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木水答應一聲，連忙起身過去，兩隻手都用上了，才把那些欠條抓起來。
「……」
聽了這話，陳軍臉笑的像花兒一樣。
三個人往門口走，周東北隨口問了幾句家常，他倆不服氣，可又不敢說什麼，只能隨口應付。
周會長帶著考察團去了多座南方改革前沿的城市，綠色食品廠、礦泉水廠以及其他輔助工廠的機器都需要採購，他要藉此機會走一走，看一看。
周東北笑著拍了兩下齊保的手背，朗聲道：「曉嚴，替我送送客人！」
這天，代辦公司把東北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執照送過來了，馬曉華占股15%，任總經理；劉鵬，也就是劉老六，他和楊歷年同樣各占股15%，任副總經理。
老嫖愣在了那裡，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雖說到手的八十萬飛了，可沙場是個細水長流的買賣，兩個人激動的臉都漲紅了，連忙點頭。
臨出門前，錢木水又要了周東北的名片，一再叮囑，什麼時候到瀋陽，一定要聯繫他。
九月中旬，湯旺河蜿蜒東去，兩岸萬山紅遍，層林盡染，彷彿置身於油畫中一般。
陳軍笑著擺手，「瘋子哥說讓我拿，這錢我就不能要你們的！」
1995年12月31日下午，東北集團小會議室里，召開了股東大會。
兩個人連連搖頭，都說不會。
步行街鋪著室外彩磚，寬敞大氣，每隔一段就有休息www.hetubook.com.com的長椅，街頭報刊亭樣式都非常洋氣，市民們交口稱讚，每天逛街的人絡繹不絕。
不過那片產權不屬於市裡，真就沒法動，選來選去，最後定下了啤酒廠這一片兒。
「兩位老師。」周東北又一次伸出了手，「這事兒只是一個小插曲，希望不要破壞了對我們興安城的好印象！」
一堆賓館便簽放在了茶几上，周東北說：「錢老師，你查查，看看對不對？」
正義從來不會缺席，只是常常姍姍來遲！
走回辦公室，就聽錢木水在對陳軍說：「陳總，醫藥費可不能讓你拿，你看這樣好不好，直接從我們的演出費里扣……」
此次考察團的費用，全部由東北集團贊助，考察成績斐然，談妥了多家設備，並且簽署了採購合同。
老狗暗自嘆息，怪不得人家年紀輕輕能走到今天，這一手胡蘿蔔加大棒玩的是真牛逼！
「說說吧，啥情況？」他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好好好！」
「我說如果！」周東北盯著他的眼睛繼續說：「別逃避這個問題，如果這兩個人離了，你能娶她嗎？」
他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
周東北也站了起來，「走，我送送二位！」
錢木水和彭偉已經被完完全全的折服了，兩個人真想和他合個影，可見人家沒這個意思，也就沒好意思提。
好半天，他才和_圖_書喃喃道：「不是我娶不娶的問題，人家都領證了，也輪不到我娶……」
齊保連忙說不用。
再漂亮的植物人又能怎麼樣？最主要她還不喜歡自己，如果自己真娶了她，還不得讓所有朋友恥笑？
周東北握著錢木水的手頓了頓，繼續道：「興安是世界上佔地面積最大的林業城市，這裏山肥水美，歡迎兩位老師常來常往！」
江湖路長，可自己老了，是該上岸了……
娶個植物人？
雖說兩個人還不太了解這位周總，可就算瀋陽的劉老大，遇到這種事情，也很難像他這麼輕描淡寫。
……
「紅兵啊，你能不能別吹牛逼？我都能把你喝倒，你還想和我小舅子喝？這麼說吧，我認識他十年了，就沒見他喝多過，你行嗎？」
餘下55%的股份，歸東北集團所有。
出了辦公室，周東北說：「建築公司那邊實在是忙不過來，東山蘭花岸沙場要轉出去，不知道二位哥哥有沒有興趣？」
鶴崗那邊終於判了，不過並沒有公開審理，錢大川判了十五年，陶學民八年，王磊死刑，其他人最低有五年刑期的，也有十二年的……
他又一次丟了魂，行屍走肉一樣回了大富豪夜總會，周東北回來就聽說了，於是當天晚上就來了大富豪。
「操，就當我沒說過，掛了！」
他倆覺得，接下來這兩個騙子馬上就得拍桌子翻臉，雙方叫囂著再放和-圖-書狠話……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眼淚嘩嘩往下淌。
這手腕！這氣度！
天越來越冷，東北工業園也開始做今年的收尾工作，企業家聯合會辦了一個考察活動，並邀請了武邙和徐輝等一眾領導。
推開辦公室門以後，他還真嚇了一跳，一晃才一個月沒見，這傢伙瘦了至少得有十幾斤，本來長得就丑，此時看著就像大煙鬼一樣，就連眼睛里都沒了生氣。
周東北很開心，卻不驚喜，因為這本來就是他與武邙在考察途中多次研討后的結果，興安要動的地方太多了，兩場大火雖說起來兩片樓區，可平房依舊到處都是。
步行街和地下商業街已經在八月底如期交工，交工前，地下的精品屋就銷售大半。
能嗎？
老嫖默不作聲，感覺身子都有些發涼。
所謂股東大會，開的更像是聯歡會，瓜子、花生、糖塊、橘子和茶水飲料擺了一桌子。
老嫖妹妹去了殘聯上班，家裡人歡天喜地，可老嫖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從前相好的都斷了聯繫，就連夜總會來了新貨也毫無興趣。
齊保和老狗都是一愣，繼而狂喜！
姬老騷有些急，唯恐這貨練了《葵花寶典》，這天他洗浴中心到了幾個鮮族美女，就喊他過來嘗嘗鮮，可這傢伙來是來了，泡了個澡連樓都沒上就走了。
周東北知道這小子在賣好，花花轎子人人抬，笑眯眯道：「軍兒是我多年的好朋友，
和*圖*書保哥和狗哥也是，所以這事兒他也難做，左右為難之下，只能由我做個和事佬！」
這天，老嫖又去了市醫院，沒想到房間里換了病人，嚇了他一跳，瘋了一樣跑去找隋乃傑，人家說米莉已經辦理了出院，去北京看病了。
錢木水和彭偉看的目瞪口呆，這太不可思議了，就這麼輕飄飄的幾句話，能把事情解決了？
不料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意料，齊保和老狗開始從兜里往出掏欠條，雖說都是一臉的不樂意，手可沒停。
周東北一直把三個人送到了電梯口，這才微笑告辭。
醫院那邊，崔志鵬已經能下地慢走了，可米莉依舊昏迷不醒。
這兩年市裡工程項目越來越多，河沙更是供不應求，周瘋子這是給他倆補償呢！
12月初，徐輝給了周東北一個重磅消息，明年市裡決定將市啤酒廠承包給個人，並且要將啤酒廠西側那片居民區動遷，要蓋興安市的第一座商業樓盤！
周東北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做不到，那就不是愛！你的眼淚也不過就是可憐她而已，時間長了也就淡了，想開一些吧！該幹嗎就幹嗎去，別一天天拉拉個臉！」
「瘋子！」齊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有些哽咽，「啥都別說了……」
周東北是真沒想到，沒想到這貨竟然動了真情，於是問他：「你先別激動，哥就問你一句話，如果米莉這輩子就這樣了，你願意娶她嗎？和*圖*書」
錢木水和彭偉見他沒再坐下，知道也該告辭了，於是都站了起來。
就拿七哥家那片說吧，只有兩條衚衕能開進去車，家家都一堆堆的木柴，真著起火來，消防車來了也只能望洋興嘆！
老嫖把事情說了一遍，又拉著哭腔說：「哥，我、我不是有意的，就是難受，多好的姑娘，你說萬一就這麼成了植物人……我、我……」
陳軍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這兩年好多時候，不論是言談舉止還是接人待物，他都在刻意地去模仿周瘋子。
他也沒再深勸，想想這樣也未必是壞事，起碼這貨真就不再扯犢子了。
當天晚上，郝忠海又接到了戰友的電話：「老海兒，你這小舅子牛逼呀！你告訴他，什麼時候來通遼，我和他一醉方休！」
周東北伸手拍了拍齊保肩膀，表情嚴肅，「寶哥，苟哥，以後少干這種操蛋事兒，更別給咱興安人丟臉！賺錢的買賣很多，以後塌下心來做正事，有困難就來找我……」
兩分鐘后，他說沒問題，一張不少。
是呀，心心念念，可如果這丫頭這輩子就這樣了，自己真能娶她嗎？
楊歷年、張建軍、馬曉華、大虎、二虎、老嫖、劉老六、孫廣志、許大寶、盛春、馮嘎子、蘇衛紅、土豆、二東、豁牙子、陳六指、趙埋汰，再加上周東北，一共十八個人。
他的話音剛落，齊保和老狗就站了起來，「我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