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小魯，你去忙吧！」他擺了擺手。
「可往冰窟窿……」
錢軍和肖成明無奈地站了起來，真他娘的是怕什麼來什麼，明知道他得過來，可就是躲不開。
張建軍大眼皮一耷拉，不再看兩個人，自顧自掏出一包軟中華，點燃后抽了起來。
砬山煤礦在南山區，桑塔納一路往北，四十分鐘后，來到了興山區一個派出所。
肖成明更鬧心，只能苦口婆心的勸，張建軍又不說話了，抱著肩膀耷拉著腦袋像睡著了一樣。
「自己掰的！他自己掰的！」錢軍喊了起來，他想起了王磊那次為啥差點被扒裝，就是周瘋子的司機自己把自己搞傷了，今天這是故技重施，這些人，太他媽狠了！
不等他說完，張建軍就堵上了他的嘴，「不理解！」
他低著頭不吭聲。
後面還有市局治安管理支隊的隊長洪長青和幾名隊員，艾國梁指使不了刑偵支隊，可治安支隊卻是他分管的，洪長青更是跟了他多少年。
肖成明看了一眼錢軍，https://www.hetubook.com.com意思是怎麼樣？就算不回市局，還能躲開艾國梁？
「誰知道，就讓咱們抓人，其他啥都沒說，你琢磨琢磨……咱犯得上動手嗎！」
兩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錢軍呵斥道：「讓你走就走，哪兒他媽這麼多廢話呢？」
「走？憑什麼？」張建軍斜著眼睛，這是從他上了那輛警車后說的第一句話。
肖成明說：「咋地呀？你還想動手？」
張建軍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歪頭盯著他。
審訊室里空空蕩蕩，中間位置是張寬大的鐵桌子，隔開了他與市局的錢軍和肖成明，他這邊桌子上還焊了兩個鐵環，是套手銬用的。
張建軍咧嘴笑了，無聲無息，「你們讓我來就來，讓走我就得走？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這傢伙，太狠了！
艾國梁明白了，這是他剛才起身時自己掰的，為了掩蓋骨頭的聲音，還用腿把椅子往後推了一下。
艾國梁厲聲道：「掰呀！」
錢軍和www.hetubook.com.com肖成明汗就下來，誰都沒看到這根手指是怎麼折的，太打臉了，剛說完一根手指沒動，人家手指頭就折了。
「我操……」錢軍揚起來了一隻手，就要往下抽。
錢軍壓低了聲音：「不動手咱倆就乾淨了？」
「和咱倆有啥關係？請示領導啊！」
錢軍咬了咬牙，「咋整？放了？」
張建軍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你掰一個看看！」
硬生生掰折了自己一根手指，臉上卻絲毫表情都沒有。
「別扯犢子，老王啥下場看不到？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吃一塹長一智，反正我是一根手指都不動！」
肖成明懟了一下要發火的錢軍，扯著他的胳膊就出了詢問室，靠門口抽起煙來。
起身後，就見他抬起了左手……
錢軍也老實了，話說趙局都說放人了，自己要真動了手，這事兒還真就麻煩了！
「張總，你怎麼樣？」艾國梁沒搭理他倆，先問張建軍。
哐！
往出走的時候，派出所所長連忙遞話兒：「艾ｈeｔｕbｏoｋ.cｏm.cｏｍ局，這事兒我們真不知道，你看看……」
兩個人回到審訊室，張建軍抱著肩膀已經續上了一根煙。
「張總，走吧，去醫院趕快街上！」艾國梁對張建軍說。
折了！
沒想到請神容易送神難，他開始鬧心起來，滿地亂走。
「啥意思？」錢軍問。
「再說了，這傢伙在咱們這兒一丁點兒案底都沒有，又是企業老總，這麼干不是扯犢子嘛！」
「老洪！？」艾國梁扭過頭，「帶他倆回局裡！」
張建軍將香煙吐在了地上，兩隻手抱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拄了一下桌子，人就站了起來，鐵椅子被推得向後，椅子腿摩擦著地面，聲音刺耳。
「肖哥，錢哥……」他有些氣喘，「艾局來電話，問你們是不是在這兒，我沒敢撒謊。」
「老大啥意思呀？」
張建軍抬起頭，嘴上還叼著半截煙，「艾局，我想知道知道，我一個外地投資商人，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被帶到了派出所，還被刑訊逼供！」
肖成明左右看了看，「那是老王下的手m.hetubook.com.com，咱倆又沒動他……」
錢軍看了看自己手指，不敢說話了。
錢軍不吭聲。
艾國梁並沒有訓斥什麼，只是冷著臉說以後少整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說的所長和指導員都紅了臉，等他們走了以後，揪過值班的小魯好頓罵。
肖成明說：「說說吧？！」
張建軍並沒被帶去市局。
肖成明和錢軍沒有反抗，畢竟只是執行趙清明的命令，領導不可能不管，現在如果頂牛，事情會更複雜難辦。
肖成明說：「起來吧，你可以走了！」
「說話！」錢軍吼了起來。
知道來硬的肯定不行，他坐了下來，柔聲細語，「張總，你也要理解我們……」
艾國梁一腳就把審訊室大門踹開了，身後還跟著派出所的所長和指導員，都是被他臨時薅過來的。
張建軍從手術室出來時，二東和豁牙子都在，就連陳六指和趙埋汰都回來了，不過艾國梁卻走了。
「事實清楚，難道人家還真能自己掰折自己嗎？」艾國梁立著眉毛，不能讓張建軍白折了一根手指！
錢軍說和*圖*書：「能，能，就是他自己掰的！」
二十幾分鐘后，該來的就來了。
接到肖成明的電話以後，趙清明就給錢大川打電話，可一連打了三遍，大哥大都沒人接，傳呼也不回，於是也就懶得再等，告訴肖成明，放人！
錢軍氣得脖子都漲紅了，肖成明扯住了他那條揚起的胳膊，緩緩搖頭，意思是你可別扯犢子了。
「肖成明！錢軍！」他吼了起來，「你倆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見他的無名指朝上，呈現出了一個非常古怪的角度。
錢軍用力啯了兩口煙，「媽的，看見他們這些興安的，火就壓不住！」
這根手指竟然折了？！
錢軍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派出所值班民警小魯跑了過來，慌忙閉上了嘴。
「一根手指沒動？那它是怎麼折的？」張建軍面無表情，「如果各位再晚來一步，他們還會再接著掰……」
肖成明嚇了一跳，「艾局，你可看到了，我們一根手指頭都沒動他！」
肖成明也慌忙解釋：「艾局，艾局，我們真沒動手，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