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也不知道，徐立那究竟能不能算正經告白。
沒想到，男生們也都知道。
他們覺得，那不太好。
他去的那個學校，不是以嚴厲和題海戰術出名的嗎？他怎麼還這麼閑呢。
「你……看過了？」江寧深吸口氣，要是他看過，立刻再見，這人從此不能再接觸。
「江寧不是這種人。」她真有喜歡的人，肯定會告訴他的。
江寧頭皮發麻。
徐立家裡五位老師，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再加媽媽，除了媽媽是小學老師，餘下幾位都是高中老師。
徐立沒有說謊，那肯定有討論的，但他從來沒見過江寧，對一件事表達出這樣的反感，接下來的話，他就不太敢說了。
「……嗯。」江寧根本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只好承認了。
越是學生時代轟轟烈烈談戀愛的，結局就越不好。
江寧氣沖沖回家，林文珺問她：「怎麼了？你跟徐立吵架了？」她本來有點擔心女兒跟徐立單獨出去的。
從小他就聽見許多早戀的故事，也有一兩個結局好的，但大多數結局都不好。
「那不是，大學時期是異性能廣泛接觸的時期，進社會反而接觸不到這麼多異性了。」兩個老教師各自輸出觀點。
江寧踢了他一腳：「快說！」
結果他舍友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再隔幾個禮拜，就以「沒有共同語言」為由，跟女朋友分手了。
「周泰自己說的，就在宿舍里說的，全班的男生都知道。」
大家和圖書對這些充滿了好奇，好不容易有個人試過，都圍著他問，周泰除了家裡有錢，沒別的出眾，他把這個當成是一種炫耀。
嘖。
「他怎麼還不趕緊啊！」韓悠悠看看江寧的臉色，繼續說她的驚天八卦，「哎，你知道嗎？」
「……」徐立不太想說。
起因是她和徐立兩人約在肯德基里，看這周雙方翻譯遊戲手冊的進度，商量要再多買點桌游，經典的那種。
「你知道了就行。」
武越嘲笑那個男生：「還共同語言？跟你最有共同語言的，咱們宿舍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你想跟誰談啊？」
江寧皺眉：「不要問他，找別人吧。」
「這跟我沒關係啊。」徐立追出去，倒了什麼霉，全班三十個男生呢，大家都知道啊，就算不知道細節的，也都知道有這回事。
但可惜還沒有漢化版的，兩人搞了一套英文的第四版來，自己翻譯卡牌和規則書，厚厚的幾大本書，《玩家手冊》《城下城主指南》《怪物圖鑑》。
學生們有結果，她當然高興，但當時哪知後來的事呢？
徐立後來問奶奶，成功率真的這麼低嗎？
他記得他小的時候，奶奶有一次還收到過學生的喜帖，請她去參加婚禮，坐主桌，還上門邀請希望她能在婚禮上說兩句話。
奶奶笑得合不攏嘴，看著這對學生：「真是沒想到，你們倆能開花結果。」
就想聯繫在國外的同學買了之後寄回來，徐立想到許www.hetubook.com.com諾的前男友：「要不然，我網上問問周泰？」
連細節他都說了，怎麼那什麼的，怎麼戴套的，全說了。
徐立幾次約她，她都找借口沒去。
他把他的想法告訴武越，武越呵呵一笑：「你知不知你這種想法，就特別容易給人當備胎，等人家四個輪子跑壞了一個，才能輪到你。」
「高中就是個小池塘，大學算是個湖，進了社會才是江是海。」爺爺這麼說。
「我不知道。」江寧感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好像初中白讀了，怎麼別人的生活這麼精彩，她連八卦都是隔了幾年才聽到的？
她要真去問武越是不是喜歡她，那多尷尬呀！
「所以你什麼時候表白？」
他們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這是徐立對家庭構建的最低要求。
「差不多吧。」
從徐立一閃而過的神情中，她看出來：「你不會也聽說了吧？」難道就只她不知道這個八卦嗎？
徐立立刻說：「周泰還拍照片了。」他沒發給別人，但他拿出來晃過一晃。
「江寧喜歡的東西就跟我差不多。」
江寧一向不喜歡許諾，比討厭姚佳的程度還更深，但她此時此刻，氣得眼睛里冒火星：「你跟周泰……」
還有問他：「你是不是在跟江寧談戀愛啊？」
但江寧回來的時候，給她看過他們翻譯的東西。
「媽，我以後寧可跟女孩子談戀愛，男生真的，太噁心了！」
奶奶一點也沒生氣，她哈和圖書哈笑了：「學生時代的戀愛，十對有九對不成的，我們看誰談，都覺得是在辦家家？」
「這關我什麼事？是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跟人聊什麼呀。」
江寧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還瞞著什麼事：「快說！」
「然後呢？」江寧依舊不為所動，聽見別的女生跟徐立表白，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就是不喜歡吧。
還有人問周泰怎麼得手的，周泰說：「買台新手機，就說測試一下照相功能。」
「我跟他絕對不熟。」徐立馬上說，「我可從來沒問過……」
「沒有然後啊，姚佳表白了，徐立拒絕她了。」韓悠悠忍不住要笑，又忍不住慶幸，幸好她當時沒傻乎乎的相信許諾的話。
高中不在一個學校，不能天天見面了，他反而越常想起江寧，想她在幹什麼，每天都絞盡腦汁，挖掘話題跟她聊天。
徐立已經不太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江寧的，別的男生覺得江寧兇巴巴的，太強勢。他就一點都沒這種感覺，他們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
「沒有！我沒看過，我要是看過讓我雙目失明。」徐立是真的沒看過，他也覺得噁心，自己的女朋友，拍下這種照片給別人看？
武越又沖徐立搖頭：「嘖嘖嘖，你啊你，你造孽呀！」用的小品腔。
「那別人呢？」一想到這些男生當面跟許諾嘻嘻哈哈的，背地裡卻知道許諾這麼隱私事情的細節，江寧就噁心得受不了。
江寧從韓悠悠這裏聽到ｈetubｏｏk.cｏm.com了狗血大八卦，她還覺得可能是姚佳造謠了，初二初三哎，十四五歲的時候……
「女生啊，天生喜歡的東西就跟咱們不一樣。」
林文珺很支持這個，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嘛。今天怎麼火氣這麼大啊？
武越捂著腮幫子：「卧槽，你別說了，我牙都酸倒了。」
兩人是從交流遊戲心得變成朋友的，一直到初中關係都不錯，但兩人又都有各自不同的朋友圈子。
小學時候的葉蓓蓓，初中時的姚佳。
「人生路上的岔路多著呢，還有那種高考完都沒散，一直堅持到最後了，結果進不了不同的大學，兩個月不到就分手的。」
這是遊戲的起源，最原始的遊戲思維就是從這個桌游開始的。
徐立想了好幾天，才打電話給江寧，開門見山：「我喜歡你，你知道了吧？」
那個男生笑了：「張老師，您以前費那麼大勁，下了課就輪流跟我們談，我們倆當時就想好了，結婚的時候，一定要給您送喜帖。」
江寧仔細想了想，她不喜歡徐立，大概是因為她喜歡的女生，和討厭的女生，都喜歡徐立。
教的學科不一樣，但工作一樣，聊市裡開會了，評選優秀教師了，怎麼引起學生學習的興趣，搞個什麼有趣的小實驗。
徐立從小到大，看到的就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他們很有共同語言。
「全班？」
每周抽時間，不僅翻譯，還一起討論遊戲的設計思路。
她得對學生負責任，特別是女孩子httｐs://m•ｈｅtｕbｏｏk.ｃｏｍ•ｃom，耽誤不起高考前那最後一點衝刺的時間。
韓悠悠捶了江寧一下：「姚佳跟徐立表白了。」
也就是說，男生都知道，有些女生也知道，只有許諾本人不知道。
江寧慢慢有感覺了，她有點糾結，她喜歡徐立當朋友，他們倆什麼都能聊，但要是再有別的，她覺得很古怪。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平時聊天還像原來一樣，聊遊戲，聊新上的電影，兩人還商量著搞一套龍與地下城。
「那你們每天湊一起幹嗎？」
「惡！」江寧覺得太噁心了，她把東西往書包里一扔，「我走了。」
徐立跟江寧從小學到初中都是同學。
江寧看看徐立，她覺得他倆還是當朋友，更舒服。
江寧走了兩步，又「唰」的一下轉身，一個箭步堵住他問：「那……平時，平時男生們討論她嗎？」
徐立問這個交了女朋友的舍友：「你跟你女朋友平時都聊什麼呢？」
於是徐立也懂了，她已經知道了，她想冷處理。
他認識的女孩裏面，讓他有這種感覺的，就只有江寧。
徐立縮著下巴，他比江寧高，但從氣勢上，江寧完全壓制住他：「我絕對沒有談論過這個，武越也沒有。」
「哎喲」徐立又被踢了一腳，他招誰惹誰了！
徐立其實有很多話沒說，他想繼續跟江寧當朋友，而不是現在就期待跟她談戀愛。
「沒有。」徐立耳尖有點紅。
畢業那天，他本來是想說的，以後就不在一個學校了，可他覺得，他們倆年紀都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