乳」讀成了「魯」,可沒人去挑刺,因為此刻他的臉上滿是淚水。
掌聲暴起,老嫖得到了充分的滿足,呲著小四環素牙,得意洋洋地連連鞠躬道謝。
有些人,說他們是二人轉演員真是高抬了,因為好多表演者一出小帽都不會唱,那種在台上裝傻賣彪的表演,東北俗稱:耍狗坨子……
「好,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
楊歷年問圖四,「老四,啥意思呀?」
「操!」周東北罵了起來,擺了擺手:「我都說過不再唱歌了,放心吧!」
馬小花沒好氣瞥了一眼盛夏,無奈道:「干!」
土豆喊了起來:「來個交杯酒!」
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不過眼神中依舊殘留著一絲畏懼……
他笑了起來,「我還能殺人咋地?也就是留著真挨揍的時候拿出來,人家一看我是個病人,就不好意思打了!」
院子里,牽牛花已經爬上了圍牆。
我懊悔,我無助,我彷徨。
「……」
圖四趕快喝了口酒,壓壓驚。
知道嗎?
楊歷年在她耳邊低語了起來。
馬小花叫起來好,「來段《回杯記》!」
老嫖也不解釋,清了清嗓子說和-圖-書:「我給大夥唱段二人轉怎麼樣?」
周東北把那張鑒定證書疊好,放進了裏面襯衣口袋,甭管怎麼說,這玩意兒用好了,就是一張「免責聲明!」
馬小花臉都紅了,扭捏著拿起了酒杯。
十多個人鼓起了掌,隨著節奏一起喊:「交杯酒!交杯酒!」
沈波低聲問郝忠海:「老海兒,你聽出來了嗎?」
周東北鼓起掌來,緊接著,大夥才跟著一起鼓掌。
大夥狂笑。
說完,他回了自己的位置,頭抬得很高,一副看不起其他人的模樣。
「爐火映著我的臉龐。
大夥嘻嘻哈哈七嘴八舌,老嫖已經直接張了嘴:
老嫖輕咳兩聲,見所有人看向了自己,成功拿下了裝逼開關:
「啥呀?」
老嫖就是想裝個逼而已,沒想到稀里糊塗還蒙對了,人家這麼有名的人來敬酒,高低都得喝呀!
誰都沒提交杯酒的事情,大夥也沒再起鬨,兩個人幹了杯中酒。
老嫖不知道這位狂野派詩人啥意思,連忙站了起來。
傳來敲門聲。
大夥喝著開心,老嫖躍躍欲試,周東北知道這貨愛臭顯擺,就提議讓他唱一個。
緊接著,楊歷年和沈波、郝忠海他們也跟著喊了起來,就連老嫖和二虎這兩個虎逼玩意兒也在喊。
「朴滿囤。」老嫖覺得胃還在一陣陣的翻騰,又解釋了一句:「叫我老嫖就行!」
向上!向上!!向和*圖*書上!!!
周東北真想抱起她狠狠親上幾口,丫頭啊,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
周東北感嘆起來,二人轉正戲很多,而且都特別好聽!
它對我們的秘密沒有興趣。
可後世那些洗浴中心、夜總會,包括登上熒屏的所謂二人轉,還能看到幾齣唱正戲的?
「幹啥呢?」盛夏走了進來,「咋這麼熱鬧?」
盛夏走了過去,邊走邊說:「我是來給哥敬酒的!」
四梁有《鋼鑒》《清律》《潯陽樓》和《鐵冠圖》;四柱《西廂》《蘭橋》《陰魂陣》和《李翠蓮盤道》。
馬小花神色端正起來,又輕咳兩聲,房間安靜下來。
你在仰望。
周東北走回馬小花身前,拿起自己的酒杯,「馬哥,我先干為敬!」
「呵呵。」他笑了笑,「大夥喝酒呢,開玩笑……」
二虎撓撓頭,低聲問:「卡簧是個啥玩意兒?」
一咬牙,三兩三進了肚,差點沒當場噴出來。
他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和酒瓶,繞過去給馬小花倒滿,「馬哥,你能把兄弟我掛在心上,老弟萬分感動,咱哥倆走一個?」
楊歷年打了個酒隔,「兄弟,你要是和瘋子一個風格,我一準掐死你!」
「兄弟。」馬小花用力拍了幾下他的肩膀,「知音哪!來,和哥哥走一個!」
詩吟完了,最後兩個字,馬小花拉長了聲調,感情充沛,表情渴望,像極了缺奶喝和-圖-書的孩子。
於是一個問一個,都想知道這詩是啥意思,馬小花看著他們,眼神熱烈,他真希望能遇到知音……
馬小花捂著嘴吃吃地笑,「喝唄,讓他們羡慕死!」
「我聽著吧,好像說是兩個老爺們在一起關係賊好,可其中一個有了喜歡的女人,於是捅了另一個人一刀……」
馬小花盯著老嫖,有點不太好意思地問:「我沒記住小兄弟叫啥……」
房間里繼續安靜著,都大眼瞪小眼地看著馬小花在流淚,滿屋子的人,愣是沒有一個人聽明白他吟的是啥。
單出頭名段:《王二姐思夫》;劉家戲有《雙鎖山》;包公戲有《韓琪殺廟》;三國戲有《華容道》;紅樓戲有《寶玉哭靈》;西遊戲有《豬八戒拱地》;水滸戲有《單膀擒方臘》;二十四孝有《董永葬父》……
郝忠海連連搖頭,這玩意兒太深奧了。
「我替瘋子老弟說下面的話,小花的詩不錯,特別感人,大夥整一口!」
「我就懂你!」
土豆撇了撇嘴,「你懂個屁!」
土豆說:「我愛聽《黃氏女游陰》」
林林總總,不完全統計都有三百多個傳統曲目!
趙光腚說:「朦朧詩,就是朦朦朧朧唄,誰都聽不明白。」
大夥嘻嘻哈哈。
圖四兩隻手搓著臉,「我他媽這些年就沒聽明白過……」
「《妓|女悲秋》」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我操,這貨是怎麼和圖書聽出這麼多內容的?
因為與我握手的,不是你,而是你兜里的那把卡簧!
誰都看得出來,他是真愛朦朧詩,可這詩到底是啥意思,周東北真沒聽出來。
老嫖小眼迷茫,「是刀吧?」
它只是想,只是想,撫摸天空的魯——房——」
眾人憋著笑,喝了一大口。
「小花的詩呀!」
其實圖四生日比他大了兩個月,可他總不服,所以很少喊四哥,這兩個人一直都是你喊我老七,我喊你老四。
「嫂嫂你疼包勉也該疼我,我也是嫂嫂你拉幫長成,宋祖爺江山能有千斤重,三弟我擔當八百有餘零,嫂嫂你一寶劍把我斬首,最可嘆宋祖的江山就得白扔……」
「……」
楊歷年說:「老弟,你得答應我們,小花吟完,你能不能別唱歌?」
盛夏聽完哈哈大笑,把周東北氣的直磨牙。
他微閉著眼睛,右手緩緩揚起,瞬間進入狀態:
誰料楊歷年使了壞,「妹子,快過來,哥和你說點悄悄話……」
周東北端起了酒杯,「那個……馬哥吟的太好了,我……」
也怪不得很多人南方觀眾不喜歡看,就連他這個地道東北人都看不下去!
誰料大夥沒看他,全部扭頭看向了周東北。
眼神,像夏天一樣滾燙。
「打住!」圖四一直留意著他呢,就怕他說話不算話,此時見他說話,慌忙站了起來。
我操!
「……嫂嫂有話只管講,三弟和*圖*書我陳州放糧就要起程,久以後想包勉身得重病,是何人大街請先生,先生請到堂樓上,是何人拿個枕頭把脈平,先生臨走扔下了幾副葯,三弟我煎湯熬藥把你侍奉……」
「嗚嗚嗚——」馬小花哭出了聲。
楊歷年一臉壞笑,小子,我就想讓你做我的五姐夫!
周東北如釋重負,慌忙放下酒杯去開門。
眾人大笑,二驢子也喊:「對,交杯酒!交杯酒!」
他已經徹底蒙圈,今天總算見識了,原來這也叫詩,原來這就是興安市大名鼎鼎的非著名狂野派詩人。
他這副雲遮月的嗓子,抑揚頓挫,幾句就把所有人的魂兒都勾住了,尤其是戲中包公對侄子的無奈,對嫂子的愧疚,唱的淋漓盡致。
他揉搓著下巴琢磨起來,寫的是啥意思呢?
周東北差點就暈倒在桌子旁,咋整?
馬小花覺得自己的風頭被搶,於是又站了起來,「各位,如此美妙的夜晚,眾兄弟又歡聚一堂,我給大夥吟首詩怎麼樣?」
誰料馬小花聽到他的解釋以後,「嬌軀」一震,抬手擦了把眼淚,端著酒杯就過來了。
周東北一臉懵逼,「都看我嘎哈呀?」
雖然是節選,這一曲還是唱了足足二十多分鐘,把所有人都唱紅了眼睛。
盛夏給眾人都斟滿酒,走時還白了周東北一眼。
「《馬寡婦開店》」
老嫖唱的是《包公賠情》中的一段,單間里很快安靜下來。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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