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野蠻生長
第二百零一章 是他!一定是他

這人哪!還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段時間抽慣了軟中華,再抽這個是真受不了,也不知道七哥抽什麼瘋,怎麼就愛抽這玩意兒!
周東北又喝了口酒,開始絮絮叨叨:「我和我對象吧,我倆是初中同學,處了好幾年,本來她家也沒說什麼,可去年我被單位開除以後,她爸媽就翻了臉,說啥也不再同意我倆在一起了……」
老闆娘又笑著問:「還吃餃子?」
周東北搖了搖頭,拿起了筷子。
「呦,過來了?」老闆娘迎了上來,聽稱呼明顯是見過這個人,周東北心思就是一動。
另一桌四個人,一看就是加工廠的工人,其中一個還脫了鞋,一隻腳踩著長條凳子,幾個人明顯喝大了,說話聲音都不小。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有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否則就不會進來。
對面的男人依舊是一動不動,棉帽子和大衣都沒脫,他的心跳越來越快,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很快,滿滿一大盤子的宮保雞丁上來了,隨後又端上來一大海碗米飯。
「那年,她說市裡流行紅裙子和_圖_書,我上山割了一個月的架條,賣了錢,給她買了條紅裙子……」
男人端起了老闆娘剛送上來的白酒,朝他揚了揚,一口喝掉了三分之一。
腦子裡想著事情,很快半碗大米飯就進了肚。
周東北越聽眼睛越亮,是他!一定是他!
說完,她看向了周東北,「老弟,你倆並一下桌行不?」
「本來吧,她也好好的,說即使我沒工作,她也要和我在一起……」
進來的男人身材中等,年紀約30歲左右,鷹鉤鼻子長條臉,穿著一件灰色勞動布棉大衣,袖口破了幾道口子,露出來的棉花髒兮兮的。
進來的三個中年人都穿著呢子大衣,他覺得有些面熟,應該是加工廠辦公室的幹事。
老闆娘把一杯白酒放在了桌子上,對面的男人突然張了嘴,聲音沙啞低沉:「給我也來一杯……」
「你知不知道我對她有多好?她爸闌尾炎,我背著跑了七八里地,我把家裡能賣的都賣了,幫他爸交住院費……」
「……」
「她不讓我和劉大慶他們玩,行,我聽她的!她www•hetubook•com•com不讓我去耍錢,我也聽她的……」
周東北明知道這人不會回答什麼,於是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眼圈都紅了,恨恨道:「她竟然提出來和我分手!媽的,什麼山盟海誓!什麼海枯石爛!什麼至死不渝!都他媽是扯淡!」
男人點了點,她走了兩步又回頭問了一句:「老弟,白酒用不用燙燙?」
「不用!」男人說完,從兜里拿出一盒皺巴巴的葡萄煙,遞給了周東北一根。
「好嘞!」老闆娘手上使著勁兒,「快坐,這小老弟也是一個人,這麼大的桌子,有啥呀!」
一個白胖白胖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手裡拎著抹布,腰上扎著條圍裙,笑眯眯問:「老弟,吃點啥?」
「宮保雞丁,一碗米飯!」周東北把大衣脫了,捲起來放在旁邊。
「不用!」周東北擺了擺手,低下頭繼續吃。
看來生意還不錯。
想想也是好笑,就算這個殺人犯曾經來吃過幾次飯,可怎麼就這麼巧,能被自己遇到呢?
不知不覺,兩個人各自喝進去了一斤白酒。
hetubook.com.com「行,沒毛病!」他說。
他說的和上一世民間小道消息幾乎一模一樣,進了東山勞教,出來以後老婆孩子跟人跑了。
周東北伸手接了過去,「謝謝,剛好煙抽完了!」
他摘下了棉帽子,坐在了一張長條凳子上,揚手喊:「老闆,拾叨拾叨桌子!」
小吃鋪不大,只有四張長條桌,其中兩桌有客人,靠近門窗兩張桌沒人,桌子上的空盤碗筷還沒撿下去。
「來了!」
男人明顯有些猶豫,周東北又說:「老闆娘,給我來杯散白,要65度的!」
男人還是沒說話,自顧自點燃后,把火柴扔給了他。
這時門開了,棉門帘被掀起,帶進來一股寒意,周東北還是下意識扭頭看去。
被這根煙破壞了情緒,他沉默片刻,重新醞釀了一會兒,先是嘆了口氣,又說:「就在前段時間,她一個親戚給她介紹了個對象,在物資局開小車的,結果你猜怎麼著?」
男人揚手要酒,眼睛開始看向了周東北,隨後也打開了話匣子。
「小兄弟,你說的真對,女人就沒一個好東西…m.hetubook.com.com…」
很快一杯白酒上來了,周東北也不去看對面這個男人,一口菜一口酒,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男人明顯愣了一下,沒搭茬,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吃著。
看到這個頭型,周東北更有信心了,這是標準的光頭長出頭髮后的樣子,很多下山後的兩勞人員都這個造型。
周東北一口乾了剩下的半杯酒,扯著脖子喊:「老闆娘,再來一杯!」
這杯酒就是為了這個人要的,否則他自己的時候,從來就不喝酒!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不一會兒,一盤熱氣騰騰的餃子上來了,男人伸手扯下了棉帽子,露出了約有一寸長圓圓的頭型,隨後拿起筷子就吃。
男人掃了一眼,一聲不吭,轉身就要往出走,老闆娘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笑道:「大兄弟,死冷寒天的還得找地方,對付一口得了!」
十幾分鐘以後,一杯白酒進了肚,一杯三兩三,周東北此時也喝光了第二杯。
一桌是夫妻兩個人,男人穿著鐵路的衣服,他倆肯定不是。
周東北點著煙,抽一口后連連咳嗽起來。
周東北接hetubook.com•com著絮絮叨叨,男人一邊聽著一邊喝,偶爾兩個人還碰碰杯。
「大哥,你家哪兒的呀?」周東北問的漫不經心。
周東北細細打量那兩桌客人,又暗暗搖頭,不對,都不是!
「燙嗎?」老闆娘問。
「來來來,快坐!」老闆娘用力拉著男人。
這菜碼,真不是一般的大,怪不得剛開業生意就這麼好!
「不來瓶啤酒?」老闆娘掀起圍裙擦了擦手。
他想拿出煙抽一根,想想還是算了,自己兜里揣的是軟中華,此時拿出來很容易讓人懷疑:既然這麼有錢,對象家裡還不同意?
周東北心中一喜。
「好嘞!」女人手腳麻利地把碗筷都收拾下去了,又拿著抹布回來擦了擦桌子。
嗞嘍一口酒,周東北抬起了腦袋,看著男人說:「大哥,你說、你說女人是不是都他媽不是好東西?」
他這個位置離門最近,也看得清清楚楚。
門又開了,棉門帘掀起以後,冷熱交替,外面寒氣化成了一團團白色霧氣,讓坐在門口的周東北打了個冷顫。
細節,細節註定成敗!
男人猶豫著坐在了凳子上,微微低著頭,也不去看周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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