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原因,他想賺錢,想回興安站住腳,不想再四處奔波了!
估計飯店那邊也得等著急了……
那天半夜,張大蛤蟆從飯店出來,醉醺醺的剛坐進車裡,就被冰冷地槍口頂住了後腦勺,嚇得他馬上就醒了酒。
「哥們,要錢我給你拿,要車你現在就開走,咋樣?」
他清楚了自己弟弟因何喪命,又摸熟了已經闊別許久的家鄉,包括社會上這幾年的變化,於是決定找張大蛤蟆合作。
孫洪剛大笑著收起了槍,「不錯,是我!」
據錢冬子說,孫洪剛跑路后輾轉了多個城市,最後在關中某市落了腳,並且結交了多個悍匪,幾個人以搶劫為生,手裡極有可能有人命,還不止一條!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著,怪了,怎麼還不來?
……
「嗯,去紅升鄉了!」張大蛤蟆也沒看他。
李春紅走了,這兒也沒空幾天,沒多久,常混文化宮的小馬子馬丫就搬了進來。
有人說前段時間在工人文化宮舞廳看到她了,好多男人請她跳舞,還說沒散場她就走了,跟個小痞子走的。
「都是公安?」張大蛤hetubook.com.com蟆坐起了身子,兩條胳膊拄著大腿,用力揉了揉臉,狐疑道:「你覺得是在等你們?」
「大剛,你嚇我一跳,哪天回來的?」他穩定了一下心神,問道。
是孫洪剛先找的張大蛤蟆,在那之前,他已經帶著人潛回興安市一個星期了。
幸好天氣不冷了,否則埋伏在院子里的那些公安還不得凍壞了!
孫洪剛在後座就笑了:「小學四年級的時候,老師問青蛙和蛤蟆的區別……」
楊歷年半躺在沙發上,放在茶几上的兩條長腿伸得筆直,打了個哈欠說:「不是一起動手嗎?張大蛤蟆這狗懶子啥也不是,這點逼事兒還整得禿嚕返賬的……」
孫洪剛旁邊還坐著一個光頭,手裡黑黝黝的槍口正對著他,這讓張大蛤蟆就是一凜,這人的目光陰冷,就像黑暗中的一條毒蛇!
錢冬子帶著人回到了二糧店後面一戶人家,這裏曾經是張大蛤蟆和李春紅的愛巢,可自從出了丁老五那件事情以後,再也沒在這兒看到過這個女人。
白色拉達轉悠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和*圖*書
家沒歇業的小吃鋪。
「嗯吶!」
「去吧!」張大蛤蟆揚了揚手,「你們再去飯店等著,啥時候公安都走了,走遠了,你們就開燒!」
錢冬子小眼睛四處看了看,「哥,他們去了?」
「哦!」他的心跳開始加速,紅升鄉是瘋子哥家,這是要殺他全家?
他說自己一共帶回了三個朋友,敢打敢殺……張大蛤蟆聽后大喜,自己現在有錢有人脈,就是缺少這樣的亡命徒,於是老同學一拍即合。
張大蛤蟆不高興地瞥了他一眼,「別瞎打聽!」
錢冬子笑罵了一句,又叮囑司機:「強哥,一會兒車停遠點,我不去你們千萬別動手,那些公安走了也不要動,知道不?」
他一邊跑一邊攔車,好半天才攔住了一輛大頭鞋,也就是菲亞特126P,興安這邊習慣喊它大頭鞋。
「來了兩輛大發,我看見錢冬子了,剛走!」
錢冬子下車就夾著腿往家衚衕跑,看著真像憋不住了一樣,他進了衚衕后探頭往外看,見兩輛車開遠以後,慌忙又往馬路跑。
大夥哈哈大笑。
周東北也有些奇怪,錢和-圖-書冬子說得很清楚,他們負責去燒飯店,孫洪剛帶人來公司砍自己,怎麼還沒到呢?
錢冬子這才把看到的情形說了一遍。
錢冬子知道,破罐子破摔,這女人完了!
大夥又爆笑起來。
「回來了?!」張大蛤蟆呵呵一笑,用力一拍坐在身上馬丫的屁股,「去,我們說點兒事兒!」
孫洪剛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開車吧,咱老同學找個地方喝點兒!」
酒菜已經涼了,櫃檯里的胖老闆都打起了呼嚕,兩個人才聊到了正題。
馬丫「哎呦」一聲嬌呼:「煩人!」嘴裏的泡泡糖發出「啪」的一聲,扭扭噠噠進了裡屋。
張大蛤蟆回頭看,雖然車裡很暗,還是隱約看清楚他露著青茬的頭型,一雙濃眉,大眼睛在黑暗中炯炯有神!
不過這丫頭太張揚,大夥都挺煩她的。
它的價格比天津大發貴了一塊錢,可此時也顧不上了,上車后錢冬子就說:「師傅,快,快快,到老百貨站!」
「知道了!」
不過錢冬子也沒覺得意外,畢竟被丁老五他們挨個蹂躪了一遍,又是當著張大蛤蟆的面,以他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性格,不可能再要她。
孫洪剛對他直言不諱,說自己之所以來找他,而不是直接對周瘋子動手,就是想讓他幫自己壓下以前的案子。
這是今年春天剛興起來的,以前都是個人家用,沒人捨得用它做計程車。
孫洪剛,孫大馬棒的親二哥,那個因為重傷害逃逸了四年多的孫洪剛!
大頭坐不住,滿屋溜達,拿起辦公桌上的綠色檯燈罩就扣在了大腦袋上,閉上眼睛感受著氣場,隨後又搖了搖頭,嘀咕道:「不行啊,布的不行!」
見他放下了電話,楊歷年問:「幾點了?」
兩輛大發開走了,飯店裡,老嫖的電話打了出去,坐在辦公室里的周東北接了起來。
錢冬子一個人進了屋,瞥了一眼馬丫,沒再往下說。
「嗯吶!」錢冬子應了一聲就往出走,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步子,不能表現的太急迫了。
「好!讓他們先吃著,隨時等我電話!」
「我操!」張大蛤蟆就是一喜,「大剛?!」
「哥……」
果然是四年未見的孫洪剛,以前兩個人雖然不在一起玩,甚至也誰都不服誰,但其實他倆是育林www•hetubook.com.com校的小學同學。
兩輛大發又往軍分區方向開,前面不遠就到錢冬子家了,他扭過身子對後面一個小子說:「老歪,咱們過去也是等著,我肚子不舒服,回家拉泡屎,一會兒騎自行車過去!」
老歪說:「快去得了,一會兒拉褲兜子里了!」
錢冬子搖了搖頭,「不像,應該是有什麼聚會啥的,如果是等我們的話,這麼明目張胆幹嗎?等我們拎捅過去后再抓不行嗎?」
錢冬子愣了,眼珠子都明顯大了一圈,又慌忙垂下頭問:「不是說去周瘋子公司嗎?」
周東北看了眼手腕上的老上海,「八點十分!」
這個小秘密,也只有社會上一些老混子才知道。
張大蛤蟆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老歪答應了一聲,後排一個小子笑道:「冬子哥摳滴呀,屎都捨不得拉外面!」
「冬子,小心點兒,都矇著點兒臉,點著了就麻溜撤!」
「哥,他們都在車裡等著呢,是喊進屋,還是……」
孫洪剛還在說著:「你站起來說,青蛙沒有志氣,只能坐井觀天;而蛤蟆就很牛逼,因為他想娶了天鵝……從那以後,同學們就都喊你張大蛤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