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咱倆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相信七哥和四哥他們都能理解,而且……」
吳洪靠在了椅子上,擺了擺手,「這算啥事兒,蓋吧!」
周東北把承包協議拿了出來,「鄉長,您看看!」
郝忠海氣的抬腳就去踹他,沈波趕快用力蹬,哈哈笑著,大聲喊:「老海兒,你發春了!」
「以後不舒服的事情多了!」
沈波沒吭聲。
郝忠海愣了一下,眼前馬上就浮現出了那張俏臉,還有那雙杏核一樣美麗的大眼睛。
楊歷年時刻準備著,可等來等去,這小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哪兒來的門路,竟然能把沙場包下來?
市水利局?
仔細想想也不是,張大蛤蟆是個標準的老混子,只不過經濟意識比較強而已,在市裡所有待業青年整天無所事事的時候,他就能跑廣州倒騰喇叭褲和蛤蟆鏡,這一點確實牛逼!
「明白。」沈波悶聲悶氣,「我就是心裏不舒服!」
路上,沈波悶悶不樂。
自己只熟悉他們下面的和_圖_書兩個科長,大領導沒說過話,這個周老二怎麼會如此的手眼通天?!
「大|波,你說她好不好看?」他問。
「你看你,還不好意思啥呀?相中了就上啊!」
「這是瘋子的腦子快,不然我都沒多想!」
把協議遞迴給他,吳洪嚴肅起來,「東北呀,兩萬可不是小錢,這玩意兒能賣出來這麼多錢嗎?」
二虎傷的比老嫖重,頭上被踢出了幾個口子,眼眶和嘴角都有傷。
他臉上掛著笑,心裏卻合計起來,先不說賺不賺錢,既然能給水利局一年兩萬,鄉里也得表示表示吧?
沈波想了想,「還行吧?個子可是不矮,長得……還行……哎呀,我他媽也沒仔細看哪!」
「上班以後你得時刻記住了,我們是警察,我們的職責,首先是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而不是誰的朋友,更不能私下裡大打出手……」
郝忠海悶著頭不再說話,其實他也難受,從小就跟著七哥他們一起玩,雖說當兵走了四年,可感情https://m•hetubook•com•com並沒有絲毫減少。
下手狠,又天天琢磨錢,難道又是一個張大蛤蟆?
都說鐵路警察各管一段,那時候下班以後制服一脫,該喝酒喝酒,遇到打架也不含糊,可現在能一樣了嗎?
看完了。
郝忠海看了他一眼,輕聲說:「我知道你咋想的,可咱倆只能這樣,明白嗎?」
看得出來,他並不想混社會,可下手又那麼黑,先前跳起來砸那一下,還有往馬回子肚子上捅那幾下,絕對是往死里整。
「大晚上滴,你他媽喊啥呀!」
吳洪剛剛端起茶杯的手就是一頓,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哎。」沈波的自行車往他身邊靠了靠,「你是不是想給瘋子當姐夫?」
周東北拿出了自己的大雞煙,又幫他點燃,「鄉長,還有個事兒……」
周東北也是面帶憂慮,嘆了口氣,「困難一定會有的,可您也知道,真是沒啥乾的,找不著來錢道兒啊!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無所事事的無業青年,事和圖書
已至此,只能咬著牙幹了。」
周東北笑了笑,「前幾年不好說,但畢竟承包期是二十年,慢慢應該可以……」
郝忠海笑了起來。
孫振,對孫書記!
古人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懂,可弟兄有難不能出頭,這心裏還是不好受。
郝忠海反問:「你說呢?」
五個人在市醫院門前分開時,郝忠海只是拍了拍周東北的肩膀,並沒說什麼,回身又叮囑二虎他倆好好養著,隨後兩個人蹬著自行車走了。
小蘭河畔木屋的料都備齊了,這天,周東北來到了鄉長辦公室。
老嫖打架不行,但是腿兒賊快,挨了兩下轉身就往單間跑,留下的二虎一對三,很快就被撂倒了。
他和沈波都瞧不上那些社會混子,如果讓他們去混,還不如天天去掏火牆。
要多少合適呢?
「快坐,快坐!」吳洪十分客氣,又是拿煙又是倒水。
沈波說:「而且我們以後也得離他們遠一些,是嗎?」
「哦,對了,我過來就是想和領導說一聲,我得在河邊蓋個簡易房,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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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波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兩個人包紮好以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閑聊幾句,周東北進入了正題,「鄉長,前段時間,我在市水利局簽署了一份協議,承包了小蘭河的那片沙場……」
沈波見他一直也不說話,終於憋不住了,問他:「哎,你小子是不是想瘋子他姐呢?」
轉念又想起家裡那兩瓶茅台和中華煙,這些東西更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這個周老二還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又一想,人家過年去家裡拎了那麼多東西,這個嘴不好張啊!
「哎呦,還害羞了嘿!」
他沒再往下說。
郝忠海無語了,這頭豬!
局長是于正平,書記叫什麼了?
吳洪接了過來,很認真地看了起來,當看到每年兩萬的承包金額時,不由吃了一驚,好大的手筆!
……
鄉政府距離供銷社不遠,院子很大,幾年前扒掉了三十多年的土坯房,新蓋了這排大瓦房,窗明几亮,這些都是在吳洪主持下完成的。
可土地河流什麼的不都是國家和*圖*書的嘛,怎麼能承包給個人呢?
瘋子明顯不一樣,但具體是哪兒不一樣,他也說不出來。
身份的轉變,就會出現今天這種矛盾,可又能怎麼辦?
怪不得這小子大年初七登門,又是茅台又是中華的,敢情是因為這個。
據說馬回子剛推進林業中心醫院的手術室,就有一伙人闖了進去,一頓大砍刀把他砍了個半死。
別看七哥和圖四關係好,可圖四乾的那些事兒,七哥同樣不喜歡,不然,他也不會始終扔不下那輛三輪車。
兩天後,郝忠海和沈波如願以償穿上了那套制服。
包括現在跟著他的土豆、二驢子、大頭、趙光腚和老四,以前在社會上一個比一個能鬧騰,最後都被他拉到了身邊,乖乖跟著他出力賺錢……
吳洪面有憂色,「以前去鏟沙子,沒幾個人給水利局或者鄉里錢,現在突然被個人把持,用沙子得花錢買了,這……這以後不得打架嗎?」
轉念又想起了周東北,這小子真是個謎,每天琢磨的都是賺錢,糧票換雞蛋,黑市換糧票,現在竟然又包了一個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