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二妮扭過頭問他：「大、大哥，咋整啊？」
兩個人在客運站後身一家小旅店開了間房，一個多小時候后，響起了敲門聲。
二虎和老嫖進了屋，後面的趙埋汰關上了門。
店裡又來了一桌，許二妮拿著一張菜譜過來了，有個客人笑嘻嘻地動手動腳，她都一一對付了過去，看得出來，她做這個已經有段時間了。
趙埋汰在朗鄉是個另類的存在，職業盈利極其不穩定，富裕的時候，什麼喇叭褲、蛤蟆鏡、雙卡收錄機、木吉他……那都是他玩剩下的。
陳六指瞅了瞅低著頭的趙埋汰，又瞥了一眼女服務員的背影，小聲問他：「老情人？！」
陳六指愣在了那裡，這些事情他可不知道。
許二妮抓著幾瓣兒蒜過來了，剛放到桌子上，手就被他按住了。
此時許二妮剛剛穿好衣服，嚇得花容失色。
別看他四處招搖撞騙，卻也有他的底線和原則，那就是不騙普通老百姓！也正因為如此，才富一頓窮一頓的，原因還是朗鄉太小了，雖說遠到伊嶺林業區都有過他的身影，可那年頭富裕的實在不多。
聽他說完以後，陳六指嘿嘿笑了起https://m.hetubook.com.com來，「那你得讓我上一次，我就幫你！」
畢六子真是怕了他，不是，是怕了他那捅屎，又趕上前晚贏了一筆錢，心情好，於是沒打起來不說，臨走時還給他拿了一條煙。
許二妮連忙點頭。
「你呢？」陳六指問她。
就是那次閑聊，趙埋汰才知道周瘋子來朗鄉幹什麼。
「報警吧！」陳六指說：「我認識北山派出所的方所長……」
「別他媽整沒用滴！」趙埋汰少有的嚴肅，壓低了聲音說：「我認識她，瘋子哥也一直在找她，可能……好像……找到她，就能救瘋子哥出來！」
陳六指對周瘋子真是沒啥感情，或者說截止到現在也沒啥感情，一開始要不是北山派出所的方大所長盯得太緊，他早就沒影兒了！
接近22點，小飯店關了門，許二妮和一個中年廚師出來了，拿著杆子挑下了幌子，放回去后再出來，她就看到了路邊雙手抄兜的陳六指。
許二妮目瞪口呆，啥意思？
「天天吃飯店，哪兒有家裡的飯菜好吃！」盛夏憋著笑，把幾個飯盒都拿了出來。
牽驢不是hetuｂook.ｃoｍ.ｃｏｍ應該自己幹嗎，帶客人去旅店，然後同夥衝進來訛詐客人錢財，怎麼今天反過來了呢？
其實趙埋汰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去年畢六子削完他以後，沒幾天他又熱了一桶屎去了。
她忽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慢悠悠的陳六指，難道遇到牽驢的了？
「老妹兒，賺外快不？」
「開門唄！」
晚上，牛素芬兩口子做了紅燒肉、醬燜江鯉子、蘿蔔丸子湯、蒜薹炒肉和蘸醬菜，都是二虎去菜市場買的，最近一段時間，買菜的活都讓他承包了。
「不行哈！」陳六指搖起了腦袋，「老哥我是過來人，這女孩左眼角下有顆紅痣，這叫傷夫落淚痣，克夫，明白不？」
說完，還賤兮兮地朝她嘟起嘴飛了個吻，八字眉亂動，許二妮差點笑出來聲來。
不對呀！
許二妮愣了一下，下意識以為碰到了從前的客人，冷著臉說：「大哥，你認錯人了！」
啪！
趙埋汰眼珠一轉，「行，想上你就上唄！」
趙埋汰吃了一口菜，搖了搖頭說：「不行，咱們不清楚瘋子哥具體什麼事情，一個弄不好，就得給他幫倒忙！」
許大寶咧著和圖書嘴嘿嘿直笑，說是不是去五姐家養著更好？
哈哈哈哈，兩個人在走廊里大笑起來。
盛夏每樣都盛出來一份，給醫院的六哥和五姐送了過去。
聽到敲門聲，楊秀麗開門就看到了盛夏的笑臉。
兩個傢伙連忙往出跑，許大寶問二虎：「虎子，羡慕六哥不？」
趙埋汰眼珠一轉：「我有個好主意……」
「好個屁！我是看在方所的面子上才留下的，結果他還派了你這麼個姦細看著我，操！我他媽賊煩他！」
話說方所真是個好人，再加上陳六指今年已經三十六了，胳膊腿兒和二十郎當歲時沒法比，人是越待越懶，在東北公司待上一段時間后，很快就適應了這種悠閑的生活。
趙埋汰沒搭理他，腦子飛轉。
窮的時候也是真窮，最長時間，他曾經四天三宿沒吃飯。
陳六指說：「不用怕，就說咱倆是對象！我叫陳偉，本市人，36歲，在東北建築工程公司上班，記住了嗎？」
她有些猶豫，想了又想，還是攥著兩張錢回去了。
二虎直擠眼睛，說不急，多住一段時間。
說完他又後悔了，奶奶個腿兒，自己嘴咋就這麼欠，剋死這個逼養玩意ｗwｗ•ｈeｔｕbｏｏk.ｃｏm•ｃom兒才好呢！
他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許二妮，因為畢六子說她到南方賣去了，難道沒去？
敲門聲急了起來，「開門，不然我闖進去了！」
「公安局的！」
陳六指罵了起來，「操，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咋整？」
她還沒說完，陳六指已經下了地，光著腳拉開了房門，「進來吧，就是她！」
「得嘞！」陳六指喜笑顏開。
酒足飯飽，店裡就剩他倆一桌客人了，胖乎乎的老闆娘坐在櫃檯里昏昏欲睡，趙埋汰裝作上廁所出去了，陳六指揚了一下手，「服務員，拿兩瓣兒蒜！」
看著桌子上那團百元大鈔，陳六指嘿嘿笑了，如果她這時候揚手給自己一個大嘴巴，或者高喊耍流氓，真就有可能是那個埋汰貨認錯了。
站在病房門口，就聽到了楊秀麗的聲音：「都這樣了還想抽煙？想什麼呢你？不行，我說了不行……」
陳六指也不廢話，拿出了一百塊錢，塞進了她手裡。
楊秀麗揚手就抽在了他的腦袋上，「滾蛋，一身的煙味兒！」
許二妮手腳都在抖，她早就不幹這個了，這次真是沒扛住二百塊錢的誘惑，可沒想到第一次就發生了這種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情。
「狗屁，我可憐他！」
等趙埋汰放出來以後，才聽說她早就不混了，外出賺錢去了。
「嘎哈呀？」許二妮掙脫了他的手，把錢扔在了桌子上，扭頭瞅了瞅老闆娘，聲音明顯小了很多，「我說過，你認錯人了！」
二虎和許大寶湊到病床前問怎麼樣，劉老六說挺好，大夫說再有兩周就能回家養著了。
陳六指不慌不忙套上了褲子：「誰呀？」
可她一再說自己認錯了，又躲躲閃閃的不敢大聲說話，這都說明沒錯，就是她！
從良了？
「你咋這麼不是人？瘋子哥對你不好嗎？」
「我、我叫許二妮，朗鄉人，今年26……」
「這麼遠折騰啥呀？」她埋怨著，「我正要去門口飯店炒兩個菜呢，老六說他想吃溜肉段……」
陳六指也不廢話，嘴哪兒有錢好使，於是又拿出了一百元，連同剛才那張一起塞進了她的手裡，小聲說：「下班后我在門口等你！」
接下來許二妮的每次出現，趙埋汰都得低下頭，勞教之前他就認識這丫頭，那時候她年紀還不大，因為長得好看，在朗鄉局也是遠近聞名的小馬子。
難道？
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商量著對策。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