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野蠻生長
第三百五十一章 沒文化

「原因有很多,一、她是個女人;二、她是你倆和夏丫頭的同學;三、判了她就等於我姐在這個世界上多了個仇人,而原諒了她,很可能換來一個忠心耿耿的手下!」
姬老騷挺了挺微微凸起的肚子,「你可聽說過青少年宮的郝愛國?」
「嗯吶,咋地呀?」楊歷年抱起了肩膀。
他揚手招呼鏟車司機:「張哥,沒車了,過來躺一會兒,太他媽熱了!」
這時樓下鐵門傳來敲門聲:「有人嗎?我想看看房子——」
「你?!」姬老騷氣壞了,伸出手哆哆嗦嗦指向了他,「沒文化!」
周東北想了想,拿起電話給商業局的林玉山打了過去……
二虎握住了剎車。
二虎把煙蒂彈進了河裡,輕聲說:「以前你是……」
姬老騷臉就漲紅了,「兄台說話為何如此難聽?本人是過來與爾等談生意的,能不能好好說話?」
「啥?!」
像是八大局的張大蛤蟆,好幾年前就開始折騰,聽說現在開始倒騰山貨;混北山的大虎和南山的大眼兒幹了檯球;戰前的地瓜和橋北的齊保都開了www.hetubook.com.com旅店;油廠小區的圖四和馬小花放高利貸又放局子了……
他一直跟著郝愛國,可能是83年秋天給大哥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所以這幾年他們一直都是在青少年宮和河西晃悠,很少往市中心走。
周東北又繼續說:「判她兩年,又或者是貶她去後勤掃地,如果同樣都能起到威懾的作用,那麼我覺得後者更合適!」
再看看自己,不是偷自己老子的旱煙,就是去食雜店一根兒一根兒的買,能不急嗎?
二虎眨了眨眼,沒聽懂。
他拿出煙,林芳芳說給我一根,二虎沒拒絕,兩個人點燃了煙。
「先生你奶奶個腿兒!」
老嫖臊眉耷眼地走了,二虎有些忐忑,「哥,我是不是不該帶她去見東南姐?」
兩個人都有些懵,雞從良了?那吃啥喝啥?他爸媽腦袋是被門夾了嗎?怎麼能給孩子起這麼個名字?
「二虎。」她呼呼喘著氣,「騎不動了,我想歇一會兒行嗎?」
一句沒文化,把楊歷年和孫廣志都整笑了。
www•hetubook.com•com姬老騷很惱火,他覺得自己被無視了。
對於這種沒禮貌沒文化的行為,姬老騷很生氣,非常生氣,更加鄙視!
周東北笑了,這就是他和老嫖的不一樣,「二虎,沒有什麼對與不對,按照你的本心去做就行了,明白了嗎?」
蘭花岸真是不近,穿過北山居民區一直往東,路過紅升鄉再走十幾里路才到,再往前走就是東山勞改隊了。
第二天上午老嫖才回來,聽二虎說完這件事兒后,氣的滿地亂走,指著他的鼻子罵:「你個傻逼,這要是我,一定乾的她狼哇瞧叫喚,然後讓她滾蛋!你信不?」
二虎看著他。
「你看你,又急眼……」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孫廣志知道七哥是什麼脾氣,這小子太能裝逼,一個弄不好就得打起來,於是低聲說:「太熱了,七哥你去蔭涼處躺一會兒,我問問他。」
說來繞去都是扯王八犢子,賺錢才要緊!
二虎又一次眨起了他的小眼睛,這話太繞了,聽了個稀里糊塗。
他背著手仰著下巴,「對!我姓姬,此字始hetubook.com.com見於商代甲骨文以及商代金文中,乃是上古時期就已有的姓氏,很高貴的……」
可還沒幹兩個月,來事兒了!
要不說怎麼剛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一個朋友給他介紹了個活,給東山蘭花岸沙場看場。
二虎沒吭聲。
林芳芳用力吸了口煙,嗆的劇烈地咳嗽起來。
楊歷年揚手就抽,嚇得他慌忙後退幾步,嘴裏嚷了起來:「沒文化,粗魯!能不能好好談判了?!」
「可別他媽扯犢子了!」楊歷年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有啥事兒就說,死熱死熱滴!」
就在盛夏左一個禮物,又一句問候,忽悠那對兒老冤家的時候,將軍背沙場來了一個人。
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人的名樹的影,他沒敢再說什麼,站前七哥的威名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來了——」
兩個人支好自行車,趴在了小木橋的欄杆上,下面黑黝黝的,河水在無聲地流淌著。
「其實第三點是未知數,畢竟恩將仇報的人不在少數,可未知就會比已知有希望,懂了嗎?」
眼前這小子長著張發麵大餅臉,看年紀多說二十五和圖書六歲,穿著件半袖花襯衣,大熱天的也不嫌膩得慌,中分頭上抹滿了油膩的頭油,看著像剛被牛犢子舔完。
「二虎,我是不是個壞女人?」她問。
「我操!」楊歷年笑了,「既然你提了郝大懶子,那是他家蓋房子想買沙子?還是他想來搶我們沙場啊?」
可一想到身上的重要任務,只好憋了回去,又揚了揚下巴,「看來這位兄台就是站前七哥了?」
「你誰呀?!」楊歷年沒好氣看了他一眼。
就連河西的農民混子大黑熊,都承包了橋北的旱冰場!
「小弟姬從良!」
來人正是老嫖曾經的好嫖友,姬從良姬老騷!
兩個人騎到小木橋上時,林芳芳已經騎不動了,這一晚上來來回回折騰了兩趟,前後已經接近50里路了,此時她兩條腿都是木的。
「我信!」周東北抓起桌子上的煙盒就飛了出去,「哪兒他媽都有你!麻溜去把宴賓樓的合同簽了去,滾!」
「非你媽逼,說人話!」
「請叫我姬先生!」姬老騷扶了一下頭髮,又抬了抬下巴。
談判?
二虎跑了出去。
「那個小雞,是吧?你就和*圖*書說說啥事兒吧!」孫廣志說。
「非也!」
二虎伸手用力叩了幾下她的後背,感覺好瘦,腦子裡生出一個奇怪的問題,這麼瘦為啥胸脯還會那麼大?
今天其他人休息,楊歷年和孫廣志在現場,剛走一輛車,兩個人早就一身大汗。
楊歷年「嗯」了一聲,郝愛國他都沒放在眼裡,又何況一個社會上毫無名氣的裝逼犯!
雖說遠了點,可一個月給他五百塊錢,還不用天天去,這已經相當於七八個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了,於是他趕緊答應了下來。
林芳芳見他不說話,也就不再問了,想想自己還真不算什麼好人,嫌貧愛富,還愛貪小便宜,耳根子又軟,別人說啥信啥,這算什麼好女人?
這些年他們過的寒酸,眼看著一些老社會都開始忙活賺錢了,急得郝愛國嘴都起了泡。
……
「兄台,請問哪位是站前七哥?」
「啊,郝大懶子唄,83年夏天被圖老四捅過他三刀,咋滴了?他還有臉混呢?」
她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學著二虎的樣子,也把煙蒂用力彈進了河裡,黑暗中亮晶晶的煙頭畫了一個圈,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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