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野蠻生長
第三百六十六章 咋不饞死你

跑上馬路右拐往西跑,路燈下有人在收羊肉串攤子,他扯著脖子喊:「大哥,大哥,殺人了!兇手就在後面那家公司大門口,快報警!」
二虎主講,老嫖溜縫,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圖四剛走不一會兒,四個人正輕聲說著話,就見周東北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二十幾分鐘后,一個大夫從手術室出來,拿著兩張紙讓他簽字,他問怎麼樣,大夫說是什麼血氣胸需要開胸手術處理,又說幸好那把刀沒拔|出|來等等。
二虎還在打著,已經感覺到對方的牙齒沒了,鼻樑骨應該也斷了,一隻眼睛在出血……
不放心又說:「哥,你得看住了,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操。」老嫖罵了一句,又說:「咋他媽不饞死你……」
他怕陳一刀醒過來后再跑了,那個攤主懵了,等二虎都跑過去了,看到地上滴落的鮮血才清醒過來,於是攤子也不要了,撒腿就往分局方向跑。
郝忠海去佳市帶個人才回來,到分局就聽說了這件事,馬不停蹄跑了過來。
周東北和*圖*書冷笑起來,想起了那天在木材調運局的一幕,想起了那個站在張大蛤蟆身邊的男人……
他渾身都被汗浸透了,旁邊兩個中年男女見他胸前都是血,嚇得趕快繞著走。
二虎點了點頭。
「大夫——大夫——!」
「我操你媽!操——你——媽——」罵著罵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二虎拿過來一張椅子,他坐下后問:「說說,怎麼回事兒?」
二虎昨天回了一趟公司,在他辦公桌上留了張字條,看到以後,他瘋了似的往出跑,把還在說話的許大寶和螞蚱子嚇壞了,趕快跟著跑。
「真的?」二虎問。
商業街南側這條路本來就背,白天人都不多,此時更是一個人都沒有,更別提機動車了。
說到後面的時候,二虎耳朵里嗡嗡直響,就看到他的嘴在動,說的是什麼根本沒聽清。
大約五分鐘左右,他才爬了起來,不行,得趕快報警,萬一那個烤羊肉串的沒去怎麼辦?絕對不能讓陳一刀跑了……
二虎越跑腿越沉,兩條胳膊www.hetubook•com•com又酸又麻,可他不敢耽擱,咬著牙拚命跑,他知道,哪怕晚到醫院一分鐘,滿囤都得沒命!
他跌跌撞撞來到了護士站,狼狽的樣子嚇得值班小護士花容失色。
他連忙點頭。
此時來不及再細想,他用力抱起了老嫖,大步往馬路飛奔。
二虎見那把匕首還插在他的胸口,直沒入柄,暗黑色的鮮血從刀柄四周溢出,不過血出的並不是很多。
罵完頭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公司距離市中心醫院約十多里地,他跑到急診的時候,兩條腿已經踉蹌的不成樣子,可始終沒有跌倒。
「哥?!」二虎連忙站了起來,他的兩隻手纏滿了紗布。
……
「已經手術完推出來了!」
老嫖被推進去了,他一屁股就坐在了走廊的水泥地上,雙手雙腳開始抖了起來,根本就不聽控制,帕金森一樣不停地抖。
「好點了嗎?局裡同事都在,去把事情經過聊聊?」
簽字時他的手又開始抖,不停地抖,用另一隻手強按著,才歪歪扭扭寫下hetubook•com•com自己的名字:張學軍。
他翻來覆去絮絮叨叨,郝忠海連忙安慰他,「沒事兒,都進去好幾個小時了,如果有事兒早就推出來了……」
他鬆了口氣,說明這小子跑不了了。
「哥,滿囤不能有事兒,他不能死,真不能死……他是不是沒事兒,大夫怎麼說?他們怎麼說?」
病房裡很安靜,老嫖父母和妹妹昨晚就沒回去,二虎到了以後,讓他們回家了。
「放心!」郝忠海點點頭,心下暗想,這個陳自強怎麼就盯上老嫖了呢,去年在文化宮就捅了他一刀,這次更嚴重,真是怪了!
遠遠過來一輛黃色大發,沒等他喊出聲,司機看清他抱著一個胸口插刀的人後,馬上一腳油門就過去了。
公安來了,燈光晃動,他蹲坐在牆角一動不動,嘴角的煙早就滅了,還一直叼著。
看到他這種狀態,周東北才算放下心來,幾個人打了個招呼,許大寶他們都認識,也不需要介紹。
好一會兒,二虎情緒穩定了一些,問:「陳一刀呢?」
陳一刀抽不出右和圖書手,左手一開始還想反抗幾下,可二虎不管不顧,兩個大拳頭詠春一樣不停猛砸,一分鐘不到,他的意識就開始模糊起來。
圖四坐了一個多小時,聽盧曉光說有筆賬出了點問題,就帶著他和穆桂英走了,馬小花不想讓他去,追出去也沒攔住。
又是十幾拳打出去以後,才發現沒了聲息,這才停手。
他也完全不知道此事,帶著許大寶和螞蚱子辦理完貨運手續,又檢查了到站的二十一挂車皮,中午在站前飯店請老黎和老梁喝完酒,熬到時間又送兩個人上了火車,這才打了輛大發回公司。
周東北是第三天回到的市內,沒辦法,這些人根本就聯繫不上他。
那把刀還插在老嫖的胸上,兩隻手依舊死死掐著陳一刀的小臂。
二虎慌亂起來,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院子里那輛跨斗子,於是起身就往院子里跑,跑了幾步又站住了,自己不會開,怎麼辦?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聽到了郝忠海的聲音,茫然地抬起頭,看到眼前鬍子拉碴的人果然是他,眼淚「唰」了一下又流了出來。https://m.hetubook.com.com
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問:「這個慢哪,你、你出來幹啥?」
陳一刀花錢買自己的命?!
跨斗子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市中心醫院。
這把刀就插在胸口,怎麼背?
周東北沒說話,快步走到病床前,老嫖臉白的嚇人,往日里賤兮兮的小眼神消失不見,看見他就咧嘴笑了,聲音虛弱,「哥,沒事兒,你不是說過嘛,禍害活萬年,我抗造……」
「我聞著羊肉串的香味兒了,睡不著……」
「滿囤,你別死,千萬別死……」他喊著老嫖的名字。
不過這次他也夠慘的了,滿嘴的牙一顆沒剩,鼻骨折了不說,一隻眼球破裂,已經摘除了。
「那就好,那就好……」
十根手指終於被掰開了,陳一刀的手早就鬆開了刀柄,胳膊無力地掉在了地上,濺起塵土,一動不動。
跑回來想背老嫖,可他的手攥得太死,於是用力去掰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
馬小花他們是中午過來的,楊歷年和圖四下午一起來的。
他翻過身去看老嫖,「滿囤——滿囤——你咋樣?」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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