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身的酒味兒！」
「生意好，沒辦法，不是這個！」
右下角少女臉上打了層陰影，眼裡那抹似明非明的笑意，瞬間就能勾起人的好奇欲，等著你翻開內頁，破譯潘多拉密碼。
此時他心滿意足，右手拎著沉重的大哥大，左腋下夾著小手包，從後面工作間晃晃悠悠走了出來，隨手往櫃檯上扔了張嶄新的一百元。
馬曉華進屋的時候躡手躡腳，可還是驚醒了方有容。
馬曉華嬉皮賴臉，「難得這臭小子睡這麼香，咱倆做做運動。」
瘋子曾經說過，壓事兒的女人旺家，挑事兒的女人敗家，所以每次方有容無論怎麼說自己，他都笑呵呵聽著。
他把大哥大和手包夾在了一起，三下兩下就將這本雜誌卷了起來，「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就是擺個電視，然後放錄像帶跟著唱歌，唱一首五毛錢……」
老嫖不高興了，「別扯淡！給你就收著！騷兄呢？」
紅浪漫咖啡屋。
「我、我、我發現我愛上她了……」
「那去哪兒？」
「哦，那沒問題，明天我就和他說。」說完，他又開始動起手來。
「對對對！」他腦袋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你先打個樣兒，和圖書好的話我也弄一個，這幾年也賺了一些，再不折騰折騰都發霉了！」
「瘋子不混社會，因為人家沒時間混，你們就別給人家惹事兒，時間長了，誰願意總給你們擦屁股……」
「別整用不著的。」老嫖拉著他就往出走，「餓了，陪我整點串去！」
「老闆，再來幾瓣兒蒜！」老嫖喊了一嗓子。
「沒事兒，就是破了塊皮，我琢磨著得把他送幼兒園了。」
「就像你的咖啡屋一樣，有大廳有包房，都擺上電視唱歌，你覺得咋樣？」
姬老騷豎起了大拇指，「牛逼，比我現在這種形式強多了，這幾年常有傻逼進來要咖啡喝……」
於是，伴隨著無數縣城鄉鎮車站裡奔涌不息的人流，地攤文學迎來了屬於自己的黃金時代。
老嫖說：「你發沒發現，天暖和以後，商業街上有幾伙擺攤兒唱歌的？」
老嫖奇怪起來，「她貪污你錢了？」
「唱歌的？唱啥歌？」
方有容坐了起來，「這兩幾年瘋子發展的好，我看前幾天什麼項目奠基儀式又上了電視新聞，人家也從來不虧待你和七哥！」
老嫖手裡的半瓣大蒜掉在了桌子上，「啥？」
當然了，還www.hetubook.com.com有其他一些江湖小門派，例如有主打真情實事專註於家庭倫理的，還有奇案要案荒唐案法制紀實的……簡直是五花八門。
上面還有好多個小標題，什麼盪|女的魔力、被野人掠走的少婦、女藝員沉浮、萬元戶之死……
馬曉華長舒了一口氣，躺了下來，「行，送吧！」
「你問問瘋子，看他能不能幫忙找找人……」
由於是打開后蓋在臉上的，封面和封底都看的清清楚楚，兩個頁面上至少畫了五個女人，一個比一個穿的少。
「可你看看七哥，人家的脾氣是越來越好，再看看你，怎麼現在一點火就著？」
老嫖一拍巴掌，哈哈大笑，「對，咋樣？」
「你說！」他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我想送政府幼兒園，咱們這兒也就那兒條件好，可人家不收外面的孩子。」
「媽年紀大了，方方也太淘氣，晚上回來，我看媽追他波靈蓋都咔破了……」
楊桂枝笑嘻嘻道：「朴總，姬哥早就說過，不能要你的錢……再說了，這也太多了，哪能用得了這麼多……」
老嫖咬口大腰子，就口蒜，「啥呀？臉好像更大了！」
你媽的！
他背著手ｈttps://ｍ•ｈetｕbｏｏk.cｏｍ•ｃom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彎下腰仔細看起了那份雜誌。
馬曉華坐了起來，急道：「咔壞了？」
「哦——對對對，有。」姬老騷想起來了，「叫啥OK……」
老嫖搖頭感嘆，改革春風吹滿地，老百姓們終於得以自由遷徙，在廣闊天地創造財富，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沒忘記自身的精神文明建設。
吧嗒！
不遠處就有兩家串店，半夜了人還挺多，兩個人走進去以後，幾桌連男帶女紛紛打招呼，兩個人面帶微笑，頻頻點頭。
姬老騷恍然大悟，小眼睛都瞪圓了，「再弄些小女兒陪著喝酒跳舞脫衣？」
馬曉華也不犟，聽著她的絮絮叨叨，脫鞋上了炕。
「真他媽費勁！」老嫖急了，「不說拉倒！」
標紅大字分外搶眼，一旁是亞當橫抱著夏娃的背影，結合兩個人突破物理學原理、不符合美學常識的曖昧姿勢，故事主旨一目了然。
兩個人一直住在四中後院這套房子，也是住習慣了，覺得哪兒都沒這兒好。
「我說、我說我發現自己離不開她了……」
「快個屁，你他媽都睡一個多小時了！」
老嫖說：「卡拉OK！」
「對對對，咋了，你個大老闆，還和-圖-書能去街上整這玩意兒？」
「那是啥呀？」
其中，「全庸」的山寨派、「氣功」的神棍派以及「舞|女」的香艷派，是地攤雜誌的全權代表，這三派剛好滿足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剛需，為難熬的旅途增添了一抹亮色。
姬老騷打了個哈欠，嘟嘟囔囔：「完犢子玩意兒，這麼快就出來了！」
馬曉華乾笑兩聲：「那啥，穆桂英鼻子出血了……」
「那咋整？」馬曉華問。
老嫖還是一身板板正正的單排扣西裝，袖口皮爾卡丹的商標還在，自從兩年前用上了青蘋果洗髮香波，馬尾巴更飄逸了。
「你傻吧？非得在街上？」
老嫖點了20鐵簽，10個竹籤大串，四個新鮮的大羊腰子，一沓興安塔啤酒。
再露一點兒就不能出版的設計理念，往往貫穿這些雜誌的始末，它們把握住了時代的黃潮——始終跟緊臍下三寸之地。
「別壓著兒子……咋這麼煩人……」
最主要，自己也是。
姬老騷醒了，連忙去搶，「這是文學，你能看懂嗎？」
姬老騷幹了一杯啤酒，「你沒發現，現在都是桂枝收款嗎？」
兩個人幹了一杯啤酒，閑聊幾句后，姬老騷剛才還興奮的大臉轉眼間愁雲密布，嘆了口氣和_圖_書問：「你沒發現我有啥變化？」
封面右側四個大字：野性風流！
他很快脫了衣褲，就要往方有容被窩鑽，方有容往出推，「上邊喇去，一身的酒味兒，牙不刷腳不洗的……」
「是是是，就得和老弟你常溝通，叫啥來著，集啥益……」
「你先別鬧，和你說點事兒！」
造孽呀！
……
老嫖愁的直撓頭，這兩人真要是在一起了，估計得成全興安市人的笑柄，擺二十桌酒席的話，沒十桌也得有八桌是連橋。
方有容見他去親熟睡的兒子，伸手推了他一把，隨後就看到了他衣襟上的血點子，「又打架了？」
「集思廣益！」
「是，是我讓的，可這也是我苦惱的地方！」
「店裡？那就是工作間了，裏面越來越他媽埋汰……」
老嫖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騷兄啊，時代在進步，社會在發展，我們也要與時俱進嘛！」
擼著串，喝著啤酒，美！
「滾，我說店裡！」
楊桂枝下巴往角落沙發努了努，姬老騷正半躺在沙發上睡覺，臉上還蓋著本花花綠綠的雜誌。
「啊，那咋了，不是你讓的嗎？」
「不是！」姬老騷搖著腦袋。
老嫖伸手把雜誌拿了起來，露出了姬老騷的大臉。
真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