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小呂去聯繫旅行社吧，住宿和大巴讓旅行社報價，吃飯我們自己解決，別吃團餐，預算可以做得寬裕一點。」

「你要去斷橋看白娘子嗎？」江寧也想去，她現在是迷赤名莉香，但她小時候是迷白娘子的，所有的歌她都會唱，她還有錄音帶呢。

「漏掉誰也不能漏掉你啊！毛姐算是我們公司的元老啊。」

她回來把要公司旅行的事告訴江燁，江燁看看她：「去吧去吧，爭取以後帶著公司出國游。」

她把手機交給江媛，讓江媛把鏡頭對準林文珺，在床頭喊：「媽，媽媽！」伸手輕拍她，要把她拍醒。

第二天一早去靈隱寺。

「也不是大事，媽是聽說咱們公司要出來旅遊，她就想……」

江寧開心了，但她又說：「媽媽也去，我想我們一起去。」

「都去。」江燁隨口答應，「你媽媽他們要坐大巴，吃也吃得便宜，爸爸開車帶你去，不更好嗎？」

聽完故事的人，還真有去捐點小錢的，一個人捐了，接下來一片人都捐香火錢，連馮蘭都被說動。

大家都已經提前討論過了，杭州是他們所有人票選出來的。

「知道知道，我就當兩分鐘的小寶寶。」

江燁起床的時候，女兒已經準備去上學了。

「女童一幫一助學計劃」，這幾下大字下面密密麻麻，全是需要助學的孩子們的姓名，其中還有幾個孩子有照片。

午餐時間大家都拿著飯坐在會議室里，一邊吃飯一邊討論要去哪幾個景點。

她就掛了一塊，替她女兒heｔｕbooｋ.coｍ•cｏｍ求「學業有成」，將來考個好大學。

林文珺沒理他，江燁還覺得奇怪，她不是變得嘴巴不饒人嗎？怎麼今天脾氣這麼好？

馮蘭捐錢回來了，她問：「文珺，你不捐一點啊，捐過一百的還能在樹上掛塊許願牌呢。」

吐出口氣，目光又清亮起來，她知道把那兩個字，刻在哪裡最合適了。

但現在不同了，馮蘭有什麼說什麼：「文珺，媽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真的嗎？那妹妹去嗎？」江寧跑到沙發邊跳上去，抱著爸爸的胳膊。

總共十二個人，一起去兩天一夜的周邊游。兩邊公司的人在車站匯合，再一起坐中巴去觀光。

「好，等你放假了，我們一起去。」

大家都笑了，許言推推小呂：「你說呀。」

意思就是捐十兩捐一文，通通「功德無量」。

鑄鐘的小和尚便不願把這一文錢投進去，覺得一文與十兩同享功德，憑什麼呢？

「她也想出去旅遊？」老兩口愛玩，但他們沒給她打電話。

寧寧和媛媛在病房裡等她，辰辰打視頻電話過來，他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了，問姐姐：「怎麼樣？還沒做完？不是說小手術嗎？」

公司能出去旅遊就已經很開心了，問他們想去哪兒，說的都是周邊城市，小呂說：「要不然，杭州吧。」

最後大家決定聽林經理的，要玩就玩得盡興，反正就住一夜，就住在西湖邊，晚上還能夜遊西湖呢。

設置業務員的實用性不大，林文珺調整了一下和圖書，砍掉兩個業務員，留下了做設計的女孩子，再有一個人陪馮蘭跑工廠。

「你們不財迷啊？有誰不財迷嗎？」小張笑嘻嘻，「我反正就是財迷了，希望財神爺在天上看我一眼，不用發大財，小財也可以。」

林文珺看身邊遊客紛紛解囊，她也想跟著捐點，或者多捐一些，留下名字刻在碑上，把這個當作紀念。

銀行的禮品需求，隨著辦卡業務的增長，不斷增加，是可以帶大家慶祝一下了。

她掏出皮夾子：「那我也跟著捐一點吧，十塊二十塊，都是心意嘛，求個好運。」

馮蘭看她，忍不住要笑，文珺是真的不一樣了。

小呂去旅行社拿來了資料：「西湖景區，雷峰塔，靈隱寺，岳王廟，宋城……」每個景點大家都想去。

媽媽不帶她去，江寧噘起嘴。

林文珺坐上火車出發，也還未想好，究竟留些什麼當作紀念。

她一時恍惚，難道這一年是她做了個美夢？

分公司原來也想走一樣的路線，有人負責設計，有人負責推銷，馮蘭跑工廠。但蘇城本地的禮品需求不大，就算有需要，也可以直接找到廠家。

兩分鐘一到，江寧一下不賴皮了，她爬起來洗臉刷牙換校服，長袖白襯衣外面，穿上校服針織衫，打好紅領巾，別上她的一道杠小隊長標識。

她想學英語，轉變一下思路，不用非得去學校，她可以請老師一對一教學。

圓圓本來在沙發上玩，被寧寧抱起來，她蹬腿站住，江寧催：「媽媽快答應呀，我抱不動啦ｈｅｔubooｋ•ｃｏm.ｃｏｍ！」

她還在這裏，圓圓睡在她身邊，小腳丫想把被子頂起來，頂了兩記，她放棄了。

連開兩個玩笑，大家都輕鬆下來，許言看呂一鳴不開口，她來開口：「經理，原來開會的時候，不是說今年要是前三個季度贏利達票，十月就安排公司旅遊一次嘛。」

小張說：「這旁邊還有個財神廟啊，我得上去拜一拜，財神保佑我發財啊！」

江寧最喜歡白娘子了，還有小青，小青又機靈又勇敢，許仙就不行，她不喜歡許仙，也不懂為什麼這麼美的白娘子會喜歡許仙。

毛會計笑得合不攏嘴：「這麼好啊？出去旅遊還帶我？」她本來只是掛靠的，林文珺這裏活越來越多，她還回掉一間公司，在林文珺這裏，幹活舒心。

江燁伸著脖子，看看老婆，林文珺一抬頭，就看見三人都盯著她。

林文珺一路上都在想，用什麼方式留下紀念，無人知曉，但對她很重要。

「我們模範生上學去啦？」江燁逗女兒。

「捐！我也要捐！」林文珺把報紙捲起來塞進包里。

手指才剛碰到皮夾，視線就看見旁邊遊客扔下的報紙，她拿起來看了一眼。

童夢小學早讀前有五分鐘廣播電台，三年級以上的學生可以參選，播報校園新聞和招領失物。

但這個紀念是不是太輕了？

但那鍾怎麼也鑄不成，只欠一文，最後將這一文錢投進去，鍾才終於鑄成了。

路程不遠，風景如畫，現在的天氣不冷不熱適合遊玩。再說公司最忙的時候是幾個大節，中秋剛和圖書過，聖誕還沒來，正好能去歇口氣。

靈隱寺在修繕，香客遊客都有往功德箱里投錢的，還有直接捐款的，等寺廟修好，會立一塊功德碑，碑上刻上捐贈者的名字。

一共就兩天，時間確實緊。

「剛推出來。」江寧說，「你等會啊。」

「到底什麼事？客戶不會跑了吧？」

林文珺提醒她：「最多兩分鐘啊，你今天不是要當小小主持人嗎？」

「沒有啊，」兩人在溪邊石亭中坐下，山風吹在人身上，還真有點涼，她裹一裹圍巾問，「怎麼了？」

「打住，」林文珺阻止馮蘭開口，她深吸一口秋日山間的松針清香，「出來玩，不說這些事，有什麼事回去再談。」

江燁坐在沙發上招手：「媽媽不帶你去，爸爸帶你去。」

淡白微光從窗帘的縫隙中射進來，「媽媽！」江寧的聲音還響在耳邊，被子一抖一抖動著，林文珺張開眼睛。

「是啊。」林文珺點頭，她在餐桌上攤開課本，馬上又要考試了，靠死記硬背讀出文憑也沒用，她想學點更實用的東西。

蹦蹦跳跳牽著媽媽的手，上學去了。

馮蘭問她：「文珺，你有心事啊？」是不是夏秀珍也找她了？原來這種事，不等林文珺問，馮蘭是不會說的。

江小耳朵在房間里聽見了，她拿著筆跑出來：「媽媽！你要去杭州？」

這個晚上，林文珺做夢了，她夢見自己回到手術台上，從手術室被推出來。

齊老師把江寧推薦上去了，今天是她的試播。

「她想買房子。」馮蘭說完就苦笑，「追著你哥好m.hｅｔubｏok•coｍ.ｃom多天了。」

林文珺伸手拾起那張報紙。

還有導遊在講故事：「古時為鑄鐘，和尚們都下山化緣，有個小和尚，在一戶人家只討著一文錢。」

林文珺放下筆：「媽媽這次是公司里的活動，不能帶你去，而且你還要上課呀。」

林文珺剎時靈魂回歸，她笑著把被子掀開一個角：「怎麼？你越長越小了？」江寧骨碌碌鑽進媽媽的被窩，偎在媽媽懷裡，她又閉上眼睛。

直到她邁進靈隱寺，一進山門就是清涼世界，外面還是秋老虎天氣，裏面溪水石山，處處綠意。

公司里加上前台，一共九個人，連毛會計，林文珺也一起請來了。

病床上的林文珺眼皮震顫，將要睜開眼睛。

江寧在門口把紅領巾整理得更蓬鬆，她被江燁一逗就笑了，還唱起隊歌來：「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

江寧打著小哈欠，腳鑽進被子碰碰媽媽的腿，撒嬌說：「媽媽給我穿衣服。」今天她也要當寶寶。

林文珺確實說過，她大方點頭：「是啊。」辦公室里的氣氛一下熱鬧了，她又問，「大家想去哪旅遊？」

她走進公司大門，就聽見員工們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一看見她進來，全都不說話了。林文珺環視一眼，開了個玩笑：「怎麼？你們在背後說我壞話？」

她沒跟大部隊一起走，就跟馮蘭兩個，慢慢逛進去。

再加上分公司的人。

林文珺也坐在會議室里，看他們熱火朝天的，笑著說：「別貪多，每個都想玩，每個都不盡興，西湖這一圈就夠玩一天的。」

「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