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野蠻生長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叫爹

二鋪那小子連忙往裡挪,馬小花卻說:「老保子,我看你睡不著覺,你去後面睡去吧!」
楊紅岩!
「保哥兒——你頂著我了……」
齊保坐了起來,打了個哈哈剛想打招呼,馬小花手點了點他,隨後往旁邊擺了擺,看著就像趕蒼蠅一樣,意思很明顯:把地方給我倒出來!
齊保在中間擠了個位置,他才不會去最裡面,那邊守著茅坑,又擠又冷,味道也能把人熏死。
愁人哪!
「操!」齊保覺得無聊,翻下身後又用力蹬了他一腳,「去尾鋪睡去!」
干點啥好呢?
可站前有楊老七和地瓜他們,看馬小花剛才的態度,上次小地主的事兒應該是漏了,漏就漏唄,能把我咋地?
嚶嚶嚶——
郝忠海在後面喊:「這車太招搖了!」
他連忙收油,靠路邊歇了火。
好多人都爬了起來,終於有熱鬧看了。
大夥熱鬧起來,都沒想到竟然會是馬小花。
齊保咬牙切齒,兩隻手都直哆嗦,可猶豫再三,還是抬起屁股下了地。
幾拳頭下去,穆桂英竟然咧著嘴哭了起來,眾人真是大跌眼鏡。
齊保差點沒被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噎死,咬了咬后槽牙,還是沒敢說啥,抬腳踹了下二鋪的屁股,「往裡點!」
這年頭,因為居民流動性小,看守所里關的基本上都是本市人,所以大部分人都認識他。
好多已經閉上眼睛要睡覺的人又精神了。
如果開旅店的話,派出所和分局那邊都得找人,不然啥都干不長……
他蹲在炕沿下又哭了起來,哭的馬小花這個心煩,突然想起一件事兒,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可是興安市兩個最大的二尾子,這兩個人會有什麼樣的碰撞?天雷勾地火,會不會擦出愛的火花呢?
「叫爹!」
「我操,馬詩人來了嘿!」
在東北,誰要是欠兒欠兒的總愛湊熱鬧,有人就會這麼罵:你他媽屬穆桂英的呀?陣陣落不下!
可自己喜歡方有容,就想和她在一起,有什麼不可以的?
聽說站前旅店有賣的了,還有個學名,叫什麼加褥子,真他媽是人才,誰起的名呢?墊身子下面一個肉褥子,可不就是加條褥子嘛!
「面子?!」馬小花笑了,「你他媽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靠女人吃飯的,有個屁的面子?今天我懶得搭理你,你走不走?」
郝忠海嘆了口氣,遺憾地搖了搖頭,他知道瘋子說的對,可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左手側一個聲音響起:「保哥兒,你別擠我呀!」
呼啦啦——
齊保就覺得屁股後面有些異樣,再往後蹭了蹭,瞬間就僵住了,這他媽是誰頂誰?
齊保?!
這個人情大了!
他眯起了眼睛,冤家路窄,這貨怎麼進來了?
馬小花心情不好,沒精打采地和幾個熟悉的傢伙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頭鋪。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楊紅岩在後面追,那伙人拚命跑,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以後不許再喊花姐了!」馬小花冷冷道。
沒招兒,打不過!
穆桂英,本名穆大剛,可他真是對不起爹娘給他起的這個名字,據說從小就娘們唧唧的,又是個欠兒登,所以得了這麼個綽號。
周東北大笑:「這人哪,該低調時得低調,該招搖就得招搖!」
馬小花看都不看他一眼,脫鞋上炕,躺在那兒就閉上了眼睛。
呦喂,馬小花對穆桂英!和_圖_書
一盞盞路燈從兩側劃過。
他想翻個身,可這位置太擠了,想翻身都難。
號子里一片安靜,眼巴巴瞅著,都盼著能有熱鬧看。
「馬哥,你咋來了?」
穆桂英擦了一把鼻血,爬下地往尾鋪走了過去,可這邊更擠,一個個都得側著身子睡,根本就沒他地方。
「……」
他老保子打架是不行,但那是和站前七哥、馬小花他們這樣的比,普通小混子誰見面不得喊一嗓子保哥?
「馬小花?」
嗚嗚嗚——
「馬小花?!」齊保終於憋不住吼了起來,眼珠子都紅了,「這麼多人瞅著呢,我給你面子了,可能不能也給我留點面子?」
「那叫啥?」
「操你媽,你嚇我一激靈!」齊保本來就一肚子氣沒地方撒,現在又被他調戲,用力一翻身,騎在他身上大拳頭就掄了上去。
不回頭都知道,這是市區小偷團伙水蛇腰手下的穆桂英。
這是咋了?
「楊紅岩?我知道他!」
閉著眼睛先是暗罵了一會兒馬小花,隨後又開始琢磨起發財大計,放鴿子這事兒是不能幹了,這次差點就折了。
「滾!」齊保送給他一個字,自己雖然https://m.hetubook.com.com打架一般,可也看不起這些小偷。
「花姐?!」
整個旅店干?
看不到從前熟悉的蘭花指,他們還都有些不習慣。
這位準姐夫還是太嫩了,這年頭打群架這種事兒每天都在發生,在沒死人的情況下,他們這些人即使碰到也很少有人去管。
齊保一直跟著橋北馬回子玩,這幾年放鴿子沒少賺,雖說去年馬回子在河西灣沙場被周瘋子收拾了,可他畢竟是老混子了,能受得了這個氣?
齊保忍著怒氣,「花姐……」
郝忠海愣了一下,搖了搖頭,「現在?最多拘留半個月!」
郝忠海跳下車就要往前沖,周東北一把扯住了他的大衣,「你嘎哈呀?」
「你過去的話,能把判了嗎?」
「走吧!」
想想也不奇怪,畢竟人是需要成長的,他今年才25歲而已,還不是那個叱吒商場的上市公司老總!
穿過火車道,前面快到粉廠了,這是個丁字路口,遠遠就看到一個人追著十幾個人在砍,大片刀反射著昏黃的路燈,周東北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
此時馬小花沒心情收拾他,只想躺下好好睡上一覺,他覺得好累,無論是身體和-圖-書還是精神上,都好累。
上次在七哥家喝酒,瘋子說就是他和小地主說的,說老嫖上了張大蛤蟆的小馬子,所以小地主才會去文化宮攮老嫖。
噗噗噗!
大夥也發現馬小花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首先是頭髮短了,再就是衣服褲子的顏色都很素,另外臉好像冷了好多,看著就像和誰生氣了一樣。
鐵門關上了,長長的通鋪上至少睡了三十多個人,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看。
這種累一是來自那些詩人的群嘲,二是來自四哥的不理解,以及未來母親和姐姐們的阻力,他很清楚,她們一定不會同意自己娶一個離婚的女人!
馬小花依舊閉著眼睛。
跨斗子風馳電掣,馬小花也轉到了興安市看守所。
周東北笑了,「那你過去幹啥?有意思嗎?」
他知道自己闖了禍,可又不想跑路,所以才會直接投了案,沒想到的是,最後才拘了十五天,看來瘋子是沒少花錢……
「海哥,你看到那個人了嗎?」他指著楊紅岩,「腦袋上一半長頭髮的……」
咣當!
「你撒開呀!」郝忠海用力掙著。
他翻過身趴在了髒兮兮的枕頭上,朝穆桂英勾了勾手指頭,「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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