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小人，不得罪小人，這也是未雨綢繆，對自己和家人的一種保護……」

這次周東北是真驚訝了，「塞冰窟窿里了？」

人人都能說得出來一兩段他的大仁大義，什麼跟他混的人都發了大財，什麼伺候仇人父親端屎端尿養老送終，什麼為自己死去的兄弟捐出去一座水泥大橋……

想到這兒，他更是憋不住了，跟著大夥一起笑了起來。

「沒做煤礦之前，乾的都是和劉衛國哥倆一樣的勾當，被他勒索過的工廠商店能有一個加強排！兩年多以前他妹夫做了大秘以後，他才收斂了一些，可沒多久就用手段搶了鐵山煤礦……」

剛簽完租賃合同，整整12層主樓，東北集團等於一年就拿兩萬租金，哎呀我去，這小算盤打的，牛逼呀！

楊歷年說：「我和他就尿不到一個壺裡！」

「好！」

「100萬！如果側樓都租給你，你說說吧，一年給我多少錢？」

貿易公司那邊只有一個木材生意，最近又不忙了，馬曉華他們和許大寶是在五營局分開的，他們一行人回了興安。

「你不是有嘛！」

周東北問他：「你說陳軍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建軍瞥了一眼周東北，「別有什麼心理負擔，這種貨色死不足惜！」

「是個雞|巴！我就這逼樣，胸更不寬廣，愛看不愛！我媳婦的還不下奶呢，不是也有人愛看？！」

陳軍走了，他能感受到身後兩個人冰冷的目光和_圖_書。

「行了，見面聊……哦，對了，你們不是去砬山煤礦那邊辦理交接嘛，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孟老二的大老婆和三個小老婆都在，一個個都不是善茬，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1994年元旦，沈波和市中心醫院護士白冰結婚，喜宴同樣是在東北大酒店，周東北一分錢沒收，還包了個一萬塊錢的大紅包。

接下來的日子，周大老闆除了在家陪老婆兒子，就是到公司寫寫畫畫，他要把建築公司、貨運公司、貿易公司、兩家飯店以及礦業公司重新規劃，另外還有股份的分配等等，這些都要提前做好規劃。

西側樓以前是商業局三產，一樓做過飯店，亂糟糟的，這些年幹啥都沒幹長過，樓上都是辦公室，三產公司和商業賓館辦公都在這邊，養的閑人比幹活的都多。

正好老嫖從百花廳出來，這屋坐的都是朱瑛大百貨的同事，一屋子的大長腿，鶯鶯燕燕。

……

怎麼就放著大爺不當，非要給瘋子當保鏢呢？想不明白這憨貨的腦迴路，由他去吧！

「才找到？咋樣？」

馬曉華也是無奈了，這幾年雖說總跑各個林業局挺辛苦，但住得都是當地最好的旅店，吃的更是頓頓下飯店，簡直就是養大爺一樣。

「真慘！」周東北說了句實話，畢竟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楊歷年悶聲悶氣道：「我不是你，我他媽笑不出來！」

「對，小人和*圖*書！這樣的人在弱者面前是狼，在強者面前卻是羊，每天小算盤打得啪啪響，算計的都是他自己的得失榮辱，絲毫不會顧及他人。」

艾國梁撂了電話，周東北直抽涼氣，你媽的，四個媳婦都來了？

周東北把事情說了一遍，坐在副駕駛的大虎說：「該！這段時間我也打聽了，這位黃八爺口碑可不怎麼樣，欺男霸女的事兒更沒少干！」

他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周東北，又瞅了瞅楊歷年，悄聲問：「七哥，我哥喊啥呢？沒看著啥呀？！」

一邊走著，周東北一邊和孫廣志、盛春說著哪裡需要改動，包括電梯都得換掉，12層主樓完全是賓館結構，全部都得打通再按照辦公來布局……

「對，法醫說死了至少半個月了，生前遭受過一段時間的折磨，身上新傷舊傷不少，肋骨都折了五根……」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燈火輝煌，陳軍暗嘆了一口氣，揚了揚手：「走吧，咱們去吃魚鍋！」

他暗自嘆了口氣，錢都壓在了砬山煤礦，沒辦法了，拼縫的活兒也得幹了！

後面四輛車，則是東北建築公司辦公室職員和四個財務。

「我知道，他玩他的，咱們玩咱們的，見面打個招呼就過去了！人家一口一個哥，你大臉一拉拉比鞋底子都長，讓人看見了，只能說你心胸不夠寬廣，你說是不是？」

「等見面聊聊吧！」

「死了？不是吧？什麼情況？」周東北www.hetubook.com.com並不意外，趙清明他們能放了他才怪。

「那個……」老嫖開始打起了小算盤，最後一咬牙，「一年我給你30萬，咋樣？」

「大板！」

「是不是少了點？」

飯店裡，周東北和楊歷年勾肩搭背地往回走。

「死了！」

他覺得很委屈，1987年夏天他逼走了二驢子，這事兒確實幹的不太講究，可他對七哥的感情是真的，一點兒假都不摻，不然這麼多年也不會始終恭敬。

「什麼人？小人！」

好嘛！敢情是在這兒等著呢！

可他無論怎麼做，楊歷年都不肯原諒，這樣他的心越來越涼，也越來越不舒服。

張建軍問：「這是找著黃勇了？」

兩車的人都下來了，紛紛喊四哥。

「得嘞！」

「我他媽該你的呀！」周東北立了眉毛，「知道12層主樓加5層側樓，一年租金是多少嗎？」

「七哥，你得明白一個道理，小人其實很可怕，尤其是一些出身卑微的人，一旦某天他們擁有了權力和金錢，他們比誰都兇殘！」

上車以後，坐在後排一個小子說：「四哥，我三舅要來整幾車紅松，咱做不做？」

滿月酒過後，一切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執照的事情交給了東北公司辦公室的人去接洽，商業局那邊的租賃合同已經簽署，合同期限為20年，一年三十二萬租金，每年提前一個月一次性支付。

楊歷年背著手，嘿嘿直笑。

「多少？」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卡吧著小眼睛問。

老嫖說：「我想把二樓到五樓改成賓館，現在的房間結構都不用動，加個衛生間也比一般賓館的標準間大好多……」

商業局辦公室派人拿著鑰匙過來了，帶著他們看了一圈，樓體確實相當不錯，可畢竟20年了，消防、自來水、下水、電路以及取暖管道都已經老化。

「哥——求你了！」他一把抱住了周東北的胳膊，拉長了聲調，小女人一樣搖晃著開始撒嬌，「西側樓都租給我，你再借給我點兒錢，兩年、不行……三年！三年內連本帶利我就還上！另外每年我再上繳30萬租金，行不行啊？哥——」

過了興安火車站，剛上國道，艾國梁的電話打了過來：「瘋子，找到黃勇了！」

他知道瘋子不可能坑朋友，這是用一年30萬的壓力，逼著老嫖好好經營，想想以後他知道了主樓加側樓一共才32萬的年租金，還不得哭死！？

「你有錢嗎？」

「我操，夠狠的了，這是遇到仇家了吧？」

周東北帶著大夥去了一趟，興安沒人不熟悉這棟樓，老嫖更是興奮不已。

可以說他的事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陳軍確實也佩服，從記事兒開始，興安社會上的人，沒有一個能站到如此高度！

「你不是開夜總會嘛，一層這麼大，完全夠用了！」周東北說。

周東北笑了笑，「我沒那麼矯情，不說他了，商量一下怎麼對付孟老二的四個女人吧！」www.hetubook.com.com

周瘋子一直很給面子，可他也明白，那不是接納了自己，而是他就這麼個性格，輕易不會得罪任何人。

第二天一大早，六輛車奔向了鶴崗，前面兩輛車坐著周東北、張建軍、大虎、二虎、許大寶、二東、豁牙子、陳六指和趙埋汰。

孫廣志憋的十分辛苦，脖子都紅了，他這才明白，怪不得叮囑自己一定要保密，尤其是價格，老嫖和二虎都不要透露！

周東北如遭雷劈，站在那兒扯著脖子就喊：「哎——？哎呀我操！咋又整這上面來了呢？冤枉死我了，我沒看見，真沒看見……」

「圓木？」陳軍問。

「這不快過年了嘛，昨天白天，有個單位去小石頭河鑿冰，用來製作冰燈，結果在一個冰窟窿裏面發現的屍體……」

周東北做出了一個嘔吐的動作，惹得大夥哈哈大笑。

「不排除這個可能，另外，他的傷雖然很重，但被塞進去的時候卻還沒死！也就是說，黃勇是被活活凍死的！」

他說完就走。

社會上沒人不說周瘋子仁義的，無論是在他工地幹活的那些刑滿釋放人員，還是街頭巷尾的小商小販，提起周瘋子，都豎大拇指。

「滾犢子！」

「別總橫眉立目的，嘻嘻哈哈不就過去了？」

許大寶回了紅星姐姐家后，呆了幾天就跑了回來，又跟在了周大老闆屁股後面，天天和二虎廝混在一起，趕都趕不走。

站在西側樓空曠的一樓大廳，老嫖開始磨嘰周東北，想把這邊五層樓都拿下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