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摘下帽子站在小瀑布邊上，任由水汽繚繞，宛如仙子。
程黎鬧彆扭地說道：「那我不吃了，我才不稀罕你的綠豆湯。」
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程明和靜靜早已經直接互相吃口水的關係，也沒少吃妹妹夾過來的剩菜，至於趙憐這邊……
趙憐聽了程明等人的來意后問道：「你們要去山裡嗎？」
「我們是兄妹，所以靠得多近都沒關係。」程黎親昵蹭著程明的臉蛋說道。
也不能怪趙憐對結婚的第一印象就是能吃好吃的、前幾年村裡有人結婚的時候，爺爺趙四就會帶著他們兩兄妹去吃一頓，包一個小紅包聊表心意，就坐在角落裡安靜地吃到最後，還能分到喜糖和罐頭。
趙憐也有樣學樣地舉起雙手贊成。
水流貼著懸崖峭壁呼嘯而下，飛濺的水汽打在臉上，十分清涼消暑。
「哥哥不是第一個同意的嗎？快幫我打開罐頭。」
「這個和草莓很像的野果可以吃嗎？」程黎指著腳邊的紅果子問道。
「小孩子嘛，沒地方玩，有沒有父母和其他人看著，又覺得自己在河邊長大，水性好。」
山裡頭基本上是以梯田為主，從山腳盤繞到山頂，層層疊疊，高低錯落。
程黎抹著額頭，真是辛苦自己了，為哥哥操碎了心。
「哦哦！」趙憐不明所以地配合道。
「靜靜，你也想游泳嗎？」
「不用急，要注意腳下啊，可以先把竹簍放下來。」程明無奈地搖頭苦笑道。
「減肥嗎？」
林靜怡抬頭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陽說道：「不過這種天氣，河水冰冰涼涼應該會很舒服。」
「笨蛋，你腦袋裡只有吃的嗎？」程黎用狗尾巴草敲了一下趙憐的腦袋瓜子說道。
程明隨手摘了一株狗尾巴草，說道：「小憐，我跟你說，我哥和靜怡姐他們正在談戀愛。」
「得救了。」程黎眼淚汪汪地抱著趙憐說道。
「活過來了。」
趙憐急匆匆地跑回屋裡，肩頭上的竹簍左右搖晃著，一腳踢在門檻上，差點跌倒。
「說什麼呢，我們是一起來的，當然要一起回去。」程明彈了下趙憐的額頭說道。
沿著河岸繼續深入，河道變窄，河裡遍布著亂石，湍急的水流打在石頭上，濺起白色的水花。
「沒有白來呢和*圖*書，真是一個好地方。」
程黎張開雙臂，走在田邊的小路上，左傾右倒，勉強維持平衡，程明生怕她一頭栽到田裡頭。
到了這裏才真正有點深山老林的味道，沒有村裡人開墾的土路，植被茂盛，只能踩著石，跳步前進。
林靜怡捏了捏腰間的小小贅肉，有些心動。
「哥哥，你看你看，這個水管破了，還有彩虹。」
「嗯嗯。」程明含糊不清地應道，總不能老實回答他的內心之處有非分之想吧。
「我都可以，反正我不挑食，我最後挑。」林靜怡歪著頭說道。
「我也想學游泳，小憐我們一起去買可愛的泳衣吧，哦！」程黎牽著趙憐的小手，高高舉起，激昂地喊道。
趙憐失望地問道：「沒有很多好吃的嗎？」
蓄水池做成的時候預留了好幾個出水口，把木塞子拿掉，接上水管就好。
而程明如今也將在她的回憶里留下他的身影。
「哥哥好像又有綠色的蟲子粘在我身上。」聞蟲色變的程黎說道。
一路走走停停，有說有笑，順便再摘摘野果吃，采一朵野花別在頭髮上。
趙憐戴上草帽，背著一個竹簍，手裡還拿著一把鐮刀，比誰都還激動地喊道：「我們出發吧。」
看到路旁的三葉草，程黎就會跑過去瞧一瞧，有沒有四片葉子的。
趙憐歡呼地跑到程明和林靜怡跟前問道，「程明哥，林姐姐，你們什麼時候結婚？今年就結婚嗎？」
「鞋子就是拿來穿的，只要穿過一次就不叫新鞋子了，快去換一雙鞋。」
「我休息一下，突然就不累了，快走吧。」程黎推搡著趙憐的後背說道。
程黎先吃了一口自己的罐頭，張嘴說道：「哥哥喂我，啊。」
在陽光的照射下，居然出現了一小道彩虹。
「我來給你們帶路，剛好爺爺本來就讓我去山上看一下田裡的情況。」
林靜怡看了一眼程明的手錶問道：「要回去了嗎？已經十一點半了，有點趕不上吃午飯了。」
還輪不到程明出手，趙憐面不改色地彈掉蟲子。
「叫我嫂子，我就喂你。」林靜怡笑盈盈地說道。
程黎和趙憐在前，程明和林靜怡在後。
「唔，在教育他們之前，你們是不是靠得太近了一點？
hetubook.com.com說不定小明就是把小憐當做妹妹來看待了，所以才把握不住距離感。」
「我肚子餓了，走不動路，要背背。」程黎張開雙臂說道。
對林靜怡，程黎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你們要吃什麼？」程明擺出牛奶花生、綠豆湯、紅豆湯和八寶粥四種罐頭問道，剛好一人一罐。
「喂我！」
「我知道了。」
程黎鄙夷地說道：「學校不是三令五申說不能下河游泳嗎？他們不要命了嗎？」
蜻蜓落在水稻之上，時不時有青蛙從腳旁跳過。
「沒有游泳可以去買，市裡也有游泳館，就是夏天人多，都是人擠人。不過我們可以早點去，七八點剛開館的時候，沒什麼人，就是消毒水的味道會重一些，到了下午。尤其是傍晚那段時間，是人最多的時候。」
「總算是解放了雙手。」程明扭了扭手腕說道，「家裡也有水用了。」
偶爾還會有蟲子掉在身上，程黎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大喊道：「哥哥救我。」
「我換好鞋子了。」趙憐跑出屋子，活潑地踢了踢腳喊道。
「好舒服。」
「程明哥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趙憐一頭霧水地問道。
好卑鄙的女人，看起來獃獃的，像是胸大無腦、任人擺布的角色，居然這麼有心計，這是想讓她和小憐同歸於盡，一瞬間減少兩個競爭對手。
「難道是……」
「誒，蛇爬過的嗎？好噁心。」程黎打了一個寒顫說道。
「我的意見呢？」程明欲哭無淚地問道。
「那走吧，早去早回。」程明迫切地說道，免得妹妹和靜靜又讓他做選擇題。
「我就說說，我也不會游泳，還是算了。」林靜怡擺了擺手說道。
前世，趙憐偶爾也會撿起她小時候在大山裡玩耍的趣事，采了什麼野菜，摘了什麼野果，哪裡有山螃蟹，哪裡有，每一個回憶都如數家珍。
見狀的程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倒在程明身上，撒嬌道：「好累啊，哥哥背我。」
「呃，這個是村裡人告訴我的。」
「對不起。」
趙憐時不時彎腰去拾取樹枝、割飼草、采野菜，丟在竹簍里，忙得不亦樂乎。
趙憐家田裡的水稻長勢良好，沒有倒伏。
今天來不及準備什麼野https://m.hetubook.com.com餐便當，程明只順路買了一些罐頭充饑。
「七年啊，還要等好久。」趙憐掐著手指算道。
「小憐也喂我。」
程明依次打開所有罐頭。
程明可沒撒謊，未來的趙憐確實是村裡人。
進山的前一小段路是還算平整的土路，一旁水溝里流淌著清澈的溪水，水溝邊上就躺著一排顏色迥異的水管，全部都是村裡人從山裡汲水用的。
怎麼一個個都在拆她的台，真是扶不起的豬隊友，她只是想讓哥哥背她啊，這都不懂嗎？
有一個水管裂開一道縫隙，朝著上方噴水。
沿著土台階的蜿蜒山道，穿梭在茂盛的樹林和竹林間，樹榦上還掛著「放火燒山，牢底坐穿」的木牌子，字寫得扭扭歪歪的。
行走至半山腰的一個蓄水池邊上，一根竹筧從茂密的灌木叢里穿出，從石頭縫隙里輸送泉水到蓄水池裡，發出汩汩的水聲。
「這個當然會。」
哼，才不會讓你得逞。
「村北角那間空宅是我爸朋友的，很久時間沒人住了，我打算好好打理打理，當做秘密基地來使用。」
程明手裡拿著一大摞的蛇皮管，從老宅的水槽里鋪設管道。
「我高估了自己的體力不行嗎？」程黎理直氣壯地說道。
程黎把程明的塑料勺子含在嘴裏一會才吐出來。
一直佝僂著腰的趙憐罕見地挺胸抬背，自信滿滿地說道，「這山我可熟了，我經常和爺爺進山裡撿柴、割草，山泉水的話，接我家的那個水池裡的水就好。」
「別玩啦，快走吧。」程明催促道。
田裡有著許許多多的小蝌蚪，若是在田裡細挖，應該能抓到田螺和泥鰍這一類的好東西。
林靜怡附和道：「沒錯，我們怎麼可能把小憐一個人丟在山上啊。」
趙憐建議說道：「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還得去看看田裡的情況，只要順著水管回村裡就好了，不會迷路的。」
哪個男孩不想要一個秘密基地呢。
「呃，好吃的當然有……」
其實那地方還是趙憐告訴他的，多年後，河水逐漸乾涸，那地方也只剩下一柱小水流。
「在河裡游泳很危險，再說我也沒有泳衣。」
微風拂過，水稻和河邊的蘆葦盪猶如綠浪一般涌動，樹葉、竹葉簌簌作響，整座山彷https://www.hetubook.com.com彿活了一般。
雖然知道所謂的蛇爬過的說法只是大人恐嚇小孩，免得他們誤食，吃是能吃，不過蛇莓本身確實帶有輕微的毒素。
「是誰來爬山前說自己不會累的？」
「結婚！會有很多好吃的嗎？」
程黎倒吸一口涼氣，本來就沒期待林靜怡會站在自己這一邊，萬萬沒想到她還想捅刀子。
「那個……會把新鞋子弄髒的。」趙憐縮了縮腳說道。
「啊哈哈……還沒那麼快啦，至少也要七年後吧，大學畢業。」林靜怡難為情地笑道。
明溪河邊的大石頭上丟著好幾套衣服，河裡頭有一群人在嬉戲打鬧，都是村裡的小孩子。
在後頭的程明和林靜怡相視一笑，真不知道程黎有什麼資格說別人貪吃。
前世，程明可沒少跟趙磊下河游泳捉魚，沒什麼資格說別人，好在這群小屁孩只是在淺水區里潑水玩，露出上半截的身子，「我哥也經常偷偷下河游泳，我就在旁邊看著。」趙憐尷尬地撓著臉頰說道。
程明蹲下身子，摸了下趙憐的腳背說道：「之前不是給你買了雙運動鞋嗎？怎麼沒穿？穿著涼鞋去，你的腳又會像上次那樣被雜草或是荊棘划傷的。」
林靜怡則是第二個。
「這裏就是我家喝的泉水，這根管子沒人用，接上去就好了。」趙憐舀了一口水送進嘴裏。
程黎撲在程明的後背上，掐著他的耳朵說道：「哥哥！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摸女孩子的腳。」
總之，趙憐已經知道哥哥有了女朋友，應該不會有非分之想了吧？
「大夏天的，這很正常。」
這摸得也太自然了，一看就是沒少摸，小憐就應該抬腿狠狠地踹哥哥一腳。
笨蛋笨蛋，你們全部都吃我的口水吧。就算你們餵食哥哥，裡頭也沾著我的口水，我才是最大的贏家。
「真的很舒服，你們也來試試看。」
「程明哥和林姐姐嗎？」
趙憐回頭瞄了一眼並肩而行的程明和林靜怡。
「一樣。」
「嘶……」
「哥哥，居然有人在河裡游泳。」程黎指著河裡喊道。
趙憐下意識要說出口，程明連忙捂住嘴她的嘴，神秘地說道：「噓，要保密。」
「全票通過，那就這麼決定了。」程黎單手捶掌說道。
「先吃點糖墊一下肚子，山裡面還有hｔｔｐs://ｍ.hｅt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一個好地方，來都來了，我們再走走吧。」
遠遠就能聽見轟隆隆的沖刷水聲，剝開層層遮擋的綠植，小瀑布赫然出現在眼前，石頭劃分出大小不一的清澈水潭，在陽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這是蛇莓不能吃，蛇爬過的，有毒。」
「會請我和我哥還有我爺爺一起去嗎？」
「太好了！」
程明買來的水管長度有餘，直徑稍大，套進去後有些松垮，用鋼絲擰緊才算完工。
程黎伸出雙手去遮住水柱，手掌痒痒的。
水稻進入七月中旬後進入孕穗期，此時水分是決定水稻高產的關鍵因素，不能斷水，免得高溫乾旱造成的空秕粒增多，結實率降低。
林靜怡坐在石頭上，脫掉鞋襪，捲起褲腳，玉足沒入水中，閉起雙眸，露出愜意的表情。
女朋友是她最最敬愛的林姐姐。
「對不起，我和你開玩笑，張嘴，啊。」
罐頭的鋁蓋還是蠻銳利的，稍不小心就有可能划傷手。
「哼。」
結果眾人都洗了一把手再前進。
「對對，打算結婚那種。」
「不要說得只有我挑食啊！」程黎跺了跺腳說道，「真是的，大家一起互相吃不就好了，笨，每個人都能吃到四種口味。」
「這是蒼耳啦。」
若是翻開石頭，就會看到裏面藏著幾隻山螃蟹。
程黎拿了花生牛奶的，靜靜則是綠豆湯，趙憐紅豆湯，留給程明的是八寶粥。
「對對，我們要去找山泉水。」程黎高舉起手，興奮地喊道。
把危險的苗頭扼殺在搖籃中，完美。
「我也不挑食，挑剩下的給我就行了。」趙憐懂事地說道。
「靜怡姐，你可是哥哥的女朋友，快說他兩句，讓他長點記性。」
「那就大家一起分著吃咯，同意的起舉手。」發起者的程黎舉起雙手贊成。
「這種時候就沒必要說對不起了，而是應該說「我知道了」。」
程明和林靜怡同時朝著對方伸出手去，迫不及待地牽住了手，可把他們憋壞了。
「不會可以學，游泳可是生存技能，還能減肥，消耗的熱量比跑步多。」
還想兩個人去游泳池約會，穿著暴露的泳衣，凸顯你那傲人的身材吧，趁著人少的時候在更衣室里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或者直接在泳池裡「尿尿」，才不會讓你們得逞。
「我沒意見。」