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嫖一邊吃飯，一邊誇著東南姐漂亮，一張小嘴像抹了蜜一樣。
「……」
二虎嘴裏咀嚼著饅頭，伸手指了指鏟車，「哥，我學學開這個怎麼樣？」
因為工地要先備打地基用的中粗沙，所以這段時間都不會拉細沙。
老嫖和二虎過來了，周東北先是很嚴厲地批評兩個人的遲到行為，隨後又把手裡的記事本遞給了老嫖。
這周盛夏是早班，喝完酒以後，送走了徐輝，他自己回的家。
「你就說一隻手能不能握住吧？」
中午，周東南送來了午飯。
「操，還行是大還是小啊？」
「你看你。」老嫖翻身趴在了沙灘上，拄著胳膊一臉好奇，「這他媽有啥不好意思的，咱哥倆交流交流……」
「我，東北，不知道領導晚上有沒有時間，請你喝酒！」
太好了，終於解放雙手了，再也不用幹活了……
「摸著沒？」
「發不發的不知道，不過二哥不會虧待咱倆就是了！」老嫖說。
二虎有時會跟在鏟車上，告訴王貴中沙具體|位置，有時又跑去指揮卡車貼著土路往裡進。
司機叫王貴，四十多歲，連車帶人都是興安市建築工程公司的，這是市裡租借給江蘇第一建築工程m.hetubook.com.com公司的，又被派到了這裏。
「滾犢子！」
「咋沒去河西灣？」
「你好，我找徐秘書！」
「有，總有不想跑這麼遠的，不過少多了，尤其是北山這邊的工程隊不去了，那邊我估計一天能賣出去三五車就不錯！」
老嫖和二虎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對這個周扒皮真是又愛又恨，要不是有外人，早就撲過去親他一口了。
因為從小叫滿囤習慣了，他還沒改過來，偶爾才會喊一聲老嫖。
晚上下班時間，他在市府門前等了不一會兒，徐輝推著自行車出來了。
「好多車都去了那邊，結果發現也被人把守著，我看用不了幾天就得打起來……」
「細沙三塊一方，中沙四塊五，粗沙六塊，你說他是不是窮瘋眼了？操！」他罵完還朝地上啐了一口。
看到他這個態度，周東北就知道事情成了，至於說是不是在諷刺自己，無所謂了！
二虎想了想，聲音都小了，「還行吧！」
「對了，昨晚的黑四到底咋樣啊？怎麼問你都不說……」老嫖問。
本來兩個人還抱怨，覺得他就是摳門捨不得錢，早上聽他那麼一說才明白，原來他是怕雇誰hｔｔｐs://m•ｈｅtubook.ｃｏm•ｃoｍ不雇誰的，引起鄉親們的不滿。
車走了，他和二虎笑嘻嘻進了小屋，裏面已經點燃了嘎斯燈。
「能啊……她還嫌我手都是繭子，太喇吧……」
「試試唄！」
「大不大？」
老嫖狂笑起來，用手直拍地，弄了二虎一身沙子。
「咋樣？」周東北笑呵呵問。
「我他媽哪兒知道啊！」二虎急了，面紅耳赤，「第一次摸，也沒有個對比……」
兩個人在旭日飯店吃的，都很開心。
「梯子廠蓋廠房，開始備沙子了！」
早就商量他雇些人來裝車，可他就是不雇！
傍晚五點多，天漸漸黑了，裝滿最後一輛車，王貴騎上拉過來的自行車回了家，老嫖讓司機簽好字。
「還整一幫地賴子，拿槍拿炮的，他媽嚇唬誰呀？不在他那兒拉行了吧？」
前面有車沒裝完，周東北遞給司機一根煙，兩個人閑聊起來。
除了將軍背，順著湯旺河往西或者一直往東，還有一些地方可以采沙，雖然沙子的質量一般，路也不好走，但都不用花錢。
這個本子不只要記錄日期、立方數、車牌號等等，最重要的是，裝完車以後，必須要讓司機簽字。
對於m•hetｕｂｏｏk.com.ｃoｍ北山工程同時會去將軍背采沙，周東北很清楚，也能理解，畢竟不能都靠買，成本太高了！
二虎愣在當場，嘴裏喃喃道：「一天三百多？竟然賣了三百多？」
「走吧，王師傅，今後就辛苦你了！」他笑道。
兩個人年紀相當，聊得很是投機。
「你個大虎逼！」二虎惱羞成怒，猛地撲了過去。
「嗯吶！」
周東北樂了，「行啊，王師傅吃飯的時候，你就上，得空你得拜師！」
周旺還沒走，樂呵呵給他遞煙，爐子上的水燒開了以後，又給他帶來的大搪瓷缸子里倒滿了水。
這段時間真是太累了，長這麼大就沒這麼累過，雖然一共沒賣出去幾車，可大部分都得他們親自裝車。
下午兩點，來了輛130小貨。
二虎有些猶豫，「能行嗎？」
「嗯吶！」二虎十分興奮。
未來如果不想再用保溫杯泡枸杞，現在就得鍛煉好身體。
老嫖叼著煙，夾著筆，記錄的十分認真。
徐輝笑了起來，「來吧，隨時歡迎！」
睡覺前，他又把史桂香家那把斧子找了出來，摸著鋒利雪亮的斧刃，心道：這小玩意兒給自己立下了汗馬功勞，希望以後用不上它才好……
兩個人打鬧了m.hetｕbook.ｃoｍ.ｃoｍ一會兒，老嫖壞笑道：「咱倆得把二哥整去，他跳上癮了以後，就不會再管咱倆了！」
很快，沙場就忙碌起來。
王建哈哈笑了起來，「周經理可真是個實在人哪，一點便宜都不落！」
老嫖捋了捋他扎的馬尾巴，洋洋得意，「16車，136方，合計476塊錢！其中12車96方是北山工地的，合計是336塊錢！還有40方哪兒都有，給的都是現金，140塊錢！」
周東北走了以後，吳洪坐在那裡怔怔出神了好半天，徐秘書？這是哪位的秘書？
兩個人見車走遠了，激動的滿沙灘跑，真想抱一起痛哭一場。
「師傅給哪兒拉呀？」他問。
周東北又問：「那河西灣還有車去嗎？」
下午，周東北拿著協議回來了，兩個人爭相傳看。
他剛到沙場，鏟車就到位了。
周東北很客氣，畢竟要在一起共事半年，請他進了樺木小屋。
這是一台柳工1970年生產的東風Z450裝載機，四個巨大的輪子，也沒有駕駛棚。
二虎說：「就那麼回事唄！」
收好協議，他蹬著車去了趟鄉里，用吳洪辦公室的電話給徐輝打了過去。
周東北跟著車走了，去簽協議。
「我就是，您哪位？」https://m.hetubook.com.com電話那邊傳來徐輝的聲音。
第二天清晨，周東北洗漱后，換上了那套藍色運動服，圍著紅升鄉跑了一圈，一身大汗的回家吃了早飯。
二虎說：「滿囤，你說這回咱們是不是發了？」
周旺走了以後，周東北剛和他聊了不一會兒，就來了兩輛解放141。
聽到「不過」兩個字，王建絲毫不覺得意外，「你說！」
東風Z450裝載機。
「將軍背那邊呢？」他問。
「王總，你們派來的鏟車，平時還要幫我們裝其他的車！」
躺在沙灘上。
可萬萬沒想到，統統都猜錯了，原來他是這個目的！
「別提了。」那師傅罵罵咧咧，「以前那邊也沒人要錢，不知道抽什麼瘋，整了個姓胡的裝逼犯，本來還好好的，前天竟然開始漲價了……」
二虎有點不太好意思，在鼻子里「嗯」了一聲。
想想一鐵鍬一鐵鍬的把一輛140大卡車裝滿，這是個什麼工作量，而且車還那麼高，每次一輛車裝完，幾個人都得累得像散了架，躺沙灘上一動都不想動。
二虎嘿嘿直笑，對於這一點，他從不懷疑。
王貴是個實誠人，抱著大茶缸子笑道：「啥麻煩不麻煩的，在哪兒幹活都是掙工資，走，幹活去！」
現場一派忙碌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