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馬志強才抬起頭，沉聲問：「還有其他可能嗎？請瘋子老弟指教！」
沒有了馬小花和圖四，讓這頓酒宴有些莫名的傷感，幸好有劉二狗和老嫖這兩個裝逼犯活躍氣氛。
馬志強聽的心驚肉跳，即使豪華包間里只有他兩個人，還是下意識的左右看看，隨後結結巴巴說：「老弟，你別嚇我，這怎麼可能呢？再說了，我也沒錢哪！」
周東北繼續說：「第二個可能，時間來到了92年，不知道國家對一些國有企業會不會有什麼動作，如果有可能改制，是不是可以考慮把廠子買下來……」
周東北身子往前探了探，「馬哥，我也不是神仙，當然不知道有沒有這種可能，但作為經營者，你得有這方面的預測和想法！」
馬上過年了，老嫖開始要賬，周東北開始忙活送禮和打麻將。
另外他的店離火車站很遠，和自己形成不了什麼競爭關係，於是他很痛快地就答應下來，說最少能幫他聯繫兩個女孩，三天內到位。
兩個就兩個吧，聊勝於無，人家已經這麼給面子了，姬老騷千恩萬謝告辭，地瓜往出送他又問：「聽說你的店叫什麼咖啡屋，這玩意兒能行嗎？」
「至於說錢，廠里不是有賣傢具的錢嘛……」
苦思冥想，他先去了山東子和-圖-書的鴻運旅店，挑選這兒的原因很簡單，他去的少，這樣能最大程度避免被人抓住這種撬行行為。
他的手太臭，每次都不少輸錢。
那天大部分人都喝多了，半醉半醒的周東北要唱歌，差點沒被楊歷年掐死。
五姐來了，周東北也喊上了盛夏和姐姐周東南。
這人哪，就是此一時彼一時，到什麼山上唱什麼歌。
地瓜聽弟弟說過這件事兒，話說這個裝逼犯也是自己旅店的老客人了，聽說開店又是周瘋子拿的錢，這個面子不給也不好意思。
這次把劉二狗和豬大腸也叫來了，算是接納了兩個人。
裝修完事兒，牌匾也掛上了，上面矇著塊紅布，就連幾串紅燈籠都通好了電，可此時他才發現，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自從上次見面說過股票以後，他回家后連忙翻出好多舊報紙，查找關於股票的相關知識，可惜能了解到的並不比電視里看的多。
手裡這12萬塊錢還沒捂熱乎，又讓他折騰出去了大半，可他絲毫不心疼，因為他很清楚，錢從來就不是一個人賺的……
今年要送禮的領導多出了好多，每家一花筐青菜，水蘿蔔嫩紅，小香蔥碧綠。
整個1987年，周東北錢沒少賺，可因為收拾公司大院和裝修東北ｗｗw•hetubｏok.ｃｏｍ•coｍ大飯店，入冬后就囊中羞澀了，幸好木材生意跟上了，截止到前段時間合計進賬了12萬多，還有飯店的盈利，目前老嫖正在往回收賬。
郝忠海沒有任務時也會過來，周東北就會在沒客人的包間整幾個小菜，兩個人喝上幾口，有時也會拉上老嫖。
這年頭越要到過年，青菜越是緊張，因為所有國營飯店儲藏的青菜不是早就消耗沒了，就是都爛光了。
既然都是聰明人，周東北就沒必要再往下教他了，於是按滅了煙，拿起筷子大吃起來。
姬老騷唱大戲似的拽了兩句詞，先抱拳又揮手，這才披著大衣挺著小胸脯走了，只留下地瓜在寒風中獨自凌亂著……
每次酒後，他就會讓准姐夫教自己幾招用來防身，郝忠海不是那種孔武有力的體格，可人家畢竟是從前線下來的，經歷過無數炮火與生死的考驗，花架子一點兒不會，出手都是一招制敵，絕對是往死了下手，這讓周東北獲益匪淺。
「沒咖啡呀！」
這「東風」去媽的哪兒借呢？
兩個酒杯撞擊在了一起，都大笑起來！
此時他也不再多想，反正是好事兒就行！
他的「紅浪漫咖啡屋」終於收拾完了，他沒叫「咖啡廳」，因為他是個文化人，是個和-圖-書有思想的人，覺得這個「廳」字遠沒有「屋」字溫馨。
還興許有人喜歡喝……喝啥呀？
一個可能又一個可能，馬志強被他說的腦袋直犯暈，這一切就像故事一樣，完全超出了他現有的知識體系。
隨著青菜送出去的，有給領導家孩子的壓歲紅包，還有七個對摺不記名小紙片，至於這些小紙片都送給誰了，怎麼送的，沒有人知道。
鴻運沒戲了，他又去了地瓜的永紅旅店。
可來來回回去了三次，扔進去了75塊錢，一個女人沒勾搭走不說，還差點被山東子老婆撓花臉。
他也端起了酒杯，正色道：「老弟，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咱們兄弟一起吃肉！」
說完，他拿起了酒杯，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馬哥，小弟可是盼著你發財呢，到時候你吃肉，我也能喝上一口湯……」
接下來的日子悠閑了好多，偶爾有慕名而來的老客，周東北都交給了孫廣志和二虎他倆，他自己則是偶爾去河西灣沙場看看，和楊歷年他們喝點小酒。又或者去區人事局接上盛夏和姐姐，三個人先是去東北大飯店吃上一頓，隨後他和老嫖喝茶閑聊，偶爾遇到熟悉的客人，也會過去敬幾杯酒。
馬志強喝多了，穆桂英打了台大發送他回去的，周東北當然也想和-圖-書吃肉，可他很清楚一件事，此時的馬志強雖然還是馬志強，但他並不是以後的馬志強……
「行，怪冷的，別送了！改日咱兄弟花前月下把酒言歡，定一醉——方休——！」
東北大飯店可謂是獨樹一幟，儘管青菜種類不是特別豐富，但都十分新鮮，這讓飯店的口碑越來越好！
沒幾天，孫廣志他倆回來了，這次又實實在在進賬了兩萬多，兩個人也基本摸清了這個行業的路數。
「哪兒買的咖啡呀？」地瓜有些好奇，話說咖啡可是個稀罕玩意兒，自己還是在電視里看到過，真沒喝過。
這話說起來繞嘴，可事實就是，到那個時候能讓自己喝上幾口湯，他就已經是個講究人了！
虎威廳茶室臨時改成了麻將室，添置了實木麻將桌不說，還新買了一張軟榻，方便累的客人躺著休息。
去了兩次以後，終於堵到了地瓜，就把自己面臨的困境說了。
馬志強嚇得差點蹦起來，壓低了聲音，「如果真能讓個人買下廠子，不是也得我自己掏錢嘛，公款怎麼能動呢？這是犯法的呀！」
馮嘎子的大棚雖然說不上有多成功，可供應給東北大飯店還是沒問題的。
因為地瓜他弟土豆一直和楊歷年玩，現在又都在周瘋子的沙場上班，這種情況下，他就不能不講究了，所以和圖書換了個套路，直接找上門。
「第三個可能，簡單，擴張！上市！」
畢竟是周瘋子賜的名，本來他是想「請示」一下的，可連著去東北公司兩趟也沒找到他，又跑了趟飯店還是沒堵著，只好算了。
元旦，楊歷年過生日，大夥第一次沒在他家喝酒，而是聚在了東北大飯店。
輸得最多有兩次，一次是和木材調運局的幾位副局長玩，另一次是和建委領導，每次都得輸出去大幾千塊錢。
就在他忙活打麻將送禮的時候，姬老騷出事兒了！
沒錯，就是打麻將！
周東南和盛夏吃完飯以後，就會幫著服務員和后廚忙活，直到九十點鐘客人少了，三個人才往紅升鄉走。
周東北神秘一笑，「能不能動，敢不敢動，怎麼動……那就是你馬廠長自己的事兒了，我只是說可能而已，您說是不是？」
連續半個月，周東北天天在這兒請客，喝完酒就是打麻將，有時候一玩就是一夜。
自己早就看透了此事，底線就是要喝上幾口湯，如果見到肉就忘了喝湯的初心，那就是自找不痛快了。
馬志強垂下了眼皮，沉思起來。
「叫紅浪漫，瘋子哥給起的！」姬老騷得意洋洋，滿面紅光，「試試唄，興許有人喜歡喝咖啡呢！」
「啥？！」地瓜徹底懵了，沒咖啡你他媽叫的什麼咖啡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