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嫁給二哥,就是他老周家的人了,怎麼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呢?我這明明是提前往裡拐好不好?」
「我告訴你,結婚之前你小子不能打我姐主意!」他很嚴肅地喊了起來。
「也就是二哥大度,去年我舅那麼坑他,還一樣用他,就憑這一點,你就偷著樂去吧!還想讓他去二哥飯店?」
「不是吧?」郝忠海驚訝起來,「你小子得手了?」
周東北這才想起了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伸手就掐在了他腰上,只不過他戴著棉手套,郝忠海還穿著公安棉大衣,根本掐不到肉。
「睡覺去嘍——」
周東南下地穿鞋,給郝忠海去拿大衣,周旺也下了地,披上棉襖送他倆往出走。
「媽給他拿過幾次錢,可他說啥都不要!後來沒辦法,我媽就拿些小米子,又或者我爺送過來的白面,給他家拿過去!」
說到這兒,他長長嘆了口氣,「六哥是老實人,也是好人!」
盛夏扭身又回來了,牛素芬哭聲戛然而止,怔怔看著她。
「你別打岔,聽我說完……」
「你這和_圖_書一天天的就知道看!看!看!」
「我……?你……!」牛素芬徹底抓了狂,摸起炕上的掃炕笤帚就往炕里爬,劈頭蓋臉地往盛建設頭上打。
盛夏就笑了,她太了解自己這個媽了,周娘才沒這麼多花花心眼子,否則都開業這麼長時間了,怎麼可能才提出來?
周東北坐在郝忠海的自行車後座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著。
「你能不能別琢磨?」盛夏打斷了她,「那是二哥的買賣,怎麼干都是人家的事兒,你跟著瞎琢磨啥呀?」
牛素芬就火了,「你是不是虎?什麼叫周老二的買賣?你倆結婚了不也是你的嗎?憑啥給外人管?貪咱們錢咋整?」
牛素芬暴怒起來,厲聲大吼:「盛建設!這就是你閨女?!你管不管?」
看來老娘又要起妖蛾子了,所以才去捅咕周娘,拿她說話,這就是大冬天閑的。
趙玉芳問:「小夏呢?」
「遠不遠都得去看看,我還一趟沒去呢,說不過去!」
郝忠海知道他是要去看劉老六,「這麼遠和*圖*書,你能有時間跑啊?」
他又繼續說:「你不知道,當年六哥給我補數學,每周往我家裡跑好幾趟,一補就是好幾年!」
牛素芬眼角餘光見她走了,扔下笤帚盤腿坐在炕上就嚎了起來,兩隻手還用力拍著炕席「啪啪」作響,「你個小沒良心滴——呀!我咋就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啊!哎呀——我滴個媽呀——」
「再就出去喝酒,貓戴帽子是朋友,狗戴帽子也是朋友!家裡的事兒一點不管,油瓶子倒了都不伸手扶一下,你就不能幫我說句話嗎?」
「那時候窮,家家戶戶都一樣,好長時間吃不到一點油腥兒!有一次六哥在小蘭河抓到了一條水耗子,就在河邊烤著吃,晚上來家裡補課,還沒忘了給我拿過來半隻……」
……
「你再去看看其他那些鄉親們,哪個不是在家躺著呢?要不就是天天出去耍錢,大冬天的去哪兒賺錢?」
她扒著門框笑嘻嘻說:「媽,你就別又是秧歌又是戲的了,我再說一次,別摻合二哥的事兒!他願意給的,你和圖書就笑呵呵接著,說不說謝都沒人挑你理!他不給的,你老人家就別惦記,更別痴心妄想!」
牛素芬往前蹭了蹭,一條腿盤著,另一條腿搭在了炕沿下面,「我琢磨著吧,你老舅在大棚挺累的,老周家又沒人能去飯店,能不能……」
「前幾天我和你周娘聊天,她說飯店那邊交給滿囤一個人不太放心,我就琢磨著吧……」
郝忠海有些尷尬,支支吾吾,「我、我倒是想了,你姐死活不讓啊……」
盛夏也不躲,任憑她掐,「怎麼就往外拐了?我舅他不是姓牛嗎?也不是我們老盛家人!」
「我滴個——媽呀——我咋生了這麼個玩意兒啊——」
「……」
「靠!」周東北見掐不疼他,揚手用力捶了他後背一下,惡狠狠道:「想你都不能想!」
「去幹啥?收款當老闆?當監工?他識幾個數啊?自己都管不明白呢,還想管那麼大的一個飯店?」
盛建設放下了手裡的書,無奈道:「我管啥?我覺得姑娘說得挺對……」
她兩條胳膊交叉抱著肩膀,輕笑道:「說和-圖-書
吧,你肯定有后話,不然操這個心幹啥!」
牛素芬悲從中來,這回是真哭了,閨女大了,真歸攏不住了。
「我送她回去了!」
「看這一頭的汗。」趙玉芳心疼地起身給兒子擦汗,又問:「那屋燒的熱,小夏出沒出汗?可別感冒了……」
盛夏見母親撒潑,出手更是雷聲大雨點小,轉身就走。
周東北笑了起來,「哥們就這麼霸道!」
郝忠海一聲長嘆,「你這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太霸道了!」
老盛家。
馮嘎子走了,郝忠海已經喝了一肚子茶水,可這個瘋子竟然還沒出來,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有啥聊的呢?
自行車上了小木橋,他說:「年前我想去趟訥河……」
「不用說了,媽,咱能不能消停點?大棚那邊一個月給我老舅開80塊錢,賺的都快和我一樣多了,咋滴呀?還不知足?」
「你個死丫頭。」牛素芬被她噴的惱羞成怒,光著腳下地就去掐她,「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那是你舅!是你媽的親弟弟!」
盛建設愁的把書
www•hetubook•com•com蓋在了臉上。
兩集電視劇已經演完了,周東北終於回來了,進屋就喊:「海哥,走吧!」
「不能!」盛夏立著眉毛。
「再說了,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您老人家現在姓盛好不好?這要是放過去,你連名字都沒有了,得叫盛牛氏!」
盛夏進屋以後,見父親躺在炕上看書,母親在看電視,於是打了個轉就想回自己房間,牛素芬喊住了她:「你坐下,和你說點事兒!」
怪難受的,盛夏沒坐,側身靠在了門框上,「咋了?」
一句話懟的牛素芬漲紅了臉。
「每年秋天,她都多曬出來一些豆角絲、茄子乾和蘿蔔乾啥的,也往他家送。」
「想什麼呢?」
「你小子幹啥呢?磨磨嘰嘰兩個多小時才出來!」
周東北洋洋得意起來,「你說幹啥?」
說完轉身,蹦蹦跳跳回了屋。
盛建設揚手拿書擋著,知道她這是整不過姑娘了拿自己撒邪乎氣,也就沒反抗,任由她打。
看了一眼手錶,已經九點了,電視里演著12集電視連續劇《便衣警察》,周東南靠著火牆看的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