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個人你來我往,在款台里撕撕吧吧,即使冬天穿的多,他也感覺有些異樣,總覺得這娘們好像是在故意佔自己便宜。
同時,各項監管安全制度的落實,維護監管改造秩序與安全穩定,罪犯的分流、調配、遣送考核及行政獎勵,監獄門崗、接見室的管理等等,都歸獄政管理科負責。
靠牆是個書櫃和寫字檯,寫字檯上的文件碼放得整整齊齊,不知道是工作太忙還是家裡有什麼變故,辦公室里還有一張木質單人床,乍一看更像個單身漢的房間。
周東北並不是為了享受,畢竟不是出來旅遊的,可這個時間了,也只有大賓館能打長途電話。
二鋪和三鋪都有些發懵,不明白先前還是老鄉見老鄉,咋這麼一會兒就翻了臉?
「錢不是問題!」
劉老六這個近視眼也看不到他臉上兇惡的表情,開始說起自己和周東北的故事,說到動情處,已是淚眼朦朧……
陳一刀沒吭聲。
兩個人一直聊到後半夜,才各自睡了過去。
「同志,沒介紹信真不行,我們是國營賓館,不好意思!」櫃檯里的女人還算客氣,但語氣很堅決。
可趕上這種事情,只能失禮了,以
https://www.hetubook.com.com後再有機會吧!
「姐,開一個標間就行,哦,對了,您這能打省內長途吧?」周東北察言觀色,馬上把「大姐」的「大」字省略掉了,也不再提什麼介紹信,直接就進入了下個環節。
她猶豫起來,晚上就自己值班,蘇經理昨晚在這兒了,今晚應該不會再來,不知道是一張大團結還是兩張……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辦好了退房,在張海燕含情脈脈的注視下走出了賓館,不遠處有家小店,吃了牛肉包子和小米粥,吃完直奔客運站,小客車冒著黑煙開往訥河縣。
周東北和她商量,「大姐,外面太冷了,還得出去找旅店,我倆真是好人,您就高抬貴手唄,這都啥年代了,還要啥介紹信哪!」
房間里還挺暖和,二虎已經洗完澡了,盤著腿坐在床上摳腳,看著電視嘿嘿傻笑。
「哥,能不能把我弄進去?看我不整死他!」
兩個人從北安的風土人情聊到訥河的土豆田,不知不覺十幾分鐘過去了,張海燕覺得這小夥子真是不錯,高大帥氣,談吐風趣,說話也好聽,最主要出手大方會辦事www.hetubook.com.com兒!
周東北坐在床邊脫著厚厚的棉褲,腦子裡還想著事兒。
最可氣的是踹折以後,陳一刀又用力在他身上和斷腿處跺了好幾腳,跳起多高用力往下踹,硬生生把劉老六疼暈了過去。
看她年紀約有三十齣頭,梳著利落的齊耳短髮,一雙丹鳳眼甚是靈動。
最後他掙脫開了這雙熱情的小手,把錢扔進櫃檯抽屜里,慌忙上了樓。
接近260公里的路途,整整顛簸了五個小時,下車后兩個人臉都是白的。
陳一刀一隻獨眼冒著凶光,歪頭看向了二鋪和三鋪,大吼一聲:「削他!」
手術后沒幾天,大夫說坐骨神經出現了損傷,一條腿可能會落下終身殘疾……
「認識呀!」劉老六太老實,聽到這個名字就興奮起來,「那是我兄弟,我哥倆賊好……」
輪到劉老六的時候,本來聽說他是興安人,陳一刀還挺高興,可說著說著才發現他竟然是紅升鄉人,於是就問他:
「能,不過房間里不行,只能在我這兒打,挺貴的……」
「我倆都有身份證,這個可以吧?」
劉老六這頓打挨的莫名其妙,接下來的日子可就難熬了,不僅被調到尾鋪守著和_圖_書茅坑,隔三岔五就會挨頓揍。
一周前,不知道陳一刀又抽什麼瘋,指使五個人暴打了他一頓以後,又親自上場,硬生生踹斷了他一條小腿。
「聯繫上了,不過他晚上有會,把事情都和我說了……」
「那你認識周瘋子嗎?」
迎著凜冽的寒風找了家餃子館,吃完就鑽進了附近一家看著挺氣派的賓館。
「別扯淡!到了訥河以後再說,我看看能不能辦保外就醫……」
女人瞅了瞅他,又看了眼二虎,暗想,你還行,可這個小眼睛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周東北暗笑,兩張大團結搞定,這是遇到心思活泛的人了,換個老實本分的也不敢。
足足說了得有五六分鐘,掛了電話以後,周東北又扔下了十塊錢,「姐,不用找了!」
已經下午一點多了,一路打聽找到了勞改局,終於見到了徐輝的朋友。
張海燕說啥也不肯再要這個錢,周東北自然不同意。
「周經理。」段磊給兩個人倒上茶水,隨後坐在了床邊,「這件事情小輝早和我提過,那時劉鵬來的時間太短,不好操作……」
周東北伏在櫃檯上,伸長了手臂硬往她手裡塞,「您看看,看一眼!」
躺在床上以後,他把事https://m.hetubook.com.com情說了一遍,氣得二虎臉紅脖子粗。
按理說如果沒事兒,既然來了北安,周東北就應該去看看馬小花大姨,畢竟去年夏天住精神病院的時候,沒少給人家添麻煩。
「喂?!喂?!哥?!是你嗎?」老嫖聲音空洞的像是在對著空水桶說話。
「你好,接興安市長途,號碼是……」
可這位新頭鋪看著太過兇狠,右眼珠子沒了,縫合的亂七八糟十分醜陋,臉蛋子上還有三道刀疤,增生的肉翻著,讓人不敢直視。
「大姐,你看看我這個身份證行不行?」說著話,他把自己的身份證遞進了櫃檯里。
轉念又想起劉老六,萬萬沒想到,前段時間調號,竟然把陳一刀調進了他的號子,原因是這個號子上一個頭鋪做勞動號時,竟然想越獄。
開好房間,二虎拿著鑰匙上樓,他拿起了電話。
兩個人顛的渾身都散了架,下車時活像兩個被百般蹂躪的殭屍,下車後走了幾步,才算把胳膊腿兒重新安裝好。
他在勞改局任獄政管理科科長,這個部門在勞改局可以說是權力極大,負責罪犯的分流、調配、遣送、考核及行政獎勵等工作。
就在搶奪管教手槍時,這位大哥被當場擊斃。
可https://m.hetubook.com.com
惜呀,自己有家有口了……
段磊的辦公室不大,靠窗兩張橘皮色的人造革單人沙發,中間是個茶几,茶几上面的紅色鐵皮暖壺擦得很乾凈。
「咋樣?聯繫上輝哥沒有?」
女人無奈,只好接在了手裡,隨後就是一怔,因為薄薄的塑料片下有個紙卷,明顯是錢。
周東北和二虎到北安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放下電話,他和女人閑聊起來,得知她叫張海燕,但依舊還是一口一個姐,並沒有把「張」字帶上。
正當她想入非非貪圖周大老闆身子的時候,電話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刺穿話筒:「興安長途,說話——」
一般情況下,勞改隊都要靠頭鋪來維持號子里的秩序,陳一刀來了以後,自然要挨個訓話。
「不行!」女人繼續搖頭。
「不用看,肯定不行!」
電視里,濟公把狗的右後腿換給了管家,惹得二虎哈哈大笑,笑聲沖淡了他的愁緒,不由也是感嘆,真是二逼青年歡樂多呀!
劉老六是個老實人,屬於三腳踹不出個屁的存在,不過因為是重傷害進來的,在號子里待遇還行,一直住在中間鋪位。
徐輝這個朋友叫段磊,是他大學同學的親哥哥,戴著副玳瑁近視鏡,瘦高個子,文質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