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北幫著她收拾好桌子,穿上大衣往出走,五姐披上棉襖送他。
沒辦法,只好先回了楊歷年家,五姐給燒了水,又開始做飯。
「海哥,波哥,好事兒!」周東北笑道。
「對!」郝忠海擦了一把臉,「瘋子說的有道理,咱倆走!」
緊接著,廚房又傳來他的聲音:「哎呀,你倆咋造成這個奶奶樣?在灶坑裡打滾兒了?」
郝忠海的家裡沒人,周東北只好再往大副食騎。
周東北說:「五姐,七哥愛開玩笑,你可別生氣!我先前一再和他說我有對象了,這傢伙說我忽悠他……」
路上,他琢磨著那句話:找不到他了而已?
「七哥!」他大聲喊了起來。
「操!」
「有!」
楊歷年想了想:「也只能回站前了,等大頭回來以後,讓他帶著咱倆去找他爸,老海兒他倆不是和他爸在一起呢嘛!」
兩個人在站前一直等到天黑,大頭沒回來,陸陸續續把土豆和趙光腚他們都等回來了。
「走,去大頭家看看!」
「還他媽干哪?」他差點沒哭出來。
回到站前,一輛三輪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沒有了,看了張三也去幹活了。
望著走進屋的兩個人,周東北差點笑噴了,就見郝忠海和沈波一身漆黑,只有牙和眼白是白色的。
周東北就把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又說:「明早你倆收拾利利索索的,咱們八點準時去!」
「哎,你說老海兒和大|波當了公安,以後是不是咱哥們就牛逼了?」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聽到了郝忠海在院子里的喊聲:「七哥,你找我?」
楊歷年問:「以前不都換完衣服再回來嘛,今天咋就這麼跑回來了?」
周東北哭笑不得,「那咱倆回站前幹啥?」
半夜十一點,楊歷年大醉,躺在炕上扯著周東北的手喊五姐夫,恰好五姐這時候進屋收拾桌子,兩個人都造了個大紅臉。
「牛逼啥?犯事兒一樣得抓你!」
兩個人先去了大頭家,還是沒回來,又去了郝忠海和沈波家,也沒回來。
沈波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你多乾淨似的……」
周東北趕緊下了地,拿出煙給兩個人點上,「先
和*圖*書別激動,八字才畫了一撇,等那一捺畫上再高興不遲!」
楊歷年撓了撓頭,「不知道!」
周東北把事情說了一遍,楊歷年差點就蹦起來,「我操!」
楊歷年幹完了活,見他蹲在不遠處抽煙,一邊往前走,一邊拿著手套「啪啪」的抽打著黃軍褲上的灰,「咋還跑這兒找我,有事兒?」
楊歷年立起了眉毛,「操,咋就是開玩笑呢?你說五姐好不好吧?」
周東北快愁死了,「七哥,不帶你這樣的,別瞎開玩笑。」
周東北知道自己唐突了,看得出來,她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於是連忙道歉。
周東北直薅頭髮,沒敢吭聲。
「廢話,還能把張叔一個人扔那兒?再說了,成不成還兩說呢,站好最後一班崗!」
「我不抽你那玩意兒。」說著話,從兜里掏出一盒皺巴巴的葡萄,「說呀,磨磨嘰嘰地!」
楊歷年罵了一句,想想也是,如果不抓的話,人家工作不就沒了?
郝忠海眼睛瞪大了,心臟不爭氣地怦怦直跳,兩個人看著他不說話。
你媽的,周東北哭笑不和*圖*書得,你說你咋還干這事兒?
楊歷年把幾個人都打發回了家,帶著周東北往鐵路家屬區騎。
「好啊!那年夏天,我偷看過她洗澡,那對燈賊大,皮膚賊好!」
他是誰?
這年頭,想找個人基本上就得靠腿。
他大笑道:「把你倆扔煤堆里,不呲牙都找不著!」
周東北有些奇怪,「五姐沒處對象?」
沈波伸出手,用力摟住了他的肩膀,兩個人都哽咽起來。
「這不就得了嘛!」楊歷年得意洋洋,「好就行,我五姐還有工作,你倆多般配……」
五姐一陣黯然,卻沒說話。
「回家吃飯,完事回去幹活!」
要知道她已經30歲了,在這個年代,女孩二十一二歲結婚很正常,她這個年紀已經是老姑娘了。
「啥呀?」
兩個人蹬著車往火車站跑,騎的飛快。
沒有興奮的大喊大叫,房間里反而安靜下來。
罵了一句以後,他用力一扔煙頭,轉身就往三輪車跑,「等我一下……」
為什麼會找不到?
周東北大笑不已。
「瘋子,你和哥說實話,想不想當我姐夫?」楊歷年又提起了這茬https://m.hetubook.com.com
,壓低了聲音問他。
「那你和她為啥不在一起?」他問。
周東北去售票口那邊買了半斤炒瓜子,哥倆坐在三輪車上邊嗑邊聊。
啪!
郝忠海苦笑起來:「回來吃口飯,活沒幹完呢!」
「吱——」三輪車停住了,周東北只好也握住了剎車。
「說呀,好不好?」
「好,不見不散!」
周東北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沒有BP機,更沒有手機,也只能死看死守了。
沈波無奈了,耷拉著腦袋跟著他往出走。
周東北想了想,還是沒再往前走,進去就得挨個打招呼,陳主任也得去拜訪,起碼要遞根煙,閑聊一會兒才行。
沈波懵了,「還嘎哈去呀?」
騎到大副食,他累的像條狗似得,一眼就看到楊歷年正在門口卸貨呢!
楊歷年抽了他一下,罵道:「出去弄,整一屋灰!」
沈波抖了抖腦袋,「唰唰」直掉黑灰。
楊歷年扛著一麻袋東西,費勁地回過頭,「瘋子?你咋跑這兒來了?」
五姐笑了笑,「他呀,就是瞎著急!」
只見郝忠海的眼眶開始泛紅,一行熱淚滾下,臉上出現了兩和-圖-書道白皙的痕迹。
……
五姐又笑了笑,「都過去了,我也只是找不到他了而已,回去吧,慢點騎!」
「找你有事兒!」
找不到了?
「操!」楊歷年罵了起來,「我他媽倒是想了,王哥也得同意不是?」
楊歷年也紅了眼睛,一張嘴卻不好聽,「操,這麼好的事兒,哭個雞|巴毛!」
周東北問他:「你知道海哥他倆在哪?」
他不死心,又問:「總得有點好處吧?」
「……」
「好!」他沒招了,只能說好!
楊歷年從炕上蹦下了地,光著腳就往出跑,「干他媽啥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哦,你等一會兒!」說完,他就扛著麻袋進去了。
「不是……」周東北趕快攔住了他,唯恐被外面的五姐聽到,「七哥,不是好就能在一起的,好女人多了,你家前院的王嫂好不好?」
「快,快。」楊歷年懶得再搭理他,焦急道:「瘋子,你口條利索,你快說!」
院子里。
「好事兒!」周東北站了起來,笑嘻嘻拿出煙。
「進去以後不削你!」
「瘋子,明早我倆在市局門前等你!」郝忠海回頭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